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湖嵐宗。
山門之處。
宗主摩鐺臉色古怪，臉皮似乎有些滾燙。
“嘶。”
摩鐺眯起眼睛，揉了揉臉：“彷彿是辰沸火炎灼燒的滋味。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他剛剛說完危機來臨，結果在方成一刀之下，連三秒，不，兩秒都沒堅持得住。
快。
太快了。
“咦，我剛剛。似乎說什麼生死危機，宗門抉擇等等話語來着。”
摩鐺再度嚥了口唾沫，臉皮愈發乾澀，火辣辣的。
山門、門內所有遠遠觀望的界主層次修行者，盡皆駭然吸氣，心頭情緒繁雜翻滾沸騰。
同爲界主，差距也太大。
一刀之力，迫退滄鼎崆。
另一座山峰。
此時的赤祖，正是一腔複雜情懷，他苦修數億年光陰，居然比不上一尊界主。
最尷尬的是——
根據他的感知，方成的年紀似乎還不到百歲。
不到百歲！
太過恐怖！
至於茫然呆滯，也只是一絲絲。
畢竟赤祖是不朽，他的心靈、思維，見識經歷過太多，即使再怎麼不可思議，也只是讚歎一番而已。
方成踏步走來，降落到山門上空，瞥了眼目光復雜的不朽赤祖輕笑一聲：
“老赤，多謝你的訊息，這個情我領了。”
赤祖眉毛一挑，急忙擡步而來：
“哈哈，方尊下，那訊息只是簡略的，倒也沒出多少力。不過，能幫得了方尊下就行。”
赤祖笑呵呵的，心頭洋溢着喜悅。
顯而易見。
他那一道訊息，對方成幫助很大。
方成輕輕頷首：“對了，那奧隆宇宙，乘坐空間法陣即可？”
根據訊息內提及——
恆域內的下位宇宙以上，每一座宇宙對應着一個空間傳送法陣，精確無比。
無人知曉，空間法陣是何人佈置。
但，空間法陣已經存在很久很久，無可考證。
赤祖連連點頭：
“乘坐空間法陣，可以抵達所在疆域的任何一座宇宙，不過也需根據距離的長遠，繳納虛空晶。”
“方尊下，奧隆宇宙距離此處不算太遠，只需五個虛空晶，放置在空間法陣上，輕念傳送地點，即可抵達奧隆宇宙。”赤祖笑着說道，將空間法則的乘坐流程，也講述的清清楚楚。
這一下，方成有些懵。
空間法陣須得繳納‘費用’？而且聽赤祖的意思，似乎是空間法陣自動收取費用！
還有，虛空晶是什麼？
方成眉頭一皺，問道：“虛空晶？”
赤祖拍了拍腦袋，剛剛親眼目睹方成的滔天兇威，他幾乎忘記了方成的身份——
來自破落疆域的至高尊。
“這就是虛空晶，是永恆虛空汨汨氣息，經過清風洗練、亂流轟撞，所產生的晶體。”
赤祖手左手一翻，數百顆晶石置身手心。
顆顆剔透。
微芒閃爍。
晶體彷彿是一團光芒、恢恢鴻鴻，忽閃忽爍，但細細瞧去，又有着圓球體顯態。
“方尊下，這三百虛空晶，還請務必不要客氣。”赤祖呵呵笑道，手中的三百顆晶體，落至方成身前。
“唔。”
方成暗暗咂舌，手掌託着虛空晶。
虛空晶，有着實體實質感，在手心內滑來滑去，溫潤潔淨，其內蘊涵着磅礴氣息。
似乎——
是宇宙晶的高度極度凝縮版！
方成點了點頭，將虛空晶收了起來，微微一笑：“哦對了，那少女楚佳蔚，還得麻煩老赤你費心。”
見到方成未提其他，赤祖心頭一鬆。
這代表着，方成收下了他的一番好意，也欠下了一個人情，一尊至高，必成不朽！
而且。
想必方成尊下，在至高層次內，也是極強的。
