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一起的時光,總是那麼的短暫,總是充滿了危險和分離,什麼時候他們才能夠長相廝守,才能夠永遠不離不棄。
楊皓用手攬着慕容冰雲,他輕輕吻着她的耳垂,鼻息間呼吸進去的清香,撩撥着他那顆堅定又熱烈的心。
兩個人依偎在高閣的欄杆邊,默默的不再言語,饒是楊皓有千般叮嚀萬般囑咐,也都壓下去,只抱着慕容冰雲,給她溫暖和安定。
午後,慕容冰雲帶着人出了城,她還是不放心慕容思涵,決定自己親自去找。楊皓並沒有隨行,他在房間裡調息,試着和小金蛇通過那個微妙的感應來查看下小金蛇的狀況。
小金蛇依然狀似冬眠,身體軟軟的,如果不是楊皓能感覺到它的蛇身一直保持着一個涼涼的溫度,他一度以爲它都沒了氣息。
真衍御雷劍放在牀邊,偶爾發出一兩聲清脆的劍鳴聲,卻不是示警,似乎也在擔心小金蛇。
楊皓將手放下,他沒了辦法,小金蛇一點氣息全無,以前他很少主動能感應到小金蛇,都是小金蛇在主動來和他感應,如今楊皓看着小金蛇,真是一籌莫展。
雪閣的地下通道里,一道紅色的光芒閃過,第一道石門緩緩的打開了一條縫,接着是一個圓滾滾的球形東西從門縫裡滾了出來。
正在高閣上的凌嘯天突然覺得心頭一陣紛亂,他睜開眼睛看着前方,不明白自己心頭那個不安是怎麼回事?
起身走到窗前。凌嘯天伸手拍開旁邊的酒罈。隻手拎起一口氣喝了半壇下去。纔將酒罈放下,他視線看着遠方,心裡越發的思念死去的夫人。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依然沒有辦法走出來,除非他的生命終結。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他牽着她的手走進雪閣的大門,卻沒能和她一起偕老。
微微閉上眼睛。凌嘯天感覺着風吹過他的臉,就像當年她的小手撫摸他的臉,纏綿悱惻,溫柔似水。
“老了,真是老了。”
一聲嘆息,凌嘯天真的希望這一場戰爭快點結束,他的生命已經沒有多久的時間來支撐飄雪閣。
慕容思涵迷路了。
她站在一片山丘之間,雖然準備了乾糧,可是她沒想到這裡的地形複雜到這個程度,她在這裡已經繞了一中午。最後還是停在了原地。
一屁股坐在地上,慕容思涵眼睛就紅了。她想慕容冰雲了,想慕容一恆了,甚至於她也開始想那個造成她現在境況的樑一河。
“不,我不能就這樣放棄,我要繼續,我不能永遠的倚靠着他們。”
慕容思涵站起身來,她看着周圍,努力靜下心,想起以前在慕容家族裡時學到的東西,開始尋找方向,她不要回慕容家族,她要去寒冰洞,找個機會偷襲。
樑一河匍匐在一個高丘之後,看着慕容思涵停止哭泣站起身來,開始辯解方向,尋找周圍路徑的不同,然後沿途做下記號。
這個地方的山丘,樑一河曾經聽杜子鋒提過,是前幾任飄雪閣閣主按照一個陣法來堆壘而成,闖進這裡來如果不懂得這個陣法是走不出去的,或者是觸動旁邊的信號煙霧彈,這樣周圍的人發現這裡有人被困就會過來查看。
慕容思涵幾次路過那些信號煙霧彈,都沒有去觸動,樑一河心裡着急,他擔心慕容思涵走不出去。
在樑一河的擔心裡,慕容思涵竟然閉上了眼睛,開始憑感覺摸索着往出路走去。
看着慕容思涵被灰弄的髒兮兮的小臉,閉着眼睛雙手摸着前行的可愛樣子,樑一河心頭一片柔軟,她這樣是走不出去的。
縱身從高丘之後躍出,樑一河的手捂住了慕容思涵的眼睛,在慕容思涵緊張的要反擊時,他壓低了嗓音改變了他的聲音。
“別緊張,我帶你出去。”
“你是誰?”
