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地方，熟悉的小鎮，再次來到這裡，凌天成的心境和以前已經是天差地別。
看着穿梭的人羣，看着熟悉的碼頭，一絲絲回憶涌上心間。
場景依舊，物是人非。
“有些事情，只能存在於記憶之中麼。”
一聲嘆息，訴不盡的無奈。
“源中地，應該就在這裡。”
橫渡虛空，凌天成心境全開，感受着這裡的每一寸天地。
“恩？這裡有些不同。”
天空晴空萬里，在常人的眼裡很正常，但是在凌天成的眼裡卻不一樣，這裡的天地雖然沒有任何異象，但是天人境之下，凌天成還是明銳的察覺到此處的天地元力波動似乎要強上一些。
很希望的變化，卻瞞不過凌天成的眼睛。
“開！”
站立在虛空之上，凌天成大手一揮，無極法則涌動，天地直接被他撕裂。
“果然在這裡！”
天地並沒有化作虛無被崩裂，而是猶如一個大門一般打開了一道裂縫。就在凌天成準備進去的時候，忽然一道身影在他的身後出現。
“等等。”
凌天成身形一頓，轉頭看起，叫住他的正是幻老。
“你怎麼來了。”凌天成微微皺眉，幻老的出現毫無疑問出乎他的預料之外，在他看來不論天闕世界發生什麼，幻老都不會出現……
而且，此刻的幻老已經油盡燈枯，每一次顯形，都會對他造成極大的損耗。
“你都知道了？”幻老不答反問。
“知道什麼？”凌天成神色平靜，內心卻在思考幻老出現的目的。
“關於陳笨笨的魔殼。”
幻老一語中的，凌天成瞳孔微縮，幻老和陳宇、陳笨笨的關係錯綜複雜，此刻他的出現出乎預料卻又在情理之中。
“沒錯，我來此的目的，就是尋找陳笨笨的魔殼。”凌天成沒有狡辯的意思。
“我勸你，不要進去，這樣對你，對陳笨笨都不好。”幻老緩緩的開口。
“哦？爲什麼？”凌天成知道，幻老知道許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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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陳笨笨已經昇華了，魔殼和她完全脫離的脫離了關係，別人得到魔殼，最多是得到一些心法感悟，但是你如果進去了，很可能改變陳笨笨的因果，對於她的修行很不利。”
幻老說道。
凌天成微微皺眉。
“因果……世間有因，必有果，真的擺脫得了麼。”想起曾經和陳笨笨的訣別，凌天成悵然若失。
“凡人不行，但是修煉者可以，尤其是陳宇聖尊的女兒。”幻老一字一頓的說道。
“我如果進去，會有什麼後果？”凌天成問道。
“後果……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如果這時間還有和陳笨笨牽連的因果，那麼她永遠都不得永生。這不是我說的，是陳宇聖尊說的，這件事情我也交代給了賈仁大儒。”幻老實話實說。
“你進去也沒有用，別的修煉者進去，或許能夠獲得一些修煉心得和參悟一些東西，但是你進去沒有用，你的心境達到了天人境，你的道屬於你自己，你已經走出了屬於你的道，外力對你已經無用。”
幻老繼續說道。
“你進去，最多隻能看到陳笨笨的魔殼，但是你曾經和陳笨笨有因果糾纏，你進去之後，很可能使得陳笨笨的魔殼利用這絲因果關係，誕生生命。”
“何爲魔殼？”聽幻老說的如此玄奧，凌天成沒有衝動。
“魔殼，人之一生內心的牽絆、情感、情緒、內心的邪惡、陰暗、善良、純真……一切可能誕生情緒、誕生心性，無分善惡，一切根源，便是魔殼。”幻老說道。
“是麼……如果找你所說，如果人沒有了這一切還是人麼。”凌天成愕然。
“萬物，總有對立的一面，有善就有惡，有喜就有悲，有對就有錯，只有超脫了這一切，才能夠得到永生。這邊是陳笨笨的永生之路。”
凌天成一震，隨後問道。
“如果我進去，那麼魔殼會如何？”
“她會甦醒，成爲陳笨笨的羈絆，陳笨笨，好不容易超脫因果，如果因果誕生她將無緣永生。”幻老說道。
“是麼，原來陳宇爲她的女兒安排的是這麼一條路啊……”
凌天成有些悵然。
“幻老，你說修煉者不斷的修煉爲的是什麼？”凌天成問道。
“永生。”幻老毫不猶豫的回答。
“不……修煉者不斷的修煉，他們的盡頭並不是永生，而是‘死亡’。”凌天成緩緩的說道。
“死亡？”幻老一愣。
“沒錯，就是死亡，拼鬥中死亡，修煉中死亡，天人五衰之中死亡。修煉者皆有一死。”
凌天成說道。
“不，永生，是存在的！修煉者的盡頭就是永生，只不過能夠獲得永生的人，太少……太少。”幻老說道。
“如果你所說的陳笨笨昇華超脫因果之後，得到了永生，但是她沒有了情緒，沒有了息怒，沒有了哀愁，她還是一個人嗎？”凌天成問道。
“成爲修煉者的那一刻，修煉者就已經不能用凡人來衡量了，超脫纔是修煉的終極目的，陳笨笨會得到永生，她還有她的意志，她的意識，不是麼。”
幻老說道。
“如果真的如你所說，與死了，又有何異？”
凌天成繼續說道。
“就比如，讓你忘了你的孫子，忘了曾經美好的回憶，讓你輪迴在這天闕，擁有意志，無休止的活下去，你說，這還算活着嗎？”
幻老一愣，彼岸之主是他一生的羈絆。
“天若有情天亦老，你融合在了天闕世界之中，但是你有私心，所以你快死了，但是你猶豫過嗎？後悔過嗎？
你可以有另一個選擇，徹底融入天闕世界，那樣你和天闕世界是無分的，你還有你的意志，只是少了情緒，少了回憶。你可以一直存在，但是你選擇了那樣，忘記你的孫子彼岸之主嗎？”
提到彼岸之主，幻老整個人一震。
“你沒有，你選擇了保留記憶，保留意識和情緒。所以你是幻老，而不是天闕世界。”
凌天成淡淡一笑。
“心中有魔的人，纔是完美的。”
音落，凌天成沒入了源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