赤祖微微一笑，念頭收斂，隨意地瞥了眼下方：“方尊下，請放心。楚佳蔚即日起，爲我門下弟子。”
方成道：“老赤，麻煩你了。”
赤祖擺擺手：“無妨無妨。”
一時之間。
聲音清朗，蘊含着笑意，迴盪在天地間。
而山門處的宗門長老們、包括宗主摩鐺，根本不具插話的資格，悉數在下方聆聽着兩位足以縱橫永恆虛空的強者，笑談對話。
方成佇立在虛空上，與赤祖閒聊一會兒，最後降落身形，來到楚佳蔚的身前。
“少女，你已自由。之後的修行生活，得靠你自己把握。”
“嗯。”
楚佳蔚抿了抿嘴，強笑一聲，狠狠點了點頭。
作爲一個小宗門的弟子，即使是界主尊者，楚佳蔚都未曾見過，何況是不朽存在！
況且！
至高界主！
方成是至高尊！
楚佳蔚萬萬想不到，自己隨意救下的一個白衣青年，乃是一尊縱橫永恆虛空、鎮壓宇宙星空的至高界主！
她的心頭心扉，的確充斥着感激、感動。
但是。
身份層次的宏闊差距，以及傳說中至高尊的種種威能，令楚佳蔚心尖在顫，渾身無力、四肢發軟。
究其根本，楚佳蔚只是一個有些小善良的小天才，僅此而已。
“謝，謝謝。”楚佳蔚勉強吐字道，花容僵硬。
“恩，再見。”
方成微笑着，衝着楚佳蔚擺了擺手，隨後衝着赤祖不朽點了點頭，最終邁步而出。
隆！
一步撕裂空間！
嘭！
二步踏入永恆虛空！
赤祖盯着方成離去的身影，搖頭苦笑：“活了數億年，見過三個至高尊，真是一個比一個強悍恐怖。”
一刀劈開滄鼎崆的最強秘法。
若是再來一刀，能否斬殺滄鼎崆？估計——很有可能。
赤祖悠然望着那一道漸漸修復、消失的黑色裂縫，目光閃過一絲豔羨神色。
“至高。”
下方。
楚佳蔚迷茫地佇立着，心頭既是不捨慌張，也有些期待憧憬。
“自由。”
與此同時，昏迷過去的霄紀穹，眼皮一動，砰然跳躍起來，皺眉掃視四面八方。
“咦？楚佳蔚並未被帶走？”
“嗯？難道那至高尊，被赤祖強勢鎮壓，直接趕走？然後把楚佳蔚留了下來！”
霄紀穹心頭狂喜，目光最終定格於上方的赤祖。
他臉色一正，急忙躬身道：“赤祖神威，區區一個至高界主——”
“繼續閉嘴。”
赤祖眉頭一皺，一道流光彈落而下，再次將霄紀穹擊暈過去：“少宗主之選，你等重新斟酌。”
不朽音傳遞全場。
霄紀穹身份不復。
但這一切的一切，霄紀穹根本不知，他還在昏昏沉沉、迷迷茫茫的暈厥昏迷中。
“佳蔚，走吧。”赤祖輕輕頷首，攜帶着一臉激動彷徨的楚佳蔚，回返宗門核心處。
楚佳蔚嘴巴緊抿着，臉色由緊繃轉爲鬆弛，神情也由惶然忐忑、轉爲喜悅滿腔、悠然欣悅。
不管怎麼說，自由真的來了。
——
奧隆宇宙外。
方成疾馳在永恆虛空中，手掌捧起一片永恆虛空的汨汨氣息，卻彷彿水中月鏡中花。
“汨汨氣息，是永恆虛空凝縮匯聚的產物？”方成回憶着訊息的內容，心中暗暗有些猜測。
空涅恆域的虛空密度、質量、層次，應該是遠超寰田疆域。
所以，纔有着汨汨氣息。
“咦！”
方成陡然停止身形。
他猛然回憶起，那道起源圓臺，製造生成空間隧道，也有可能依然存在着！
若是繼續存在，回返佈置一番。
等到請得虛空君主出手後，可以藉由那道空間廊道，分析判斷寰田疆域的位置。
他做不到。
但不代表，虛空君主做不到。
“立即回去！”
方成渾身一震，精神抖擻，辨別一番方向，而後化作一道白芒，一個閃爍，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