“他一定會死。”
方成的凜冽言語，仿若凍結凝滯虛空八方的寒意，滲透出酷烈決然的殺機。令洺凡皆是心中一顫。
那等堅決，猶如巍峨神山，不可動搖，亦永恆亙古。
“方師弟，既然你已有了打算，師兄也不再多言相勸了。但是你千萬謹記，甘政乃是第二級別巔峰的永恆祇。在整座空涅恆域皆算是強者，萬萬不可輕怠。”
洺凡最後道。
“恩，師兄請放心。”方成點了點頭，向洺凡道了句謝，回到修行空間之內，推敲之後的晉級。
爲了保證萬無一失，他將增添屬性，臻至虛空君主巔峰，推動戰力暴漲。這一切的一切盡皆意味着——他誓必擊殺甘政。
沒誰能阻擋。
沒有。
……
主殿之內。
洺凡注視着第七道門戶。
忽然之間，他悵悵慨嘆一聲，唏噓道：“這纔多少歲月？小師弟已經不需我們這些師兄的庇護了。”
“太快了。”
“真的太快了。”
洺凡連連搖頭，心緒五味陳雜。
初見方成之時，是在聯絡樞紐內的虛幻意念世界。那一年，方成仍是不朽，戰力孱弱，尋常虛空君主皆可輕鬆打殺之。甚至他輕輕吹一口氣，皆非方成能承受得起。
而目前。
這才三十餘年的光陰，方成已經擁有抗衡擊殺永恆祇的戰力，再也不需他煞費苦心庇護了。
“永恆祇戰力。倘若方師弟能斬殺甘政，那也意味着——他與暗銘師弟、封之魔焄師兄相比，皆是不相上下。”洺凡眨了眨眼睛，面容有些古怪。
這麼一想。
他甚至有些尷尬，倏然生出緊迫感。
因爲以方成的修行進度，晉級永恆祇也要不了多久。一旦方成尋成永恆祇，也許即能具有法座境的戰力！
法座！
他洺凡也是法座！
“嘶。簡直太瘋狂。”洺凡摸了摸牙齦，只覺得有些痠痛。他修行了多少歲月？至少是方成的數億倍！
“不過。”
“心靈力量非同尋常。與三維能量、四維能量迥然不同。而且必須純一圓融，不摻雜任何雜念。哪怕是方師弟也至少得萬年？”
洺凡試探性推測。
他也不敢斷言，方成到底需要花費多長時間尋成永恆祇。也許是近萬年，也可能是千百年，這些都說不準。
因爲心靈力量、真諦之力，是真正概念上的不可捉摸。
不能說。
不可知。
倘若一位虛空君主提前知曉關隘所在，心思必然不純，也就不再有資格尋找自己的心靈。
心存目的，即是不純！
心知宗旨，即生雜念！
洺凡的心情仿若有着雪川火山颶風，繁亂冗雜，低聲念道：“也不知方師弟什麼時候尋成永恆祇。”
他既然希望方師弟能快一些，儘早成爲抵禦獄族的重要戰力。
但是。
他心裡也有些緊迫，希望方成能慢一些，免得他的師兄身份空有虛名。
正在此時。
譁。
披着湛藍袍子的許賢，化作一道道湛藍微光，匯聚於主殿內。
他看向洺凡，輕聲道：“方成畢竟乃是天然永恆祇，想必也就萬年之內。”
“恩。”
洺凡頷首。
天然永恆祇的概念，其實非常簡潔明瞭。只要在千歲之前晉級不朽境，即是天然永恆祇。
因爲不朽境乃是三維升至四維、威能昇華存在能的關鍵境界，必當匯攏軀體、心神、乃至靈魂的存在過往經歷，憑藉此舉，凝聚出存在性質，軀體轉化爲存在能構成。
這也間接造成了心靈壁障的堅固。
換而言之——經歷歲月越悠久、修行生涯越漫長、也就越難尋成永恆祇。
阻止尋成永恆祇的，並非外物。而是這些積澱的修行歲月。
時光流逝，既讓心靈更強。同時爲了更好適應修行世界，也在不斷修正心靈、調整心靈。
“洺凡。”
許賢輕嘆一聲，沉聲道：“切記。方成與甘政搏殺之時，你絕不可出手相助。我會暗中親自降臨在旁，倘若方成有生死危機，必當出手救下方成。”
“你該知道，這已是不公。”
須知。
以方成的重要性，決不可隕落。若是方成死亡，那是智慧生靈整體的慘痛損失。
所以——
甘政可以死。而方成不能死，無論怎樣，甘政也殺不了方成。
“恩，謹遵師尊之令。”洺凡微微躬身，隨後輕笑道：“師尊您也知道方師弟的性子，想必他若是沒有十足把握，也不可能冒然與甘政廝殺。”
早前，洺凡有些遲疑。
但剛剛親眼見到方成的凜然殺機、以及決然言語，洺凡忽然覺得他似乎已經低估了方成的戰力。
方成乃是不可能之事！
不可能的概念，即是徹底打破一切可能性！打碎正常道理規則！
“也許吧。”
許賢淡淡頷首，與洺凡叮囑了幾句。旋即他離開許湛殿，前去與其他四位無上商議其他要事。
距離虛空諸生黃昏，越來越近了。
但具體時間誰也不知道，因爲是否開啓虛空諸生黃昏、究竟何時開啓，這些全數由獄族冥神決定。
也許在萬年後。
也許在千萬年後。
——
次日。
方成獨自前往空涅恆域的偏僻角落。
以往晉級境界之時，聲勢通常皆是龐然浩大，甚至牽引出了永恆虛空的異象，仿若篡改蒼穹般。
方成也有着考量。
“其他修行者晉級時候，最多是能量潮汐，根本不可能導致虛空生出異象。而這次晉級虛空君主巔峰，也許會有更爲龐偉浩瀚的虛空異象。”方成環視四面八方。
只見周圍盡是蒼茫無涯的永恆虛空，時而有着風暴亂流旋轉。他不由滿意地點了點頭。
謹慎些、低調些，總是無錯的。
唿唿。
虛空當中，習習清風與滾滾亂流，匯聚成了一條浩蕩波浪，攜着排山倒海之勢，向方成衝擊而來。
“唔。”
方成則是淡然閉闔雙目，腦海中的紫色屬性符號，閃爍不定，力量屬性、精神屬性，開啓增添！
轟！轟！轟！轟！轟！
當力量屬性勘破八十關卡後，方成體內的本初造化存在能，驟然瘋狂凝聚、坍縮，甚至隱有崩塌之勢！
凝縮！
再次凝縮！
無上限的凝縮！
仿若一道超巨型恆星，膨脹到極限程度，忽地向內坍縮，演化成爲一道黑洞。本初造化存在能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