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荒古天域開啓之日,歷經一年之久,整個東勝州域發生了天崩地裂般的巨大驚變……
穩固了千年之久的各大宗門勢力排名,終究是迎來了一次翻天覆地的大洗牌。
雷聖宮,這尊龐然大物般的存在,在短短一天之內,直接是被連根拔起,至高無上的靈魂人物,雷傲穹,戰死……
這一戰,成就了楚痕,成就了整個坤留山……
更是令接下來的漫長一段時間使得東勝州深陷混亂的暴風漩渦之中。
然,在這動盪的州域之下,亦有着諸多暗流涌動。
……
“主人!”
充斥着敬畏尊崇的聲音悄然間打破了黑暗中的死寂。
這是一座寬敞奢華的大殿,不論是地磚還是宮柱,臺階,皆是透露着一股非凡的神秘氣息。
“歧天令,出現了……”
“嗡!”
當‘歧天令’這三個字一出之時,整座大殿的氣流都彷彿在爲之顫抖。
坐在大殿上方的一道身影豁然間站起身來,此人身材魁梧,全身籠罩在一件華麗的藍袍之中,伸出來的一雙老手就像鷹爪般乾瘦尖銳……
“可否是和東勝州近日來發生的一系列動亂有關?”
“主人英明,歧天令就在楚痕的身上。”
大殿中央的一道身影畢恭畢敬的跪地,氣息冷冽的就像霜刃。
“接着說!”藍袍老者冷冷的回道。
“在一年之前,那楚痕不過坤留山的一名普通弟子,修爲尚且只有地玄境。可待其從荒古天域中出來之後,實力不斷猛漲,之後更是染指於百萬人的性命生死。雷聖宮一戰,雷傲穹戰死……且,屬下當時親眼目睹了‘邪神幻影’的臨世……”
最後一句話說的尤爲肯定,語氣也異常堅決。
“當真是令人驚歎……”大殿之上的那道身影低聲喃喃道,“從地玄境到媲美亙古境,才短短一年不到的時間……歧天令,果然是令人着迷的力量……”
“主人,還請指示!”
大殿中央的陰冷身影眼皮微掀,閃爍着絲絲寒光。
然,那藍袍老者卻是搖了搖頭,“暫時不可輕舉妄動,現如今,那楚痕可謂是萬衆矚目,一旦出手的話,務必會引起其他聖族的疑心……如果又像上次那樣搞砸了,主上怪罪下來,我們誰都承擔不了後果……”
一聽到‘主上’這兩個字,對方身上的鋒芒銳氣即刻收斂下去。
彷彿那是無處不在的神靈,哪怕只是釋放出來的氣勢過盛,都生怕會是一種不敬。
沉寂瀰漫,空氣都顯得有些凝固。
藍袍老者沉思了一番,陰暗的黑袍中一雙幽綠的目光就像毒蛇般令人心悸。
“東陸之地有過明文規定,聖族不可插手各大州域之間的恩怨,更不可無理由對它們出手……且派人暫時緊盯着坤留山的一舉一動,待此事的風頭過去之後,再暗中出手奪下,歧天令……”
“屬下明白!”
“下去吧!”藍袍老者揚手一揮道。
旋即,那人的身軀猶若鬼魅般的扭曲浮動,像是水面被打亂的倒影,下一瞬間,一抹光芒閃過,對方即刻消失在了原地……
看着空曠曠的大殿,藍袍老者發出一陣饒有深意的輕嘆。
“歧天令,邪神之力……真是叫人驚歎……”
爾後,藍袍老者跟着走下了臺階,並離開了大殿。
約莫半個小時之後,對方來到了一座籠罩在神秘彩芒的宮殿之外,這座宮殿仿若沐浴在神霞聖暉之中,端的如同仙宮瓊宇,璀璨奪目……
老者在步伐輕穩的步入宮殿中。
令人意外的是,宮殿的外面光彩奪目,金碧輝煌,可內部卻是尤爲昏暗冰冷,一眼望去,唯有牆壁上鑲嵌的夜明珠煥發着氤氳之光……
空蕩蕩的大殿,森然而又極具冷肅。
“主上……”
藍袍老者走到大殿正下方,躬身低頭沉吟。
“歧天令,又出現了!”
