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承哭笑不得。
“說實際的,在下並沒有研習過醫術,更是遠遠稱不上什麼神醫。只不過,在下天生對陰煞之火比較敏感,又恰好有一些對付它的手段罷了。船長若是信得過在下,在下自然竭盡全力。”
武承想了想,說道。
“小兄弟太謙虛了。實不相瞞,火某也曾經找過無數的名醫,但卻沒有一人能像小兄弟這樣,僅僅通過望氣便一眼看出癥結所在,簡直神乎其技。小兄弟若是能將火某治好,不是神醫是什麼?”
火炎陽連忙道。
“既然這樣,事不宜遲,我現在就爲船長治療吧。”
武承微微一笑。其實,他這個“神醫”。只是仗着地心火的優勢,只能治這一種病,但這也就夠了。
“小兄弟請隨我來。”
火炎陽見武承如此爽快,心裡更加歡喜,對他又高看了幾分。本來,他還以爲武承要先漫天要價、獅子大開口一番,偏偏他還不能拒絕。但武承絲毫不提報酬之事,而是一心想着先爲他治傷,這就讓他暗暗感動。
然而,就在這賓主盡歡之時,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卻再次響了起來。
“船長,請三思啊!”
巫野咬了咬牙,最終還是站了出來,用一種仇恨的目光望着武承,陰測測道,“此人來歷不明,行爲怪異,之前更是使出陰暗手段重傷船上水手。我極度懷疑此人是水盜派來的奸細,想通過博取您的信任……”
“夠了!”
巫野一番話還沒有說完,便被火炎陽毫不客氣的打斷了,“巫野,你現在翅膀硬了,膽子也越來越大了,到底還有沒有把我這個船長放在眼裡?這條船上,到底是你說了算,還是我說了算?還不像武承小兄弟道歉?”
火炎陽神情憤怒,宛如怒目金剛。不得不說,火炎陽原本也是性格暴戾之輩,只是困於陰煞之火折磨,這幾年來才下意識修身養性,很少動怒。但一旦真正發起火來,多年的積威就體現出來,排山倒海一般不可抵抗。
“我巫野對天發誓,所作所爲只是一心爲船長、爲大家安危着想,我心可鑑日月!”
巫野卻根本不道歉,而是“砰”的一聲跪在了甲板上,舉起兩個手指頭,狠狠道。
“你……”
火炎陽氣得鼻子都要歪了,當場就要暴走,上去扇他一巴掌再說。
“船長,治傷要緊,何必動怒?”
就在這時,武承卻伸出一隻手攔住了火炎陽,淡淡道。
“小兄弟,讓你看笑話了。”火炎陽一臉歉意。
“無妨。船長要是不介意,不如就讓我當着所有人的面,當場治療。若是發現我別有用心,還請火舞小姐一刀砍死我。”
武承微微一笑,冷冷道。
“你說什麼呢!”
火舞聞言,頓時大爲窘迫,又羞又惱的白了武承一眼。
“這,不太好吧?要不要準備些什麼?”
火炎陽這時已經清醒了一些,不像之前那樣狂喜。見武承如此隨意,心裡反倒不安了起來,還真有點
擔心武承隨意誇下海口,小看了這陰煞之火的威力。
他卻是不知道,武承掌控百萬年地心火,解決陰煞之火的問題簡直就跟玩兒似的,也就是吃飯喝水一般的事情,又怎麼可能擺出一副如臨大敵,神色肅穆的樣子。
“呵呵,準備倒是不用了……”
武承冷冷一笑,突然道,“我聽火舞小姐說,巫野是船長您收養多年的義子,雖然不是血濃於水,但感情之深厚,不下於親生父子。我想,巫野之所以處處針對我,言辭激烈,恐怕也是護主心切,情有可原。巫野一心爲着船長您着想,的確是忠心耿耿之徒,讓我本人也十分欽佩。”
武承這番話卻是讓衆人有些莫名其妙,心想這小子腦袋是不是被驢踢了,巫野百般污衊他,他還要轉過頭來幫巫野說好話,這難道就是傳說中“從不爲己,一心爲人”的爛好人?
“哼,不需要你多說。我巫野今天把話放在這裡,若真有辦法能治好船長的隱疾,我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絕不皺一下眉頭。”
巫野雖然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但還是冷然一笑,拍着胸脯保證道。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呢。”
武承卻是冷冷看了他一眼,不緊不慢道,“只不過,我這人心胸狹隘,氣量又小,最喜歡斤斤計較。從頭到尾,巫野口口聲聲說我心懷不軌,想要加害與船長,讓我着實不爽。既然這樣,我現在就當着所有人的面治好船長,也不需要什麼報酬,只要讓巫野給我磕三個響頭,誠誠懇懇道個歉就行了。怎麼樣,巫野,報答船長恩情的大好機會就擺在眼前,而且比上刀山下火海要簡單多了,你做好準備了嗎?”
