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衝，而用之或不盈淵兮，似萬物之宗；湛兮，似或存。吾不知誰之子，象帝之先。”
“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爲芻狗。天地之間，其猶橐龠乎。虛而不屈，動而愈出。多言數窮，不如守中。。”
“穀神不死，是謂玄牝。玄牝之門，是謂天地根。綿綿若存，用之不勤。”
“天長地久。天地所以能長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長生。是以聖人後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無私邪。故能成其私。”
“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衆人之所惡，故幾於道。居善地，心善淵，與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動善時，夫唯不爭，故無尤…”
蕭家後山之中，東方月辰面前有兩個生靈，一個是藥老頭，另一個則是蕭炎。
此刻的東方月辰正盤坐一石臺之上，法相莊嚴卻又不失道韻自然，一句句的道德真經自他口中講出，瀰漫在這方圓數十米的範圍之內。
仙人講道，沒有什麼天花亂墜，也沒有什麼地涌金蓮，有的只是簡潔而又古樸的道理。
“唰！”
瞬間，蕭炎似有感悟，身上的鬥氣出現了劇烈的波動，宛若種子發芽一般，到了時候，破土而出。
這一刻，蕭炎在體內聚氣成氣旋達到了鬥者的層次。
感受着體內源源不斷涌出強大的力量，蕭炎一時間有些感慨。
曾幾何時，他也看過道德真經，雖然只看了幾章就沒興趣了。
如今，蕭炎發現，這熟悉的道德真經，自己看是一回事，但聽着仙人講道又是另外一回事。
即便古文不怎麼好，卻也能夠聽懂，他能夠了解那些字的意，雖然他並不能夠完全瞭解。
可只要能夠聽懂千萬分之一，也足夠他突破到鬥者的境界了。
而另一邊的藥老頭，此刻陷入了深深的悟道狀態之中。
“不愧是師傅，就是比徒弟牛逼。同是聽道，兩人的收穫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蕭炎心裡想道。
隨即，蕭炎看了看四周的風景，達到鬥者層次的他，忽然有了一個巨大的發現。
自東方月辰口中講出的大道真言，無形中瀰漫在這數十米內，而在這數十米內的花草樹木，乃至一隻小螞蟻，都有了些不一樣的感覺，似乎多了一些什麼。
蕭炎細細觀看，最後腦海中閃過一抹靈光，他終於是發現了，這數十米內的每一顆花草樹木，都有了不一般的靈性。
就像是…有了模糊的意識一般。
而那些本來就有意識的生靈，就像地下里的小螞蟻，如今已是靈智初開，有了自我、有了靈魂，已經能夠自我吞吐天地間瀰漫的鬥氣了。
瞬間，蕭炎看向東方月辰的目光又變了，這尊仙的道行實在是太高了，太過深不可測了。
“轟——”
就在這時，又有一道強橫的鬥氣噴薄而出，其威勢駭人，宛若狂風暴雨，蕭炎一個不慎，整個人直接被掀起而飛，砸斷了身後幾大樹方纔停下。
“噗…”
雖然達到了鬥者的地步，蕭炎卻也承受不了這種威壓，這股力量，縱然沒有死去，卻也是大口咳血，內臟好似裂開了一般，火辣辣的疼痛，整個人倒在地上沒有丁點力氣，難受至極。
“蕭炎哥哥！”
見到這一幕，暗中的蕭薰兒連忙跑了出來，迅速到了蕭炎身邊，身上的氣息浮動，有突破之勢。
但她不管這些，看着蕭炎，小臉上有些着急，也有自責，更多的卻是擔心。
不爲其他，因爲剛纔那股突破的鬥氣不是別人，正是她身邊的護衛，凌老。
這是一個鬥皇級別的存在。
“薰兒…”
“蕭炎哥哥，你沒事吧？”蕭薰兒小臉上佈滿了擔心，也不顧什麼，當下就給蕭炎嘴裡塞了一顆自己用來救命的丹藥，而後略有些火氣的看向了後邊的凌影，道：“凌老，你都做了些什麼？！”
“小姐，對不住啊，屬下體內的鬥氣實在壓制不住境界了，才突破的。”
面對自家小姐的責問，凌影也是無奈。沒有辦法，那人太邪乎了，只是開口講了這些從來沒有出現在鬥氣大陸的東西，然而他就有感悟了，然後……不知不覺間，他就突破了，成爲了更高一星的鬥皇。
這讓凌影實在沒想到，在這種偏僻的小地方都能夠突破境界，本來只是隨着小姐跟蹤蕭炎來一探後山的。
可實在沒想到，那個年輕男子，實在太邪乎了，聽着別人講道理，一瞬間就入迷了，然後不知不覺就突破了。
“偷聽道法，窺人道統，當誅！”便在這時，東方月辰停了下來，大聲喝道。
說話之間，身上微微透露出一絲氣勢，剎那間如太古魔神一般，四周的空間轟然破碎，一股無上的威壓迫向了蕭薰兒主僕兩人。
“鬥聖！”
瞬息之間，蕭薰兒和凌影面色慘白，這股幾乎在現今鬥氣大陸無敵的力量即便有些模糊，但出生古族的她卻也能夠清晰的認出。
“前輩，還請手下留情，蕭炎願代薰兒受過。”就在這時，服下丹藥的蕭炎恢復了些，連忙上前請求道。
別人不知他卻知道，華夏的每一個傳承幾乎都有着一個相同的規定。
那就是——道不可輕傳，法不入六耳。
以前他不懂，以爲是封建。
現在他懂了，要是別人學了你的本事去爲非作歹，那有一部分因果是會落在你身上的。
所以，即便是鴻鈞道祖講道，也並不是人人都能聽的，那無盡的混沌，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去的。
而今，薰兒擅自聽了前輩的道法，也不怪前輩會如此震怒。
聞言，東方月辰恢復了平靜，收回了溢出體外的一絲氣勢，整個人雲淡風輕，不知道在想什麼。
“聽你授藝是我不對，但我勸你最好別打蕭炎哥哥什麼注意。”少女輕靈的嗓音帶着些許歉意，而後卻又帶着淡淡的冷漠，繼續道：“不要以爲身爲鬥聖就可以橫行無忌，鬥氣大陸很大很大，鬥聖雖少，但也很多，比你強橫的人，並不少…”
在她眼中，鬥聖雖然很強，但也的確不少，因爲她父親古元就是一位鬥聖，而且還是九星的，距離鬥帝也只差一步之遙。
所以說，她在鬥氣大陸之上，並不懼怕什麼，能夠與之相抗的，也只有其他遠古八族而已。
一旁的藥老頭早醒過來了，不過依舊是一副悟道的樣子，他知道，這個古族小女娃的金帝焚天炎是保不住了。
有人偷聽講道，以前輩的能力又豈會不知？
這個小女娃還是太嫩了。
你這是給了前輩對你下手的機會啊，偷師這種事情，在鬥氣大陸之上被發現，即便被活活打死，也不會有人說什麼。
不過，小女娃卻也不會有什麼危險。畢竟，前輩的目的應該是那金帝焚天炎。
而小炎子能夠在危難時候挺身而出，卻也增添了和這小姑娘的感情。
嗯，不錯不錯。
想到這裡，藥老頭繼續頓悟，無論一旁的蕭炎怎麼暗示想讓他說情一二，藥老頭就如老僧入定一般，不曾動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