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燈上人看着頭頂慢慢消散的劫雲,心中十分的古怪,暗道:“奇怪,這星璇至尊與至陽聖體胚胎氣息想連,就算他僥倖渡過雷劫,可是我剛纔發動大心魔咒,他應該遭受反噬,甚至毀滅他神魂意識才對。他人在哪裡去了?”
“且不管了,即使沒有死,他也和死沒有什麼差別。畢竟那大心魔咒是真仙全力一擊,雖然不是主要攻擊他,但是反噬之力又豈是他能夠完全承受的?”
想到此,天燈上人貪婪的盯着靜靜站在一旁至陽聖體胚胎,一擡手,就收了起來。
“此地不宜久留!”
天燈上人第一個念頭就是趕快逃走,然後把這至陽聖體胚胎煉化成爲自己的第二分身。
“天燈上人,果然好手段,好手段。”
突然之間,空氣間暴露的天地元氣凝聚成爲了石頭,一個灰色的土石領域把四周都包裹住。
站出來的正是碎天石皇至尊!
見他手持石中劍,身穿鎖子仙甲,威風凜凜,哪裡有半分梟雄末路的感覺?
天燈上人目光凌厲,喝問道:“如此說來,撕天至尊死在了你的手上?你實力竟然如此之強,看來你隱藏得好深,好深。”
碎天石皇至尊道:“撕天至尊,本皇遲早殺了他!不過若是論隱藏得深,誰又比得上上人你自己?所以,你若想吃獨食,天下地下並無這個道理。”
天燈上人道:“說吧,你需要怎樣的條件?你要知道,這個至陽聖體胚胎並非我想吃獨食,而是要上交給心魔宗背後那羣人。就算我把它讓給你,你又敢拿麼?”
碎天石皇至尊冷笑道:“你天燈上人手中的肉怎麼還肯交出來,只怕想要遠走高飛纔是真的。我也不爲難你,天羅至尊死在火魅上人手上,火魅上人死在了你的手上,我只需那寶界的石符和那面天羅鏡。怎麼樣?”
“你要寶界的石符和天羅鏡?”天燈上人聲音陡然間尖銳起來:“你莫非以爲本上人瘋了?你以爲一個至陽聖體胚胎能夠比得上寶界?其他人不懂得寶界的真正的隱秘,但是寶界被封印的原因,本上人機緣巧合之中卻真正的懂。”
碎天石皇至尊也冷笑,說道:“如此,你把至陽聖體胚胎讓給我。若不然,你以爲今日你能逃得掉?此時已經過了十多個呼吸,我想外面的人已經早已經開始佈置陣法和埋伏了吧。”
天燈上人眼珠子急速的運轉,說道:“你究竟想怎麼樣?你若想要這石符,我只好與你拼命了。”
碎天石皇至尊古板的臉色突然緩和下來,說道:“寶界隱秘,恰好與本皇有些關聯,世界上只怕比本皇更清楚裡面隱秘的人並不多。我們合作怎麼樣?”
天燈上人說道:“怎麼合作?”
碎天石皇至尊說道:“你把開啓寶界的石符和天羅鏡給我,我助你逃出去。然後你安心煉化你的至陽聖體胚胎,等實力夠了,我們一起利用天羅鏡尋找其他三塊石符,一起進入寶界,如何?”
天燈上人立刻答應道:“好,你立刻助我逃出去,我們已經是盟友了。”
他說着,就想要動身。
碎天石皇至尊的石中仙劍早已經攔在了前面,說道:“你以爲我是那冤死的火魅上人?先把石符交與我,天羅鏡放在你身上。有了石符氣息,利用天羅鏡你還怕找不到我?這是我最後的讓步了。”
天燈上人一咬牙,手中甩出去一物,正是從火魅上人身上得到的石符。
碎天石皇至尊接過石符,用法力檢查了一遍,眼中露出一種從未有過的光輝,那是一種東山再起的梟雄豪氣。
“我們走吧。”
他把面前的結界撤掉,與天燈上人並肩站在了一起。
可是他們並沒有逃走,因爲已經不能逃走了。他們不知何時已經陷入了一個陣法之中,陣法奇妙,三才四象九宮不停的變化,陣中好不掩飾的殺機。
碎天石皇至尊苦笑道:“看來還是遲了。主持這個陣法的人至少都是虛仙五層的修士,每一個虛仙五層的修士,我們單獨去戰都要廝殺許久,更何況這個陣法中至少有九位這樣的修士聯手?”
天燈上人冷哼,一咬牙,手中多出了一物,正是得自火魅上人的那顆地煞雷丹。他冷冷的對着一旁已經料到不肯拼死出力的碎天石皇至尊,說道:“只求你不死,本上人到時候自然回去找你的。”
碎天石皇至尊目露驚色,笑着回覆他道:“上人你只管炸,本皇這一身仙甲還是有些防禦。人死得越多,我們逃走的機會就越大。”
“好自爲之!”
