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聲巨響，金邊木門被人一腳踹開。
東方寒走了進來，站在門口，環望一圈，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黃牙：
“吃飯呢啊，諸位吃的不錯啊。”
左莊收肥胖的身軀一顫，目光露出懼怕的神色，他沒想到在這裡也能碰到東方寒。
老同學們或是擡頭，或是扭頭看向門口，也都目露駭然，有一些不明所以的人，被旁邊同學低語相告，也都眼角抖動。
這人，是林江地下王，東方寒！
反倒是年輕男女那一桌，不知所措，目光茫然。
東方寒幾個大步走向左莊收的餐桌，停在桌子另一側，與左莊收坐的位置，正好相對。
三四個有眼力的老同學，早就挪開凳子，站在一旁，爲東方寒挪出地方。
東方寒一腳踩在錦繡奢華木椅上，邪笑道：“左兄弟，你這頓飯吃的很不錯嘛？”
左莊收乾笑幾聲，站了起來：“寒爺，我們在這搞個同學聚會，呵呵，您也在這裡吃飯，挺巧……”
這句話一出。
年輕男女那邊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
左莊收，那可是大老闆，那可是他們父母經常唸叨的成功人士！
可就是這位大老闆，竟然做出這種卑微舉動！
那麼……這個寒爺，又是什麼身份？
有幾個年輕人在林江市步入工作，也有所耳聞，幾聲低語，就將東方寒的身份說了出來。
一衆年輕男女不由得露出懼怕的神色。
林江市灰色地帶的老大！
左雨欣目光焦急，聰慧如她，一眼就明白東方寒是來找麻煩的。
雖然老爸是幾千萬的大老闆，但和林江市灰色地帶的老大相比，無異於以卵擊石。
她秀麗眼眸亂轉，不由地看了看旁邊的惠遠非，想要尋找一些慰藉。
然而惠遠非早已低垂下頭，眼睛看地。
這種事情，可不是他能插手的。
在林江創業的惠遠非，深深明白東方寒的殘忍、恐怖手腕，那可是殺人不眨眼的狠人。
左雨欣目光一愣，心情愈發灰暗。
這個很閤眼的男生，竟然畏懼成了這個樣子，與剛纔飯桌上的意氣風發，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讓她更明瞭東方寒的赫然兇勢。
左莊收那一桌，或是站起身，或是低垂下頭，沒有人膽敢和東方寒對視。
當然，除了方文道，他根本不明白東方寒是什麼人。
東方寒盯着左莊收，冷笑道：“這幾個月都沒回家是吧？沒想到這裡被我給碰上了是吧？說吧，什麼時候還款。”
左莊收都快哭了。
當初借的是四百萬，他沒想到利息那麼高，才六個月的時間，直接翻到了九百多萬！
這就是赤裸裸的高利貸！
但高利貸又能怎麼辦，報警都不管用。
有利益就有勾結，有勾結就有共同立場。
稍微瞭解一些林江市灰色地帶的人，都知道東方寒的恐怖勢力、背景。
林江的市委書記陳書記，都得給他薄面。
左莊收急忙看了眼老同學們，沒一個敢吱聲的，讓他更加絕望，他躲了幾個月，就今天回來參加一次聚會。
畢竟是高中同學的聚會。
可萬萬沒料到，竟然恰好就被東方寒抓了個正着。
東方寒目光冰冷，寒聲說道：“左莊收，今天你同學們都在這裡，恩……那邊那桌，都是你們的兒女吧。”
衆人猛然驚懼，生怕東方寒追究牽連他們。
頓時，還坐着的人也站起身，紛紛說道：“寒爺，和我們沒關係，沒關係的。”
一旁的年輕男女下巴都要掉在地上，眼睛茫然又駭然。
他們父母的驚恐行爲，更襯托出東方寒的兇戾狠辣。
左莊收咬着牙，顫聲說道：“寒爺，寒爺，這和孩子們無關吶……”
“呵，我也不爲難你，現在，給我說清楚，九百四十萬，什麼時候還款，我東方寒保證不再打擾你們聚餐。”
九百四十萬！
衆人心頭狠狠顫動，這是大事情！
年輕男女那一桌也紛紛站起身，走到父母身後，似乎是有些害怕，想要找到一個安穩的港灣。