此言一出,除了巫野以外,所有人的臉色,都瞬間變得怪異起來。
誰也沒有想到,武承繞了半天,給巫野下了一個套,還讓他自己急急忙忙鑽了進來。
“你,你……”
巫野哆哆嗦嗦,一隻手指着武承,原本就猙獰的面容顯得更加扭曲。
“小兄弟,這樣不太好吧。”
火炎陽終於也有些看不下去了,不管怎樣,巫野也是他的義子。不過,武承把話說得這麼滿,信心十足,他倒也不敢輕言得罪。
“船長可是認爲我無理取鬧,大放厥詞?”
武承只是一笑,也懶得辯解,只是稍微釋放了一點地心火的氣息。
“這……”
無論是火炎陽,還是一旁的火舞都是渾身一顫,臉上的驚駭之色一閃而逝。尤其是火炎陽,在那一瞬間,他明顯感覺到了,盤踞在氣海的陰煞之火蠢蠢欲動,居然有離體而去的意思。
就這一手,火炎陽對武承便不敢再有任何懷疑。
“巫野,你惡意中傷,冒犯了武承小兄弟,本來就應該道歉賠禮。你覺得呢?”
想到這裡,火炎陽不再猶豫,冷冷地盯着巫野,語氣有些森寒。
“義父,只要能治好您的病,巫野即使三跪九叩,也無怨無悔。”
巫野雖不太懂察言觀色,但也知道大勢已去,雖然心有不甘,但只能屈辱忍着,並且
在心底暗暗詛咒,希望武承徹底失敗。
“哼,原來你眼裡還有我這個義父。”
火炎陽面色稍緩了一些,這才轉身對武承道,“小兄弟,你看……”
“船長放鬆身心,意守靈臺就是了。”
武承只是微微一笑,直接伸出一隻手,抓住了火炎陽的手臂。剎那間,火炎陽便驚異的發現,氣海之中的陰煞之火,就好像聞到了血腥味的魚兒一般,幾乎是蜂擁而出,源源不斷地穿透他的經脈,朝着武承體內流去。
“這……就這麼簡單?”
火炎陽心中簡直震驚地無以復加。要知道,陰煞之火與他糾纏幾十年,早已和他的血肉、靈魂都交融在一起,成爲了他身體的一部分。武承如此這般輕描淡寫便將其盡數引出,只能用不可思議來形容。
他卻是不知道,地心火本身就是由火山底部,無窮陰煞之火匯聚,歷經了百萬年才生成,相當於一切陰煞之火的祖宗。收拾他體內這點小麻煩,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不過,陰煞之火的剝離,畢竟不是一個愉快的過程。火炎陽很快便感到渾身經脈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好像有千萬把小刀刮來刮去一般,痛不欲生。但他也是個狠人,居然雖然滿頭大汗、青筋暴起,但就是一聲不吭。
滋滋滋!
隨着時間的流逝,火炎陽渾身已經被汗水浸溼,身上更是冒起了陣陣白煙,一股股熱浪以他爲中心,向着四面八方擴散而開。然後,突然之間,衆目睽睽之下,火炎陽渾身的衣物便猛地自燃起來,轉眼間燒了大半。
“啊!”
火舞見狀,頓時發出一聲尖叫,急忙轉過了身,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好了,今次就先到這裡吧。請原諒,在下有一些體力不支了。”
武承突然開口道,接着便鬆了手。
“哼……”
火炎陽發出一聲微不可聞的悶哼,雙腿一軟,差點沒有直接跪在地上,但緊接着便感覺身體被一股力量托起,卻是武承伸出了援手。再看武承的臉色,雲淡風輕,沒有一絲疲倦之色,哪裡是什麼體力不支?
不過,正是因爲這樣,火炎陽頓時心中一暖,對武承投去了一個感激的神色。實際上,真正體力不支的人是他纔對,武承只是看出了他的窘迫,不想讓他這個船長在衆人面前出醜,這才停了手,給他一個臺階下。
但是,這一幕落到巫野眼裡,卻是讓他欣喜若狂。
“哼,武承,看來你果然是在故弄玄虛,不但沒有治好義父的病,還把他弄得那麼痛苦。體力不支,這個藉口也太蹩腳了吧?你現在還有什麼要說的?”
言語之間,猛地走上前來,呈咄咄逼人之勢。
“混賬,還不退下!”
火炎陽剛剛緩了一口氣,正要表達感激之情,便看到巫野凶神惡煞的逼了上來,差點沒被活活氣死。
接着,更是顧不上訓斥巫野,而是對武承行了一個大禮,由衷道,“多謝大師驅毒之恩!”
“這……”衆人看到這一幕,眼珠子差點都掉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