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善意
這年的冬季一如既往地準時。
湯之國，南海沿岸。
Anriman溫泉莊園，一個人霸佔了整個霧氣蒸騰水霧繚繞的露天溫泉池的慎二，靠在溫泉池邊緣的石頭上，欣賞着今年的第一場小雪。
可能是因爲泡的有些過久的關係，慎二的頭上也已經趴上了一層薄薄的雪花。
哧——！
突然，混湯跟更衣室之間的推拉門被拉開，水門着急慌忙地走了進來。
“安利先生，鳴人他…”
“哦呀哦呀，一個沒看住，大概是在我睡午覺的時候偷偷跑走的，不過話說回來，真沒想到他能從有着那種級別封印的牢房中逃出來，究竟是誰給封印留下了空隙呢？”
被慎二那雙跟往常一樣，充斥着漫不經心以及戲謔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剛剛明顯有些關心則亂的水門瞬間人間清醒。
本來就是自己給鳴人留了一個機會，結果自己剛剛竟然想要向安利先生問責！
“真是對不起，安利先生，我只是…”
水門躬了躬身，表情糾結，欲言又止。
慎二輕哼一聲，別過臉去沒再理會。
就在慎二剛剛伸手準備拿起岸邊的椰奶之時，享譽昔日忍界第一神速的水門已經先一步拿起了椰奶並遞到了慎二手中。
冰冰涼涼的椰奶，搭配上讓人心神放鬆溫度正好的溫泉，堪稱絕配。什麼咖啡牛奶什麼小菜溫酒，全都比不上這一口。
期間有好多次，水門猶猶豫豫的想要開口問着什麼，不過最終都放棄了。
在忍界如今的情況下，放鳴人回木葉說實話就跟讓鳴人去送死差不多，這也就導致一直都在籌劃鳴人越獄計劃的水門，開始猶豫不決。
畢竟，他是個父親。
即便慎二曾經說過類似於鳴人命運早已註定，吉人自有天相的話，身爲父親的水門依舊有些糾結。
曉這邊因爲安利先生曾答應過自己的陰九尾所以能夠搞定，但是面具男那邊呢？
鳴人回到木葉的消息一經傳出，宇智波斑想都不用想就會前往木葉，到時候，不僅僅是木葉的災難，也會是鳴人的災難！
如果說鳴人吉人自有天相可以逃過一劫，那麼木葉呢？木葉數以萬計的民衆呢？
每每想到這點，水門就有些下不定決心。
就在水門糾結着要不要去攔截或者提醒一下鳴人的時候，一聲鷹嚦自高空傳來。
……
名爲月氏國只有千萬人口，經濟水平低下，國民文化程度相對而言也比較低的忍界邊緣小國，因爲被勘測到擁有大量珍貴金屬礦石而被周遭國家入侵，致使生靈塗炭民不聊生。
得到了這個消息的水門，也不再想木葉之後究竟如何如何了，簡單地跟慎二告過別後便要離去，不過……
“等下。”
啪啪！
慎二拍了拍手。
“好歹我也答應過你，我可不喜歡總是欠着別人。”
水門一臉疑惑，不過緊接着便聽到了推門聲以及自己異常熟悉，卻又因爲別離很久有些陌生的朝思暮想的聲音。
“水門——”
一抹亮紅色自水門面前一閃而過，後重重地撞進了水門的懷裡。
“玖…玖辛奈……”
……
一天後，月氏（zhi）國。
水門快速地在某片已成廢墟的交戰區穿梭着，將一個個在侵略中失去家人，也失去了家園的流浪孩童帶離。
畫面一轉，水門帶着找到的最後一個孩子來到了有着數百個簡陋帳篷的避難處空地上。
這個臨時的人道主義避難所，雖說離不開水門的幫助，但是最開始搭建的卻不是水門，而是一羣自稱忍界人道協會的年輕人。
這些人年紀都不大，有男有女，來自忍界的各個國家，他們有的會些忍術，有的就只是普通人，但是有一點是毋庸置疑的，他們有着相同的人道主義情懷跟信仰。
據悉，這個組織的創立者是曾經在戰爭中失去家園失去父母的一羣霜之國孤兒。
“辛苦了，水門先生。”
一位繫着圍裙，穿着樸素看上去不過二十多歲的姑娘走了過來，從水門手中接過還在不住啼哭的孩童的同時感激了一句。
這位名爲愛子，穿着洗的發白甚至還打着布丁的衣服，長相普通卻讓人不由自主地感覺到一種親切的女士，據說就是創立人之一。
水門與這個組織結緣，也就是最近幾年的事情。時常奔赴在各種悲劇戰場的水門，偶然一次注意到了這麼一羣冒着危險，不求回報，沒有立場地幫助傷員的“好心人”。
這也是這些年來水門在絕望的救贖過程中找到的寶貴星光。
每次有戰爭發生，他們就會出現，雙方就此結緣並展開合作，而水門經常收到的一些情報，也是這個組織發出的。
“愛子小姐，這個是最後一個了。”
“嗯，希望這場戰爭早點兒結束。”
愛子說，隨後蹲下來輕聲地安撫起這位依舊哭哭啼啼的孩童。
看着三兩下就將孩子安撫下來的愛子，水門有些感慨，不過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便被玖辛奈的吆喝聲搶先一步。
“大家，飯做好了哦～”
瞬間，水門心裡一咯噔。
完了！
一個沒注意，玖辛奈竟然進廚房了！
這要是做成了黑暗料理，對於只能依靠少量的捐款，一直入不敷出的組織來說，無疑是雪上加爽。
