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意識

武器庫是在一個地下防空洞裡,杜衛東拽開上面僞裝的擋板,和約翰一大一小兩人踏着塵土飛揚進入地下。

稀疏的陽光透過塵土,照出地下斑駁的灰影,杜衛東和約翰並肩而立,一個長長的影子旁邊立着個小一號的影子,看起來倒是有些有趣。

站立不動的原因是,杜衛東已經被這個武器庫讚歎的說不出話來。

不知道是不是廢墟之地覺得杜衛東要同時對抗衆多終結者機器人,難度過大,所以在這個武器庫裡大大充實了原本有限的幾把槍,不但原本的散彈槍、榴彈發射器、加特林六管機槍陳列在側,更是多了一些原本劇情中沒有的強悍武器!

這些新增武器大多數杜衛東連圖片都沒見過,更叫不出名字,靜靜躺在那裡。不過那流線的外形與硬朗的風格,提醒着杜衛東這些傢伙絕非善類。

看着看着就笑出來了,杜衛東摸着下巴讚歎道:“這真是個給力的武器庫。”

“我從沒想過我媽媽會囤積這麼多的武器!”小約翰傻眼了,喃喃道:“這足夠打一場小型的局部戰役了!”

“也許你媽媽也沒想到。”杜衛東看着小約翰,意味深長的說道。

“你說什麼?”

“不,沒什麼,來!挑武器!”

“我也可以使用這些槍去作戰嗎?”

“當然,但是你主要的任務是爲我裝載子彈。”杜衛東說道:“雖然你是未來的領袖,但我始終認爲一個未成年的孩子舉槍瞄準成年人是無法容忍的。”

“好吧!”約翰爬上武器架子,聳聳肩說道:“聽你的。”

聽你的。

簡單的三個字,卻讓杜衛東微微一顫。

一個從未有過的念頭如閃電般劃破杜衛東的腦海。

在原作中,阿諾扮演的t800機器人是如何使約翰那麼信賴的?甚至以之爲父親?

回顧阿諾的所作所爲,一開始就展示出了極端強大的武力;後來因爲使用暴力對付普通人而使約翰驚慌失措,並在約翰的教育下改正;再到後來約翰教育阿諾如何使用日常用語,如何微笑,如何找汽車的備用鑰匙等等,終結者言聽計從;直到劇情的最後,阿諾甚至已經徹底進入了約翰父親的角色中。在阿諾拿着槍從巨大的齒輪上緩緩出現時,小約翰眼中所迸發出來的驚喜,絕非僅僅是求得生機而已,那還包含了對於父親健在的欣慰與放鬆。

那麼,阿諾是如何做到的?

杜衛東的思維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飛快轉動,並迅速得到結論——服從!

阿諾一開始就展現強大武力,並以約翰的守衛者角色出現,但這絕非約翰對於阿諾無條件信任的最大條件——它只是基礎與必要條件。真正使得約翰無條件信任,並以之爲父親的絕對條件是服從。對於約翰的絕對服從!

就好像你被殺手盯上,然後一個強大的保鏢出現,並告訴你我保護你,然後不准你上廁所——即使你認爲廁所是安全的,你也只能尿在褲子裡。在這種情況下,你一定會留一手防備着保鏢,因爲人類天性中的對於安全感的渴求是跟着自己的意識走,而非跟着他人的意志走。

然而阿諾是怎麼做的?你要我不殺人?好我不殺人;你要我笑?好我笑;你要去闖入龍潭虎穴破壞天網?好!即便任務可能失敗,即便我可能會毀滅,我依舊陪你去!

這樣的無條件的服從,就好像是約翰的手、腳、四肢、以及掌中的槍,你會不信任自己的四肢和手中的槍嗎?

同理,約翰也不會。

那麼再看看杜衛東是如何做的?

從見到約翰的那一刻起,事實上是,杜衛東一直在以保衛者的身份和強大的武力決定一切——就好像不許你上廁所的保鏢,約翰即使信任杜衛東,在潛意識中也一定會保有一絲提防。

這一絲提防不會影響約翰對於杜衛東的感覺,因爲那只是潛意識,甚至在廢墟的任務中:與約翰康納親密度達到滿值——這一條也不會影響。但是杜衛東想的卻是另一方面。

那就是後續劇情的展開。

如果不是約翰那句“聽你的”,杜衛東絕不會意識到這一點。

在原作中,取到武器的約翰等人直接去了天網總部,毀滅天網的開發進度,殺死天網之父,等等等等進行了一系列的活動,與此同時,t1000預測到約翰的行動,提前攔截,進而兩方進行了一系列的戰鬥,劇情也走向尾聲。

那麼,是什麼使得約翰和莎拉做出直搗天網總部的決定呢?誠然,這是兩人的使命感與正義感作祟,但是阿諾的絕對服從與強大武力卻使得這一計劃有能夠被實施的先天條件。

那麼現在,阿諾沒了,守衛者換成了杜衛東,約翰和莎拉還會提出這個計劃嗎?

曾經的約翰在想到這個計劃的時候只是考慮了阿諾的武力,卻沒有考慮到阿諾的意志。但是現在這卻是約翰卻不能不考慮的事情,那就是如果杜衛東不同意呢?

在約翰想到這個計劃的時候,首先考慮的一定回事杜衛東的意志!

那麼,約翰還會不會繼續這個計劃?也許他連提也不提了?

那麼,t1000還能上哪去找約翰!

t1000找不到約翰,杜衛東上哪去殺t1000!

殺不了t1000,杜衛東不是死定了!

好吧,即使這可能性很小,但是萬一事情真的發展成這樣了呢?

杜衛東總不能對約翰說:“我們得去找t1000,我得消滅它。”

約翰、尤其是莎拉康納能同意才見鬼了!

好吧,再退一步,即使約翰同意了,莎拉也會告訴杜衛東:你自己去吧,領袖不可以自陷死地。

沒有了約翰做誘餌,杜衛東上哪裡找t1000?

這貨可是千變萬化!

沒有了約翰作伴,t1000看到杜衛東鐵定是當做路人甲不認識,充其量是變形跟蹤。

這不要了命了。

思緒飛快轉動,想到這裡,杜衛東遲疑的看向約翰,約翰正一臉好奇的盯着杜衛東發呆。

這刻看到杜衛東遲疑的眼神,約翰挑挑眉毛說道:“怎麼了老大?”

老大?

老大!

他叫我老大!

我操!

杜衛東瞬間下定決心,一定要去天網總部,能跟t1000決一死戰的,也只能是在天網總部!

“別叫我老大。”杜衛東看着約翰賤笑:“你纔是老大,42年以後,我就是你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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