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陳易躺在牀上輾轉反側……
到底是垃圾體質,還是上上體質,三天後就可以慢慢來檢驗。現在才起步,如果真的如師傅說的那樣不算晚,那麼能否後來居上,讓那些恥笑過自己的無地自容?還有,師傅反覆說自己悟性不錯,可爲什麼那個《五行人訣》看的不是太明白呢?
想到這裡,毫無睡意的陳易準備起身再去翻看一下這本功訣。
恰在這時,窗外人影一閃,一道黑影已是侵到陳易牀前。陳易剛轉過身,猛然發現面前站着一人!震驚中正要大叫,黑影手一揚,一把挾起不省人事的陳易就從屋中消失不見……
數個呼吸之後,距木府數裡外的一座小樹林中。
黑影一把扔下手中的陳易,沉聲道:“人給你們帶來了,你們最好儘快確認。三天後這小子的師傅就會來帶走他,如果他不是你們要找的人,還是趕緊送回爲好。告辭!”
說完,黑影迅速沒入到茫茫夜色之中。
黑暗中走出來三個人,全是黑衣蒙面。當中一人看了眼地上的陳易,命令道:“帶上他,我們走!”
言畢當先縱入空中,那兩人一把卷起陳易,緊隨其後,瞬間已融入到無盡的黑暗裡……
約半個時辰功夫,三個黑衣人落在一處高聳的山頭之上。四周除了連綿起伏的大山,就是黑乎乎的森林。他們向四處看了看,然後一躍,縱身而下。
下面竟是一條深深的峽谷。三人沿着峽谷又飛了片刻,停在一處絕壁下的巨石跟前。當中那人雙手按住巨石,隨即巨石從中間緩慢打開。三人帶着陳易“嗖”地鑽了進去,巨石又慢慢合攏。
裡面赫然就是另一個世界!
越往裡走,光線越發強烈,同時令人畏懼的氣勢也愈發威猛。三人走到一個長廊處,兩邊全是大小不一的石室,石室門緊鎖着。四周則分佈着很多股強大的神念,儼然就是一個戒備森嚴的監牢重地。再看向每間屋子,幾乎都有一些人或站或躺或坐,只不過一個個眼神渙散,全沒有精神一般。
三人走到長廊的盡頭,打開左側一間石屋,“嗖”地一下把陳易扔了進去。
“就讓他先在這兒呆半宿,明天再帶着去見首領。”
“可是頭,萬一那裡面的瘋子把這小子……”
“那也怪他活該,爲他害得老子覺都沒睡好。走,回去接着睡去!”
石屋內的燈光稍顯昏暗。一個披着長髮的魁梧漢子正坐在地上,靜靜地看着地上的陳易。
“小子,哪個門派的?”
等了會不見回答,壯漢皺了皺眉,站起身走了過去。這一動,才發現他的右腳上居然套着一根粗大的鎖鏈。鎖鏈的另一頭,牢牢地固定在石室的牆壁上。
他一挪到陳易的身前,想也不想擡起左腳狠狠踢向他。“嗖”地一聲,飛出去的陳易撞向石壁,反彈了一下又滾落下來,“咚”地砸向堅硬的地面。
“嗯?小子夠硬氣!捱了老夫一腳依然不吭一聲,有種!再來一腳試試!”
壯漢說完,挪過去接着又是重重的一腳。在屋內滾了好幾圈的陳易,最後靜靜地趴在地上,還是不言不語。
壯漢一楞。摸着額頭似乎思考了一會兒,然後挪到陳易的身邊。蹲下身,往腦後順了一下長髮,把陳易一把翻了過來。這纔看清是一個十多歲的少年,只是經過自己剛纔兩記重腳的摧殘,已變得有些鼻青臉腫。嘴角和鼻子處都在流血,但稍加仔細看,仍然能看出少年俊秀的模樣來。
“莫非是……”壯漢凝神思考了一會,又一把握住陳易的手。
“咦?什麼屬性也看不出來?而且這小子,完全不是一個練家子。這樣一個弱如書生的傢伙,他們把他擄來做什麼?”
言畢,壯漢張開雙手就那麼在空中一抱,突兀地一個彩色圓球出現。準確說圓球成三色狀,紅色、黃色和白色。
壯漢先把玩了一會三色球,接着把球用手指一彈,綵球飄到陳易上方。下一刻,綵球開始膨脹,很快就把陳易罩在其中。慢慢地,綵球開始變淡,等完全消失不見時,石屋內倏地傳出一聲悶哼……
陳易終於醒了。等一睜眼,首先是覺得渾身無比的疼痛,幾乎哪都不可動彈。臉上火辣辣的,感覺還在流血。試着用手去摸臉,卻發現自己根本動不了。
這是怎麼一回事?我怎麼躺在一個陌生的地方?是誰把我折磨成這個樣子?
