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大地顫動,氣浪衝天!
強勁無比的浩蕩雄渾之氣以碾壓之勢朝着四面八方洶涌席捲而出。
楚痕身下的那座高臺在瞬間佈滿了縱橫交錯的深邃裂縫,密密麻麻的裂痕肆意的綻開……
一連延伸到臺下,猶如一張大型的蜘蛛網。
“天,天紋師?”
“這傢伙竟然突破了?”
……
突如其來的變故引得全場衆人一片愕然,齊刷刷的目光頓時從中心高臺那邊轉到了幾乎已經被人‘遺忘’的楚痕身上……
紫色的火焰散落的到處都是,楚痕置身於檯面之上,神采奕奕,眼神明亮,與之上一秒的虛弱判若兩人。
誰能想到,對方就在靈奕力乾涸耗盡的那一霎那,愣是邁入了天階紋術師的境界。
不過,從眼前混亂的狀況來看,這次又是失敗了。
……
“嗒!”
也就在這時,鼎爐內那柱長香悄然耗盡。
最後一抹火星掉落在桌臺上,飄出一縷淡淡的青煙,繼而徹底熄滅。
……
場外的觀衆多少覺得有點莫名的古怪。
臺下柳琰眉頭一皺,不知爲何,看着楚痕那張平靜的面容,其內心有種說不出來的不安。
……
“搞什麼?”東道主檯面上的孟家家主開口說道,“繼續宣佈比賽結果!”
中心高臺上的水元微微點頭,旋即衝公孫肖,陽原,齊運三人示意。
公孫肖沒有多言,再次朗聲宣告,道,“我宣佈,本次天符之戰的冠軍得主爲……”
場外衆人的眼神中重新綻放出期待的神采。
池絕心傲視全場,嘴角泛着怡然自得的笑容。
……
“且慢!”
驀地,一道斬釘截鐵般的沉重聲音響徹全場,直接喝止了公孫肖後面的半句話。
公孫肖眉頭一皺,面露不滿之色。
場外的觀衆也不禁發出謾罵的聲音。
“神經病嗎?又想怎樣?”
“剛纔符文反噬怎麼沒震死他!”
……
……
池絕心的臉上掛着玩味的笑容,其看着楚痕,語氣輕挑的說道,“剛纔炸響的是給我的慶祝禮炮吧!多謝你了……”
楚痕回以輕嘲的冷笑,其站起身來,眉宇間散發着不凡的氣勢。
“你笑的太早了,當心臉會被打腫……”
說罷,楚痕單手一探,一股強勁的吸力宣泄出來,只見散落在前方地面上的一團紫色火焰隨之脫離地面,並落入楚痕的手中。
衆人的心頭一驚,臺上蘇靈竹,場外卓越罕,宋休,柳琰,水鳳等一行人都不由的眼神一凝……
楚痕單手託着紫色火焰,如執掌妖焰之火的巫靈。
“嗡……”
緊接着,火焰迅速的收斂,而,在那火焰之下,一件流動着紫影光蘇的物品驚現於衆人的視線之中……
那是?
衆人又驚又疑!
就連觀衆席上的西風子,龍玄霜,沐楓,鄭術等一行人都有所詫異。
“竟然……成功了?”西風子低聲喃喃道。
只見楚痕手中之物竟然是一件護心甲,這件護心甲看上去很是簡單便捷,大小如同一件背心……
甲冑看上去並沒有太過顯眼的地方,紫芒流動,宛如覆蓋着一層隱晦的火焰。
……
“這是什麼玩意?”
“別說這東西是一件成品?”
“呵呵,只怕就連一些下九流的紋術師煉製出來的都比他好吧!”
……
對於場外的諷刺之聲,楚痕毫不理會,其手託護心甲,步伐沉穩的徑直朝着中央高臺而去。
“幾位大師,此乃晚輩煉製的‘刑傷之甲’……”
楚痕將護心甲遞向高臺上的公孫肖幾人。
場外衆人不免有些困惑。
看對方的樣子,可一點不像是故意來搗亂的。
然,公孫肖,陽原四人絲毫沒有要理會楚痕的意思。
……
“沒有必要!”公孫肖冷冷的回道。
“哦?”楚痕故作訝異,“連看都不看,這是否對在下有所不公?”
