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
杜衛東咂摸了一下這兩個字，險些沒憋住笑出來。
他沒想到對方會這麼**裸，這麼不要臉，爲了要拉近關係連這兩個字都能說出來。
不過也無所謂，拉近關係，這件事情也正是杜衛東想要做的，所以他很認真的點頭，說道：“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但我確實有這種感覺，你說的沒錯。”
比不要臉，杜衛東自認也不會差。
中年男子滿意點頭，杜衛東想了想，繼續問道：“那麼，兄弟，這是怎麼回事？”
“一個小空間而已。”
“小到無限大？連承影都拿這空間沒辦法，是嗎？”
“某種程度上來說是的，但不完全，空間即是空間，承影也並非對空間完全沒辦法。”
“空間即是空間……”杜衛東喃喃自語了一句，然後擡起頭來說道：“空間也不是空間，承影是空間管理者，所以他能管理空間，但他又只是暗黑世界的空間管理者，所以他沒辦法管理你的小空間。”
中年男子拍了一下手，說道：“就是這樣。”
“那麼……”杜衛東攤手：“我爲什麼會來？”
“因爲你不能和墨菲斯托打。”中年男子認真說道。
杜衛東知道關鍵來了，他身體微微前傾，在這真空的世界裡控制身體有一定的難度，但他還是做出了傾聽的姿勢。
中年男子繼續道：“或者說你不能就這樣和墨菲斯托打，你打不過他。”
杜衛東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中年男子。對方的話說的沒頭沒尾，而且沒有道理。什麼叫打不過就不能打？難道戰鬥是一定勝利的嗎？打不過還可以跑，可以用戰術，況且杜衛東不認爲對方專門把自己弄到這個空間裡就是爲了說這麼幾句話。
果然中年男子頓了頓，繼續說道：“墨菲斯托是魔神，而你從未殺過魔神，你不知道魔神的特性，也不知道該如何去殺死一個魔神，所以你面對墨菲斯托非但沒有勝算，而且你，包括你們所有人都有可能會死。”
“從我進入廢墟第一天的時候就做好了死亡的準備。”杜衛東聳聳肩，說道：“我的隊友也一樣。”
“那不同。”男子道：“你本可以勝利。”
杜衛東笑了：“兄弟，我想這纔是關鍵。”
中年男子不置可否：“所有魔神共有的特性是永生不滅，但凡魔神就不可能被凡人殺死，哪怕那個凡人再強大，哪怕他能排山倒海，舉手投足之間將魔神打入地獄，將魔神挫骨揚灰，但只要他還不是魔神，他就沒辦法殺死魔神……而對你來說，無法殺死目標意味着什麼，我想不用我多說。”
杜衛東搖搖頭說道：“我想還是有辦法的，對嗎？”
“有辦法。”中年男子回答。
杜衛東攤手：“如果剛纔是關鍵，那麼現在就是關鍵中的關鍵，說吧，我需要付出什麼？”
“一個簡單的承諾。”
“簡單的？”
“簡單的！”
杜衛東想了想說道：“也許我該現在就要求離開，然後撤出和墨菲斯托的戰鬥，你知道的，我並沒有非要殺死墨菲斯托的理由，如果要在對你做出承諾和放棄墨菲斯托的收益之間做選擇的話，我寧可選擇後者。”
“爲什麼？”中年男子皺起眉頭。
“因爲我不知道你是誰，兄弟。”杜衛東說道：“我不知道你是誰，也不知道你爲什麼在這裡，所以對你做出承諾我要承擔的風險絕不會比殺死墨菲斯托更小。”
“可你還沒聽我要你承諾的是什麼。”
“我不需要聽。”杜衛東指指他，說道：“無論那是什麼，無論我是否答應你，那都將是在你和承影之間做出選擇，而我……不想選擇。”
“可你總要選擇。”
“瞧，終於說出一句有意義的話了。”杜衛東笑了：“說說吧，爲什麼我總要選擇。”
中年男子搖搖頭，說道：“那不是你應該知道的，當你知道的時候，你也已經做出了選擇……當然，那時的選擇絕不是現在這樣一個簡單的承諾可以比擬的。”
“那麼好吧。”杜衛東說道：“言歸正傳，這活我不接了，麻煩你把我送回去，我很感激你告訴我關於魔神不死的事情，所以我決定放棄屠神計劃，我要回歸了。”
中年男子沉默片刻，說道：“那麼你會死。”
杜衛東笑了：“利誘不成就來威逼嗎？你打算把我怎麼樣？”
“不是我，而是墨菲斯托。”男子道：“屠神不是你說放棄就放棄的，你逃不過墨菲斯托的手掌心，別忘了離你迴歸還有一天多的時間。”
“我不在乎。”杜衛東很無所謂的笑了：“別說墨菲斯托，就連你，我都不在乎，甚至承影，甚至廢墟，我統統不在乎……”
他一邊說着，一邊舉起雙手，說道：“從我來到這裡開始，我的生命就再也沒屬於過我自己。”
“我每週要執行任務，不執行則抹殺，任務失敗則抹殺。”
“聽聽，多麼殘酷的詞彙，抹殺。”
“不是死，而是抹殺——殺死我，還要抹去我的一切。”
“我還擁有什麼嗎？”
“我什麼都沒了，所以我不在乎，告訴你，老子不在乎。”
“你也好，承影也好，你們認爲你們是神？是佛？是主宰？你們認爲你們能主宰我的生命，能主宰我的意識？”
“你們錯了，你們主宰不了，什麼都主宰不了。”
“我已生在地獄，我已一無所有。”
一口氣說了一大串話，杜衛東微笑住口，看着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這次徹底沉默了，好半天，不知道多久，杜衛東在這真空中幾乎失去了時間的概念，中年男子才終於開口了：“也許你是對的，我知道承影爲什麼會出現在你的面前了，不得不承認，承影的眼光還是精準的。”
一邊說着，中年男子的身影緩緩消失，只留下聲音還回蕩在杜衛東的耳邊：“殺死魔神的唯一方法就是徹底消滅他們的神格，那是魔神的力量之源，也是魔神之所以成爲魔神的唯一需要。三難度的廢墟士在屠神之前都會購買可以削弱神格的封魔瓶，而對於你來說，消滅神格是絕對不可能的。”
“不過幸運的是，你面對的是墨菲斯托，一個最特殊的魔神，而你恰巧有一件能夠剋制住墨菲斯托的道具——鐵匠之錘。你只需要擊潰墨菲斯托的**一次，那時候墨菲斯托將會掉落靈魂之石，而它的神格則會重新凝聚**重生，只要你能在它重生之前用鐵匠之錘砸碎墨菲斯托的靈魂之石，則它的神格自然會被消滅。”
“以上消息免費贈送，這次不用你做選擇。”
“祝好運。”
最後一句話說完，杜衛東只覺眼前一亮，那虛無的真空空間已徹底消失，而面前就是高達15米的巨大魔神墨菲斯托。“我好像還差兩個字沒說。”杜衛東摸摸腦袋，輕輕吐出了兩個字：“引爆。”“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