左雨欣站在衆人身前，離東方寒兩三米遠，她咬着嘴脣看着父親左莊收。
那個高大、沉穩的形象，似乎在崩塌。
可是左雨欣，最爲擔心的是此時的局面。
東方寒橫掃了一眼，指了指左雨欣，冷笑道：“這就是你閨女？嘖嘖，挺漂亮。”
左莊收騰的一聲想要站直身體，可是腿部被餐桌和椅子夾着，一下子沒站起來，跌回座位上。
更顯狼狽。
他目光絕望灰暗：
“跟我女兒沒關係……寒爺，這錢我給，您能不能通融幾個月，這事和我女兒沒關係的，她是無辜的啊。”
東方寒嗤笑一聲：“幾個月？老子憑什麼等你這麼長時間。”
說完，他邪惡地掃視了一番左雨欣，嘿嘿直樂：“左胖子，沒想你女兒這麼嫩，我看你不還錢也可以，要不然……”
“寒爺，寒爺，我女兒還小，您就饒過我們吧……現金我給不起……”左莊收咬了咬牙，沉聲道：“我有兩套底商，都有一千多萬……我，我轉您一套……”
底商，是他的根子。
不到萬不得已，左莊收是萬萬不會做出這個決定的。
可是……萬一女兒遭受到危險，自己摟着底商還有什麼用處。
衆人聽着這些話，吞嚥着唾沫，臉皮哆嗦，一股寒氣從心裡冒了出來。
林江市灰色地帶的老大，就站在離他們幾米遠的地方！
他們也不清楚，東方寒的狠話，到底是虛張聲勢還是心狠手辣。
惠遠非視線低垂，根本沒有要英雄救美的想法，這種情況，誰敢站出來，誰能站出來？
不要命了？
左雨欣死死咬着嘴脣，她不是小白，即使東方寒如此肆意，左雨欣也知道，不能夠挑釁，不能夠反擊。
如果東方寒發怒，她們家頃刻就要家破人亡。
警察？警察是沒用的。
法律？法律是空文白紙。
打擦邊球，鑽空子，是東方寒一貫的作風，即使在網絡上被曝光，東方寒只需拎出幾個替罪羊……
要知道，法官、警官、領導們，大多數都不是爲人民服務。
而是爲人民幣服務。
有了利益共同點，哪怕你是個殺人犯，也能瀟灑自在。
……
這時，方文道坐在座位上，目光閃過一絲疑惑，心底很是不解。
這貨是誰啊？
這麼吊？
奶奶個腿的，裝什麼大尾巴狼。
齊振國老闆，都沒眼前這人的囂張氣焰。
難不成，一位職業級武者、一位近幾十億資產的大企業家，還比不過眼前這個跋扈的大光頭？
況且，自己兒子也不是常人。
念頭一定，方文道淡笑一聲，伸出右手，握成拳頭，敲了敲桌子，緊皺着眉頭：
“這位先生，我們在同學聚會，你這樣打攪，是不是不太好？而且催人還款，也要講道理吧？”
方文道只以爲東方寒是左莊收的生意夥伴，過來催款的。
畢竟，林江市什麼灰色地帶，什麼地下王，他根本沒聽過，當了一輩子小公司的小職員，他也沒機會接觸。
況且有好兒子方成在，青年武者冠軍。有老闆齊振國在，職業級強者。
想必在這林江市一畝三分地，自己還不需要畏懼誰。
底氣一足，方文道根本沒有察覺到東方寒的兇狠氣勢。
衆人眼睛差點沒瞪出來，心臟急速的跳動起來，不禁都往後退了兩步，生怕牽連到自己。
他們根本沒想到，老同學方文道竟然敢，竟敢站出來說話！
方文道他不要老命了！？
左雨欣一雙大長腿顫抖着，心中更灰暗絕望了：一個司機也敢說話？他惹怒東方寒不要緊，就怕會牽連到自己和父親左莊收！
東方寒眼睛一眯，沒想到居然有人要阻攔自己。
難道這人不認識自己？
東方寒打量了一下方文道。
一個金邊眼鏡，一頭整齊黑髮，似乎是個文化人。
不過久經世面的東方寒，從不犯渾犯蠢，從不輕視任何一人，這也是他能夠掌控林江灰色地帶的重要原因之一。
東方寒吸了口氣，笑呵呵道：“我是東方寒，不知這位先生是？”
左莊收眼角顫抖着，老同學方文道能夠出頭，他固然感激，但他不想害了老同學方文道。
老方只是個司機，一旦惹怒了東方寒，後果不堪設想！
左莊收拼命地在桌子下踩了踩方文道。
方文道愕然地看了眼左莊收，目光又落到東方寒身上，說道：
“我叫方文道，我是齊振國武館下的高級經理，東方寒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