“譁!”
霎那間,位於大殿上,坐在寬敞石椅王座上的一道身影悄然睜開雙眼,昏暗的光線下,無法看清對方的面容,只能看到那模糊的冷厲輪廓……
散發着無上威嚴的眼神凜冽如劍,冷冷的盯着那跪在大殿中央的身影。
……
……
一連十幾天,東勝州的混亂仍舊還在持續之中。
不過,坤留山反倒是迎來了暴風雨過後的平靜。
只是這種平靜下,衆人也存在着幾分不安。
這些不安,都是源自於一個人。
“都半個多月了,楚痕怎麼還在昏迷中?等會還是再去請公羊掌門來看看吧!”
“可公羊掌門說他身上的傷勢都痊癒了。”
“沒錯,畫雪也檢查不出楚痕身上還有什麼問題。”
“這就奇怪了,這傢伙還真是急死人了。”
……
一座景色雅緻的庭院中,沐楓,耗子,葉瑤,龍玄霜等衆人都愁眉不展的圍在一起。
當日一戰,由於公羊宇的及時趕到,令楚痕並沒有受到致命的重創。
加上這些天,畫雪全心全意的救治意料,按理說對方早就該醒了,可偏偏十幾天對方都沒有睜開過眼睛。
這種情況着實是令他們放不下心。
“我看你們也太別擔心了……”畫雪站出身來,饒有肯定的說道,“我剛纔檢查過了,楚痕的氣息很平穩,身上肯定是沒有別的傷勢的。至於這麼久都還沒醒,應該是之前因爲失去夢裳小姐而受到的刺激太大,精神上的負重讓他不願意面對現實,可能還要過幾天,他纔會醒……”
一提到‘洛夢裳’,衆人不免一陣惋惜。
龍玄霜紅脣輕啓,搖頭輕嘆,道,“大家都先回去吧!讓他一個人靜靜……”
衆人沒有多言,略顯沉重的點了點頭,然後相繼離開。
……
轉眼間,偌大的庭院就變的格外安靜。
寬敞明亮的房間中,窗戶是開着的,能夠看到外面那湛藍的天空和如畫般的山川美景。
輕柔的春風從窗口吹進來,搖動着桌上花瓶中的幾支幽藍花瓣。
楚痕安安靜靜的平躺在牀榻上,換上了乾淨整潔的衣衫,俊秀的面頰上依稀可見幾道尚未完全消失的淡淡傷痕印記……
“夢裳……”
低沉細微的喃喃夢吶,楚痕的不禁皺起了眉頭,即便是在睡夢中,他似乎也深陷於哀傷……
然,就在這時,不知從哪裡傳來一陣婉轉的輕盈的笛音。
這笛音尤爲的空靈清脆,觸動靈魂,撩動心絃,唯美而又動聽……
這時,楚痕的眼皮竟是輕輕的顫動着,緊皺的眉頭也緩緩的舒展開來,接着,雙目緩緩的睜開……
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唯美動聽的笛音之上。
彷彿似曾相識。
又像是一種召喚。
楚痕有些木訥的起身下牀,略顯虛弱的面色看上去有些蒼白……
隨後,其走出房間,就像被笛音所牽引,朝着一個方向走去。
一路上沒有驚動任何人!
似乎除了楚痕之外,再無任何人能夠聽到那奇異的笛聲。
……
沒過多久,楚痕來到了一座天橋的邊上。
天橋橫貫兩座峭壁之間,頗具氣勢。
而,在天橋的另外一側,站着一道裹在寬鬆黑袍大衣中的身影。
對方的手中捧着一支翡翠色的玉笛,白皙修長的手指輕柔靈巧的按着笛孔,在黑袍的掩蓋下,無法看清對方的完整面容,但依稀可見對方那乾淨潔白的側臉……
是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