陳易咬着牙,閉眼深吸了一口氣,這才依稀記起昏迷前的事情。當時起來正要下牀,一轉身猛然發現眼前一個黑影,再之後發生了什麼已是全然不知。
作爲一個醫者,陳易知道自己沒有幾個月是難以恢復過來的。剛剛拜了師,即將踏入夢寐以求的武道之路,哪知還沒啓程就搞成了這個樣子。孃親和姥爺要是發現自己突然失蹤,還不得急成什麼樣!
……
“小子,你身上的傷是老夫踢的。他們把你扔進來之後,老夫問你話不回答,還以爲故作深沉,所以……”壯漢看見陳易醒了過來,便挪到他身邊開口道,“哪知你早就被人施展手段弄的昏迷,老夫不過是用獨門手段喚醒了你。”
陳易一聽,這才知道屋內還有一人。奮力睜眼一瞧,竟是一位五官硬朗、棱角分明的中年大漢。尤其是那一頭烏黑的長髮,很容易讓人聯想起那些雲遊四海的大俠。
“前輩,您……到底踢了……幾腳?我感覺…渾身……散架了,肋骨……或許也……斷了幾根。”陳易心想,我不回答就下這麼狠的腳?
“就兩腳!”壯漢回答得乾脆利落,“開始老夫並沒注意到你完全不會功夫,是魯莽了些。都怪這幫混蛋給老夫吃的那破什麼丹,他媽的害得老夫……神智時好時壞。”
您這兩腳也實在太狠了些!看您那模樣應是一位功力不弱的高手,怎麼就沒看出我只是一個普通人而非武者?真的是神智不清?
看到陳易腫着帶血的臉,以及一副沮喪到極點的表情,壯漢隨後再次發力,用三色球包裹住他……等再次不見綵球之後,已過去了一柱香的時間。
陳易一下子感覺舒服了許多。血止住了,腫臉完全消了下去,四肢也能動彈動彈。只是那些骨骼關節之類的還是很痛,倒是已能站起來緩走幾步。
這壯漢用的什麼神奇功夫?這綵球跟師傅當時施展的水、火球完全不同,倒也有神速的療傷奇效。如單純用醫術來恢復,之前琢磨還得大幾個月時光,哪曾想人家就這麼一會功夫就取得如此效果!
短暫的交談中,陳易得知這位壯漢已被關在這一年有餘。那些關押在其它石屋的人,全部是火性的武者。唯獨他是罕見的三重屬性!而且是火、土、金三重,正好是依次相生。
“他們都叫我瘋子。我們都是莫名其妙地被抓來的,來之後都要接受一個怪物的檢測。絕大多數人都測出是火性,而且怪物會亮併發出叫聲。於是他們就關在這裡,每人被餵了一粒丹藥,隨即會逐漸變得無力。當然,也有少數人被帶走了。”
“至於檢測時沒有反應的人,都給放了回去。老夫由於是三重屬性,當時燈全亮了,卻沒有聽到叫聲。但他們的頭目,那個最可惡的傢伙說,這人可能是我們的剋星。於是老夫才被關在了這裡,並得到了如此的特殊關照,哈哈哈!”
壯漢說罷,用力一摔腳上的鎖鏈,嘩啦啦……在屋內濺起一片碰撞聲。
“小子,剛纔我並沒有查出你的屬性來,要知道判斷屬性是我的一大本事。如不爲火性,那他們爲何要抓你過來?”
“哦……是這樣,我是五行體質。”
“什麼?”壯漢一甩長髮,露出驚異神色。“嗯,難怪……他們把你扔到我這兒。莫非多重屬性的人,都是他們說的所謂的剋星?可你什麼功夫也不會,又何以構成威脅?”
陳易聞言,心中猛地一動。剋星?不會功夫?頂多是自己馬上就會走上習武之路,但知道這一點的,除了家族之人,別人又是如何得知的?
“那前輩是三重體質,又是如何修煉的?看剛纔療傷的綵球,怕是到了聖級才能做到吧?神級……我覺得肯定不行。”
“哈哈!聖級?要不是那該死的丹藥,把老夫打壓到極初的水平,你這點傷勢又算得了什麼?修煉的事,說了你也不明白。老夫要歇息歇息,你小子趕緊調養一下,但願明天檢測不出來什麼,否則……”
……
次日,仍是那三個人過來。他們帶着陳易先經過一個院子,院子裡有數十人正在修煉,清一色的黑衣。等過了院子,也不見怎麼動作,幾人就那麼憑空不見。
一處密室之中,一位白衣男子負手而立。消失的幾人在此出現,其中一個把手中的陳易往地上一扔,痛得陳易忍不住一聲悶哼。隨即,這三人一起對白衣男子躬身行禮:
“回稟金尊!這小子我們帶回來了,請金尊檢查!”
白衣男子慢慢轉過身來,竟是一位頗爲儒雅的中年男子。他看了眼地上的陳易,劍眉微蹙,冷冷地道:
“怎麼成了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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