“你需要理由麼?”
“當然!”
“那我給你一個理由就是,宙心器紋比不過百穿器紋,即便你銘刻的是第三層,但,僅憑着那滴聖體血脈本源之血,就足以讓你連站在這裡的資格都沒有……”
字字如璣,不容置疑!
場下的觀衆連忙大聲呼應。
“說的好!”
“公孫宗師說的太對了。”
“這蠢貨就是來搗亂的,趕他出去。”
……
此刻,楚痕儼然就像是全民公敵一般,任誰都看起不順眼。
不遠處的池絕心以極度不屑的眼神笑看着楚痕,“呵呵,何必把自己搞的這麼悲哀呢!真是可憐到叫人感到同情……”
楚痕微微一笑,“要不?試試看?”
“哦?怎麼試?”
“很簡單……”楚痕擡手指向齊運手中的那柄藍色長劍,道,“用你的‘百穿聖劍’攻我的‘刑傷之甲’,且看看結果如何……”
“譁!”
此言一出,全場一片譁然。
在座的所有人無不被楚痕這個提議給驚住了。
狂妄!
簡直是太狂妄了!
完全就是赤-裸-裸-的挑釁。
……
“楚痕兄弟在幹什麼?那可是堪比聖器榜前十的武器啊!”就連鄭術也覺得楚痕有些玩過頭了。
龍玄霜,葉瑤,耗子,沐楓等幾人卻都是沉默不語,神情鄭重的看着臺上的情況。
……
“你確定?”池絕心饒有興致的笑道。
“當然!”楚痕回道。
“可能會死的哦……”池絕心笑的更加諷刺了,在他看來,楚痕儼然就像是一個愚蠢的傻子。
楚痕俊眉輕挑,“那就開始吧!”
“如你所願……”池絕心眼神一凜,聲勢高昂。
而,對於場外的觀衆來說,看熱鬧從來就不會嫌事大。
尤其是在這種場合之下,衆人也更想親眼目睹一下百穿聖劍的威力。
……
公孫肖,陽原,齊運幾人對視一眼,皆是露出一抹鄙夷的冷笑。
旋即,齊運將百穿聖劍交還到池絕心的手中。
同時,城主府的守衛也開始清理場子。
賽場上的所有參賽選手各自先回到場下的觀衆席。
……
“哼,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東道主高臺上,柳家家主沉聲喝道。
“城主大人,這種人根本就沒必要讓他胡來,直接轟出去就行了。”申家家主開口說道。
城主池暝猶如君王般的坐在臺上,十指交叉在身前,淡淡的回道,“試一下也無妨。”
幾人沒有再多說什麼。
畢竟他們都心知肚明,城主池暝有絕對的信心,纔會如此。
……
“噌!”
低沉的劍吟聲迴盪於廣場之上。
轉眼之間,偌大的賽場就只剩下了楚痕和池絕心兩人。
“僅僅只是武器之間的比拼……雙方不可再動用其他的招式以及符文之術……”水元在臺上大聲提醒道。
“符文之術?呵呵,他有那個資格讓少城主施展符文之術嗎?”場下有人諷刺道。
“說的沒錯,就那件破爛玩意,估計接不住少城主一劍。”
“少城主,必勝!”
“教教他怎麼做人。”
……
無形的凜冽氣勢猶如冷風般的席捲天地。
池絕心掌握百穿聖劍,戲謔的斜視前方楚痕,“開始了……你要小心了……”
“噌!”
連同着一記嘹亮的劍氣顫鳴,雄渾無比的靈奕力注入劍身之中,一股強大的劍勢跟着爆發而出。
藍色光影大放異彩,劍身通體上下流動着一層層水浪波紋。
周邊的氣流跟着肆意疊起,一道道凌厲的劍影順着池絕心的腳下鋪散開來,地面上頓時多出了無數條螺旋狀的整齊劍痕……
好強的氣勢!
場外的衆人再一次的感受到了‘百穿’二字的含義爲何。
也更加認定了楚痕的這種行爲無疑就是在找死。
……
於此同時,楚痕心神一動,手中的刑傷之甲亦跟着發出一陣柔和的光芒。
“嗡嗡……”
接着,刑傷之甲竟是化爲一縷虛幻的光紋,猶如霧影光藤般順着楚痕的手臂朝着身上其他地方蔓延而去。
一條條紫色的光束環繞於全身上下。
繼而光束愈發的凝實,匯於楚痕的胸膛,後背,雙肩,手肘各處……就像衍生出來的鎧甲,即刻變化成一副威風凜凜的戰甲……
那是?