天燈上人冷哼,手中的地煞雷丹已經激發扔了出去。
這顆火魅上人曾經嚇退了天燈上人的底牌,威力果然奇大。
六界之中能容納的力量頂點就是虛仙九層虛極境,可是這個地煞雷丹的威能卻是相當於真仙的一擊。
真仙的力量,已經是違反了六界規則,所以在空間如同粉塵那般破碎飄飛,空間亂流還未來得及席捲的時候,至陽聖體胚胎還沒有散去的雷劫再度凝聚了下來。
轟轟的雷霆席捲着四周,配合着如同怒海狂濤般的空間亂流。若是沒有防禦護體的仙寶,只怕是虛仙七層的修士也要殞命當場。
那些佈置好陣法,準備迎擊的虛仙修士,以及還在更深處的沒有出動的黃雀都遭了殃。
這一次爆炸,威能席捲了整個黑磁寒石岩層,整個黑霧森林那個巨大的黑色湖泊都波及了。
深層的空間亂流雷劫席捲,外圍的湖面天崩地裂般的破碎,大片的湖水蒸發,大片的魔獸遭殃。
上百條遁光從黑色的湖水中遁逃出來,每一個人都是虛仙修士,每一個都恨自己少生了幾條腿。
在這些生還的人中,正有一道極爲隱秘的遁光,朝着黑霧森林更深處逃遁而去。
這正是天燈上人!
半個時辰後,天燈上人在一個極爲隱秘的峽谷現了身,這個峽谷是一隻八級魔獸的地盤,可他並沒有驚動這八級魔獸。
他一出來,一口元神精血就噴了出來,元神一陣陣虛弱。精血噴出後,他不敢怠慢,一片法光在自己精血噴出來的時候把其裹住,生怕泄露出一絲氣息驚動了這裡的魔獸弄出動靜。
他掏出了一顆地級丹藥,這些地級丹藥正是從死去的火魅上人身上收刮的。他細細的嚼着丹藥,輕輕的閉上眼睛,用元神吸收丹藥療傷。
這一切本該是一個享受的過程,享受元神從虛弱變得強者精神的過程,但是天燈上人卻是把自己的神經繃得緊緊的,認真的探查着四周的情況。
畢竟,盯着這至陽聖體胚胎的人實在太多了,誰若是能有這麼一具真仙水準的分身,誰就能用絕對的暴力決絕很多事情。
天燈上人的傷勢剛恢復到一半,他就睜開了眼睛。因爲峽谷中的那隻八級魔獸已經不知不覺中被人殺死了。
能夠無聲無息的殺死實力相當於虛仙五層實力的魔獸,天燈上人知道除了暗聖和心聖外,還有一個人。
這個人上古以前就是暗殺高手,他的名氣雖然不響,但是一身暗殺神通甚至比早已經死去的暗魔老祖還要高一籌,他也是用劍的,劍法雖然沒有黑白劍尊那般快,但是若論殺人手段,黑白劍尊與他相鬥,只怕死的還是黑白劍尊。
天燈上人臉色已經凝重了,他神識細細的注視着周圍的一舉一動,任何一絲動靜,他都要反覆探查再探查。
不過,即使這樣,他還是沒有探查出什麼。
一隻無意中經過山頭的飛鳥落了下來,只因爲它闖入了這一片殺獄。它死了,莫名其妙的死了,它死的時候,屍體從天空中落下來,但是卻被一股恰巧吹過來的山風颳住,恰當時機的落在了天燈上人的腳下。
天燈上人頭上不知不覺已經出了冷汗,但是他還是努力的把自己的狀態調整到最好。
突然之間,前方的草叢一陣騷動,天燈上人一驚,本能的想要出手。但是出來的卻是一隻迷糊的二級魔獸而已。
這隻二級魔獸彷彿並沒有見到天燈上人,直直的朝着天燈上人跑來。
事情古怪,天燈上人把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這隻魔獸上面,不過,出乎他意料的是,這隻魔獸如同喝醉酒般,也在他的面前無聲無息的死去了。
詭異,極度的詭異,詭異得天燈上人不敢動彈分毫。
緊接着,山風突然大了,呼呼刮過叢林,黑霧森林黑色的霧氣彷彿吹散了少許。突然之間,一聲七級魔獸的獸吼從遠處深層林木中傳來,驚起無數弱小的魔獸爭相逃竄。
而逃竄的方向正是天燈上人所站立的方向。
天燈上人捧着天燈的手心都已經出了汗,他知道,自己只要一動,那就陷入被動,在這種時候,陷入被動就直接相當於自殺!
這些地級的魔獸朝着他奔來,無一列外,進入他神識掃視的領域,這些低級魔獸都如同喝醉了那般,最後醉死在他面前。
一隻又一隻,這是對於精神的極大挑戰。天燈上人奔來就已經帶有傷,元神上的受創。此時忍不住大吼一聲,氣勢陡然間爆發,震退震死了所有靠近他的一切。
可是,也就在這時候,一具倒在天燈上人身後的屍體中,一個如同青煙鬼魂般的影子升騰起來,在他旁邊,一柄也如同青煙般的劍,悄無聲息地點在了天燈上人的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