慕容思涵感覺到了一點熟悉的氣息,她卻沒有辦法精準的判斷出這是誰來。她的眼睛被蒙着,她的手被他鉗制着,她感覺到對方並沒有惡意,而是帶着她一步一步的前進。
樑一河很想告訴慕容思涵,他是誰,可是想到剛纔慕容思涵那倔強的可愛模樣,他的話到了脣邊又吞了回去,慕容思涵需要成長,總是在保護下,她永遠都不能去變的堅強。
“我是這裡職守的人,負責將迷路的人帶出去。”
樑一河撒了謊,他會一路保護慕容思涵,用他的命來守護她,讓她成長。
慕容思涵選擇的方向是寒冰洞,樑一河知道,他還知道一件事,楊皓也不會太久的時間就去寒冰洞。
將慕容思涵帶出這一片高丘之處,樑一河有些不捨放開她的眼睛,慢慢加深呼吸,他還是鬆開了她,在慕容思涵睜開眼睛看向他時,樑一河縱身掠出了慕容思涵的視線範圍裡。
慕容思涵只來得及看見一個模糊的身影,那身影也是透着熟悉,他是誰呢?慕容思涵沒追過去,她心裡有個聲音告訴她,不要追過去,不管是誰,沒有惡意就好。
從包袱裡拿出些乾糧來,慕容思涵將地圖鋪開,小手在上面尋找着她要繼續趕路的方向。
決心很大,真正做起來,確實要捱得住辛苦,比如烈日當頭,比如干渴難耐,比如雙腿走的象灌了鉛,還比如只有一個人。
這是最考驗慕容思涵的,她沒有人倚靠沒有人可以說話,可以商量事情。擡頭看着偏西的太陽,靠着兩腿走了一天的慕容思涵有些焦躁,她還沒找到可以晚上休息的地方。
樑一河揹着大大的包袱跟在慕容思涵的身後,他不敢靠得太近,怕她發現了自己,也不敢距離太遠,擔心她遇到什麼,他來不及趕過去。
“冰雲表姐,我想你了。”
慕容思涵看着漸漸落下的夕陽,她的話語裡帶着哭腔,這個時候慕容冰雲是不是在發動很多人找她?
回頭,慕容思涵看着自己來時的路,她要不要回去?已經出來了,回去該怎麼面對那麼多雙質問的眼神。
一聲嘆息,慕容思涵雙手握成拳頭,她不會回頭了,繼續前進,不過是寒冰洞,就算是死,她也要讓自己走出這一步來,要學會面對和堅強。
或許死亡對於現在的她來說,是最好的歸屬,慕容思涵轉頭繼續尋找着能夠棲身的地方。
在轉過山坳時,慕容思涵看見了一個山洞,她眼睛一亮,人就奔了過去。
後面跟着的樑一河在看見山洞口時,心一下就提了起來,來不及出聲提醒慕容思涵就看見慕容思涵的身影進了山洞。
樑一河暗呼一聲不好,他將背上的包袱丟在地上,人就急速掠了過去。
他的身影剛一到洞口,裡面慕容思涵就衝了出來,她的身上衣服碎裂開,樣子很是狼狽。
“樑一河?”
慕容思涵一照面樑一河,她錯愕的出聲,來不及在去想,她伸手拉着他就跑。
“快逃命。”
一股腥風從洞裡夾雜着怒吼就衝了出來,樑一河看着從洞裡衝出來的巨大黑熊,大腦懵了下,這裡怎麼會有一隻這樣恐怖的大傢伙。
樑一河沒逃,他將慕容思涵護在身後,刷的一下就拔出了身後的劍來,對着黑熊就衝了過去。
慕容思涵看着樑一河英勇的動作,如果是平時她真的會誇獎他一句,可是現在時機不對,他手裡的劍對黑熊根本就造不成傷害,她的劍還留在洞裡,黑熊身上的皮,劍根本就刺不進去。
樑一河在刺了幾次後,也發現這黑熊不是普通的黑熊,他錯愕了下,立即施展身形避開黑熊的正面,往旁邊引開黑熊,儘量遠離慕容思涵。
黑熊怒吼着,碩大的熊掌拍着它的胸口,張開的大嘴裡,尖銳的牙齒裡還黏着血肉,顯然剛剛慕容思涵進去打擾了它進食,讓它誤以爲慕容思涵要搶它的食物,刺激了黑熊的兇性。
樑一河只覺得額際發黑,慕容思涵還真是莽撞的可愛,怎麼就一下招惹了這麼大個傢伙。
劍擦着黑熊的嘴巴,樑一河幾次都沒能給黑熊造成傷害。
“吼,吼,吼。”
黑熊被樑一河急的越發暴躁,一雙血紅的眼睛緊盯着樑一河,熊掌夾風不斷的拍向樑一河,饒是樑一河速度快速幾次也被掌風掃到,臉上生疼着。
慕容思涵着急了,她跑到旁邊搬了石頭扔向黑熊,那黑熊絲毫不避開直接的拿熊頭去撞石頭。
石頭碎了,熊頭卻沒事,黑熊的注意力從樑一河的身上轉移到了慕容思涵的身上。
“快走,走啊。”
樑一河大喊着,他看見了黑熊眼睛裡的殺氣,慕容思涵缺乏臨陣經驗,這黑熊殺性大起,最是記仇。
慕容思涵被樑一河提醒,她急忙轉身就跑,她的身後,黑熊緊追不捨,肥大的熊腳踏在地上,震得地面都開始顫抖。
別看黑熊身體肥胖笨拙,真正跑起來,絲毫不遜色於慕容思涵,而且心思狡猾,幾次還用腳踢着地面的石頭攻擊慕容思涵。
慕容思涵着急之中只顧着奔跑,一腳踩在石頭上,整個人撲倒在地上,她的身後,是已經到了近前的黑熊。
黑熊沒攻擊慕容思涵,而是身體一扭,那肥大的屁股就坐嚮慕容思涵的後背。
樑一河整個人撲過去,危急之下,將慕容思涵整個拉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