看着楚痕身上的奇特變化,在座的不少人都流露出驚愕的神情。
戰甲流光溢彩,好似紫色水晶石打造而成,一層薄薄的火焰依附在鎧甲之外,盡顯震懾之氣……
“哼!”池絕心輕蔑一笑,“有點意思,不過……我只需一劍,足以送你歸西……”
“哞!”
狂風大作,驚天的長嘯引發掀天海潮。
天穹黯然失色,九霄雲變,藍光四溢,只見一頭龐大的藍色巨鯨虛影赫然驚現於天地之間。
無與倫比的磅礴大勢碾壓全場。
整個廣場上的所有人就像置身於驚天海嘯面前。
楚痕更像是立於風口浪尖之上,正面承受着巨大的壓迫。
……
“現在後悔,可來不及了!”
池絕心森然一笑,眼中殺機涌動。
連同着空氣中拖出的一系列殘影,池絕心執劍而起,捲起無限擊殺之氣,一劍貫向楚痕的心臟……
“死!”
“噌!”
撕空裂氣,劍勢罡猛。
無數道藍色劍流圍繞着劍身飛轉,這一刻,猶如黑夜驚虹,閃耀全場,驚天攝地……
場外的衆人彷彿已經看到了楚痕被池絕心一劍貫穿胸膛,血雨飛濺的悽慘畫面。
兩人之間的距離急速縮短,下一霎那,那環繞着藍色流影的劍鋒堪比神芒般的急點在楚痕的身上……
“轟嗵!”
譬如山河爆發,萬鈞力道勢若雷霆。
一圈澎湃的劍波掃蕩四面八方,大地崩碎厚厚的一層,周邊的高臺一座接一座的掀飛碾碎……
萬千劍氣交纏飛濺,摻雜着無比混亂的紫色焰芒。
場外衆人的心絃緊繃,跟着一雙雙瞳孔緊縮,一個個臉上涌現出濃濃的難以置信……
怎麼可能?
就連公孫肖,陽原,齊運幾位評委都不由的臉色一變。
四大家主和城主池暝同樣是皺起了眉頭。
……
楚痕被一劍擊殺的場面並沒有出現,池絕心手中的百穿聖劍也未能貫穿對方的胸膛。
凌厲的劍鋒點在楚痕身前的刑傷之甲上,如同衝擊在一塊鋼板上面。
一圈圈的紫色焰芒從楚痕的面前擴散出去,百穿聖劍的衝擊力不斷被消耗分散……
池絕心同樣是倍感意外,其不敢相信的看着聖劍所指的楚痕,“你……”
楚痕如同一塊磐石,站在原地不偏不移,那瞳孔的深處有着隱晦的紫芒閃動。
“就這點力量?”
不加以掩飾的挑釁。
池絕心大怒,雙目涌動着狠光,“你找死……”
“哞!”
話音剛落,驚現於上空的那道巨鯨虛影猶如衝下天穹的神獸,以排山倒海之勢碾壓而下。
楚痕不屑的冷笑,體內跟着宣泄出一股不可撼動的超然氣勢。
“嘩啦……”
一圈紫色光芒散開,只見刑傷之甲的背後突兀的展開一對光彩奪目的紫色影翼……
張開的影翼之上,光影流轉,迅速的交匯成一雙邪魅的詭異眼睛圖案。
“砰……”的一聲沉重無比的爆響,一股堪比深海暗流極強的反震力從楚痕的身上洶涌出來,廣場上空的藍色鯨魚虛影頓時爆碎成數之不盡的光雨碎片……
雄渾的紫色光環激盪開來,池絕心直接被震飛出去,一連倒退數十米,才得以停住。
“你……”
停住的池絕心驚怒交加,剛欲再怒起,“叮……”的一聲清脆的聲音驚起,其手中的百穿聖劍突然間從中崩斷,一截鋒利的劍刃悄然滑落在地……
緊隨而至的,是全場那死一般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