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藍宮殿內，許賢淡笑着。
“五十年？”
暗銘眼睛一眨，漠然神情消散一空，嘴角勾勒出一絲古怪笑容：“師尊？您覺得小師弟在五十年左右掌握？”
暗銘連道：“當初六個——恩，我們師兄弟，我花費了十年，已經是最長了。”
他有些咂舌。
須知。
涅槃真身的簡單粗暴性質，註定其修習方式，是有過渡期的。
即使是宇師兄，也得花費三年，是因爲其中的一年半，在熟悉適應該秘法。
而後，一年半修成。
修習時間越短，證明悟性越恐怖，而且是暴漲式。
相反，所花費時間越長，也證明其悟性越發普通。
“五十年？只怕都得是至高界主的最低限。”暗銘暗暗唸叨，臉色怪異到了極點。
許賢輕笑道：“第七真傳、方成。在他身上，我僅僅感知到五十年左右的歲月經歷。”
“修行不足百年，晉入至高界主。據我推測，他可能是悟性異變，亦或者是踏上了與修行者略有不同的道路。”
“我發現——在他體內，有着涅槃的韻味，似是而非。”
許賢端坐上座，有些慨嘆。
修行者道路，是人族無數先行者，犧牲無數性命，一點一點鋪架形成。
單單是超凡層次，到天體階層的關卡，即有着數以兆記的人族先行者，殞滅獻身。
而如今——
他居然在方成身上，感知到了某些與現今修行道不同的地方。
也正因此，許賢有些期待。
“方成的修行，也許會是一個與衆不同的道路。這也是他力戰四步不朽的關鍵。”
許賢眼眸閃爍着智慧微芒，是思維運轉所產生的純粹智慧。
“可惜，如今的人族，禁不起嘗試。修行道路，已經十分健全，是最爲適合普羅大衆的道路。”
“他們，不具備普適性。”
“似方成這般的獨闢異徑，在東冥恆域也有一個。有時間倒是可以讓他們交流一番。”
許賢暗暗思量着。
下方的暗銘，張了張嘴，有些艱難地說道：“修行不足百年？至高界主？涅槃韻味？”
修行如此短暫，着實令他震撼。
但，他是永恆祇，茫茫虛空的千奇百怪之事，見過、經歷過太多太多。
百年內，晉入界主，也可以接受。
無非是天才卓絕一些，可涅槃韻味，卻是真真嚇到了他。
須知！
涅槃韻味，是高深秘法所產生的奇特道理！是運轉域能所產生的剎那韻味！
“體內有涅槃韻味，難道他走的是宇宙生滅修行法？那條路，應該已經絕跡了啊！”暗銘吃了一驚。
“師尊。”
暗銘急道：“自行篡改修行道路的，如今早已屍骨無存啊！小師弟，難道是有着大毅力、大恆心、大勇氣的創路者？”
“可，可現在已經不需如此啊！”
暗銘臉色焦急。
目前的修行道路，所有的修行法，盡皆統一，最多是有着修行效率的高低分別。
且，超凡通往無上，已經過驗證。
何須再去創路？
許賢皺了皺眉：“不是宇宙生滅修行法。他唯一不同的地方，便是那一抹類似於涅槃的韻味。”
“呼。”
暗銘鬆了口氣：“不是宇宙生滅法就好。那法門實在太過危險。”
許賢微笑道：
“也許是他誤打誤撞，摸索出來的。任何一個創路者的道路，很難普適。方成，應該也只是一個偶然。”
“咦——”
暗銘忽然眼睛一亮，連道：“師尊，若是小師弟有着優秀卓絕的創路者天賦，何不讓他去星辰宇宙試驗一下？”
“星辰宇宙？”許賢搖了搖頭：“仙者道路已封絕。當今，也只有星辰，僅存一些修仙之人。”
“仙道，註定行不通的。再說，方成估計也是誤打誤撞。”
許賢搖頭：“好了，老五。速速修習渾洞印，待到修成，你還得去一趟星獄戰區。”
暗銘連道：“師尊，可若是小師弟，真的具備創路者的獨特悟性。何不一試？”
“修仙之人的道路，若是行得通，人族戰力至少暴漲三成！”
“況且，您剛剛說小師弟可在五十年左右修成，若是小師弟僅僅用了三十年？或者二十年？”
暗銘忍不住說了一些話。
因爲，他曾見過仙者，與修仙之人比較——仙者纔是真正的純粹，是絕對正確的一條道路。
可惜，正確並非適合。
人之所以是人，是因爲情感，仙者失了情感，已不算人族。
淡然端坐的許賢，擡了擡眼皮，搖頭失笑，一步踏出離開殿內，只餘下一道聲音，嫋嫋寰繞殿內。
“我，不會看錯的。”
——
湛藍湖泊。
一襲白衣的方成，盤膝靜坐湖面。
“三劫九滅寂穹煉！”他震撼不已，呢喃出聲，目光中滿是不可思議。
九滅階，他居然直接修成了一滅。
明明是存在虛妄幻想中的軀體境界，生生被他修習成功，而且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神奇。”
“只是抱着試試看的念頭，可，可現在，真的修成了。”方成眨了眨眼睛，凝視着雙手。
最基本的粒子形態構造，發生改變。
隨之影響的，是軀體本源，方成可以察覺得到，己身軀體本源，似乎渾厚了些。
非是躍遷的質變，而是量變。
“生命本源的變動，僅有生命躍遷時，纔會有質變。本源量變增漲，已經是不可思議。”
“而現在——”
方成望着自己的雙手。
他的軀體本源層次，在不斷增漲！暴漲！
他的皮膚、筋肉、骨骼、血液，正在進行着脫胎換骨的變化，急劇提升漲幅。
“點一下。”
方成右手食指，流轉光華，輕輕點在左手掌背上。
“叮。”
一聲清脆至極的碰撞聲。
方成呆呆地看着手背上的指尖紅印，一片愕然：“足以滅殺一步不朽的太昊指，居然連皮膚防禦都未破開。”
良久無語。
九滅階的第一滅，令方成的軀體，瞬間抵達《涅槃真身》初入的層次。
是瞬間！
而且，體質仍在急劇增漲，已是較爲深厚的‘初入’層次。
“恐怖的效果，恐怖的進度。”
方成輕輕一嘆，皺眉沉思。
“一個煉體秘法，進度如此狂猛。一旦入了門檻，立即修成，根本不需任何水磨苦修。”
“世間怎會有如此秘法？”
沉吟片刻。
站在湖面上，方成感受着脫胎換骨的變化，伸出右掌，緩緩張開，而後猛然一握！
界主域能並未動用，純白光華不顯。
空間法則也未催動，神芒不曾出現。
單單憑藉軀體——“蓬！”
掌心內的空氣、物質、能量，被瞬間握住壓縮，劇烈坍縮！
甚至——
方成有種握住空間、影響空間的感覺。
“太強了，體質太強了。”雖然早有準備，可方成依然被震撼的說不出話來。
單單憑藉體質，即可輕鬆打殺巔位界主！愜意抗衡一步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