“那什麼，我過去看看。”
說罷，水門以極速衝向了露天廚房。
得先試試毒！
還好，也幸好。
略微嚐了一小口的水門鬆了口氣，並給出了能吃，無毒，無副作用的評價。
“喂喂，水門你什麼意思？是不相信我的廚藝嗎？”
看着雙手叉腰表情有些不爽的玖辛奈，水門連忙狡辯：“不不，我只是餓了。你做的很好，下次…”
注意到玖辛奈的表情越來越不妙，水門最終還是沒能將下次別做了幾個字說出來。
……
深夜，身心都因爲突如其來的戰爭而疲憊不堪的災民們跟孩子們早已沉沉睡去，然而愛子小姐他們卻還依舊忙碌着。
“愛子，戰爭剛剛第一天就這麼多戰爭流民，我們的糧食還有物資堅持不了太久的。”
小小的帳篷裡，以愛子爲首的組織成員正在討論着什麼。
“沒關係，這些天大不了每個人都少吃點兒，我跟水之國的水影閣下通過信，對方承諾過會捐贈一些物資的。”
“水之國！是那個五大國之一的水之國的水影閣下嗎！終於有大國承認我們了嗎？”
“太好了！如果大國也能重視人道問題的話，未來再如同這樣的戰爭一定會減少的！”
……
帳篷外，同樣忙活了一天，互相依偎着的水門跟玖辛奈就這麼安安靜靜地聽着這些信仰堅定的年輕人談話。
“抱歉，玖辛奈。伱這個時候一定很想見見鳴人的吧？我卻帶你到這種地方來。”
聞聲，腦袋靠在水門肩膀上的玖辛奈搖了搖頭。
“因爲我能感覺到，你比鳴人更加需要我呢水門。雖然不知道你經歷了什麼，但是這些年一定很累吧？辛苦了，水門…”
也就一瞬間，水門有些繃不住。
曾光芒四射，像是太陽一般照亮整個木葉的四代火影，水門竟然……
低下頭哽咽了。
“玖辛奈，我的罪孽或許已經…”
“罪孽也好，其他什麼也罷，我都會陪你一起承擔的，水門。”
玖辛奈道，坐直之後輕輕地抱住了水門的頭，以這種方式無聲地安慰着水門那或許早就到了極限的精神。
約莫半分鐘後，水門的情緒漸漸恢復了過來，然而，玖辛奈卻在這個時候問了一個讓水門尷尬至極的問題。
“話又說回來啊水門，你昨天晚上怎麼跟以前有些大不一樣？”
“呃……”
水門尷尬地扯了扯嘴角，不知該如何作答。
“我腰還疼呢。”玖辛奈埋怨道。
“我幫你揉揉。”
“別動我，你這是要給我揉嗎？我都不想點pe你！你明明就是…”
玖辛奈話還沒說完便被水門用飛雷神帶回了帳篷裡……
次日。
“愛子小姐是拜火教的信徒嗎？”
偶然注意到愛子所翻閱過的一本拜火教教義的水門好奇地問。
“不，只是偶然撿到了這本書，而且覺得裡邊的一些故事很有趣而已。”
“這樣啊…”
“尤其是裡邊的那篇講述被冠以惡神安哥拉曼紐之名的普通青年的故事，每次看都會覺得那名青年好像有些太可憐了。”
說着，愛子小姐笑了笑，繼續說道：“不過這種東西一般就只是編撰的故事而已，現實中應該沒人會這麼做的。”
剛剛說完，愛子小姐突然注意到水門的表情有些奇怪，遂問道：“水門先生，你怎麼了？”
“不，沒事。”回過神來的水門笑笑，自然而然地轉移起話題，“話說回來，愛子小姐你們當初是怎麼想的要建立這樣的組織的？”
愛子小姐微微一笑，後彎下身子揉了揉一個孩子有些髒亂的頭髮。
“大概是因爲同樣經歷過戰爭失去過一切能夠跟他們感同身受。也可能就只是單純地忘不掉那種被人救贖過的感覺吧。”
“愛子小姐小時候也被救贖過嗎？”
“嗯。”
愛子小姐輕輕地點了下頭，後看向緩緩飄落的雪花，思緒也漸漸被拉回到那個異常寒冷的冬日。
那是好多天以來，唯一一個沒有同其他路過的人一樣無視自己，還將食物無償給與自己這種陌生孩童的人。
直至今日，愛子也還記得，那位用了一天時間耐心地教會自己跟小夥伴搭帳篷以及做飯的男人，展露的爲數不多的笑容。
那個笑容非常……溫暖。
“……或許，我也只是想讓別人也能感覺到，那個陌生的男人把經歷過戰爭的我從不再信任任何人的絕望中給拉出來的善意。”
“這樣啊…”水門點了點頭，因爲感覺到愛子的純粹心中感慨良多。
“不過跟拯救了我們的那個陌生男人相比我們還差的多得多。”
“不不不，我覺得愛子小姐你們已經做的很好了。”
水門笑着搖搖頭，而後環視一週，掃過每一張難民昨天還死氣沉沉，今天卻已經重新燃起希望的臉。
“能讓大家經過一天時間就重新燃起希望，已經十分了不起了。”
愛子小姐搖搖頭，沒有再多說什麼。
“我相信，如果當初帶給你們救贖的人知道了愛子小姐你們現在在做的事情的話，一定會非常欣慰的。”
愛子小姐再一次地笑了笑，眼中露出幾分的失落：“誰知道呢，或許再也沒有機會見到了也說不定。”
“他…他已經過世了嗎？”水門問。
“不知道，但是即便去過那麼多的國家見過那麼多的人，也沒有再見過。”
“這樣啊…”
“不過沒關係，如果再見到的話，我一定第一眼就能認出來，畢竟，那種比藍天還要藍上數倍的藍髮，可不多見呢。”
這一刻，水門徹底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