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城自古爲繁華勝地,唐時杜牧有詩云:“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倖名。”
古人云人生樂事,莫過於“腰纏十萬貫,跨鶴上揚州。”
自隋煬帝開鑿運河,後人鑿至杭州,揚州地居運河之中,爲蘇浙漕運必經之地,也即是朝廷命脈的所在。
明清之季,又爲鹽商大賈所聚居,殷富甲於天下。
清朝康熙初年,揚州瘦西湖畔的鳴玉坊乃青樓名妓匯聚之所。
這日正是暮春天氣,華燈初上,鳴玉坊各家院子中傳出一片絲竹和歡笑之聲,中間又夾着猜枚行令、唱曲鬧酒,笙歌處處,一片昇平景象。
獨孤無名換了一身古人的裝扮,依然是短打衣衫,依舊揹着那個大包裹,孤身走在揚州城的大街上。
突然在一條小巷中,傳來打罵的聲音。
“臭小子,叫你出千!”
“以後再敢來,見一次打一次!”
“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獨孤無名看去,見到幾個大人,拳打腳踢的在打一個看起來只有十三歲左右的小孩,實在是看不過眼,阻攔道:“你們趕緊住手,幾個大人欺負一個小孩,算什麼啊!”
那幾個壯漢回頭一看,喝罵道:“哪裡來的臭和尚,多管閒事,管到我們賭坊來了。”
獨孤無名心中蜚腹,‘怎麼古代人的眼神都這麼爛。’道:“少說廢話,趕緊放開那個小孩,再怎麼說,人家也只是個小孩子。”
“辣塊媽媽,少他媽廢話,不關你事,趕緊滾。”
“你們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啊……”
“喲呵——臭和尚這麼拽,兄弟,揍他!”
獨孤無名心中爲他們默哀,真是不知死啊。
乒乒乓乓幾下,幾個壯漢就東倒西歪的倒在小巷中,各自捂着自身不同的部位,呻吟不已。
獨孤無名扶起那個小孩子,道:“小兄弟,你怎麼樣了,沒事吧?”
小孩子站起身來,口中唸唸有詞,什麼‘辣塊媽媽’、‘賊王八’、‘臭烏龜’之類的污言穢語說個不停。
獨孤無名心想,這小孩子的家教真是厲害……又再問了句,“小鬼,看你這麼精神,就是沒事了。”
這時候小孩子才反應過來,急忙道謝道:“這位大哥,多謝你救我,小寶以後一定報答你。”
“你叫小寶?”獨孤無名心想,不會這麼巧吧。
“大哥你認識我?沒想到我韋小寶這麼有名了啊?”
看着有些沉浸在自我臆想中的韋小寶,二人邊走邊聊。
獨孤無名笑了笑,道:“你叫我大哥,你今年幾歲了?”
“啊?我也不記得了,十二歲還是十三歲吧……不過大哥你樣子這麼年輕,大不了我多少吧……”
獨孤無名心中挺高興,道:“你倒是會說話,我今年都三十六歲了,你沒叫我叔叔,叫我大哥,我還要謝謝你。對了,我還沒自我介紹呢,我叫獨孤無名。”
韋小寶一臉不可置信,驚訝道:“獨孤大哥你這麼大了,一點都看不出來啊,你是怎麼做到的?哎呀,如果我有這個秘方,以後在麗春院對面開家麗夏院、麗秋院、麗冬院,裡面的姐兒都想獨孤大哥這樣永葆青春,還不把麗春院的生意都搶光了。”
想到這裡,韋小寶又哈哈大笑起來。只是一時間又扯到傷口,嘴上又扯了扯,嘶嘶的吸氣。
獨孤無名心中不以爲忤,笑道:“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可能是我練了高深的武功吧。”
獨孤無名確實不明所以,爲什麼自己會有十幾年如一日的面容。心中猜測,可能不是神照經的緣故,可能還是和自己的這個身體有關係,畢竟這是個從來不會生病,受傷了也能快速痊癒的神奇身體。
韋小寶道:“武功嗎……可惜我不會,難不難的?”
“練武是要持之以恆,日積月累的,說難不難,說不難又很難,貴在堅持,能吃苦耐勞。你想不想學?”
韋小寶一聽要堅持,這和他就無緣了,他一向心思跳脫,要他堅持做一件事,還要他吃苦,那是肯定不行的了。急忙搖了搖頭,道:“那還是算了。”
獨孤無名笑笑,道:“我餓了,你餓不餓,你知道附近有什麼地方的東西好吃嗎?”
獨孤無名心知這韋小寶年紀雖小,但心思頗重,因此先說自己餓了。
韋小寶其實早就餓壞了,不過手裡沒有銀子,聽到獨孤無名說要找地方吃東西,當下拉着獨孤無名而去。
二人來到一家酒樓,酒保見韋小寶一身邋遢,本想趕他,結果看到獨孤無名這個留着奇異髮型的人,雖然身着不算富貴,但神色非比常人,也就沒敢阻攔。
酒保帶着二人上到二樓雅座,韋小寶點了不少東西,二人胡吃海塞起來。
“小寶,今天那些人打你,說什麼‘出千’,怎麼你還喜歡賭錢嗎?”
“獨孤大哥,其實是他們冤枉我……不過是見我沒銀子,想趕我走……”韋小寶不想在這個剛認識的大哥面前失了面子,吱吱嗚嗚的說道。
其實獨孤無名也不在乎他是否出千,繼續問道:“你想不想去報仇?”
“啊?這……這當然想了,只是……”韋小寶當然想了,可惜他一不能打,二賭術太爛,三沒有賭本,想報仇,談何容易。
“你身上帶有骰子嗎?”
獨孤無名結果韋小寶遞過來了骰子,顛了顛,道:“灌了鉛啊……”
說着看了眼韋小寶,韋小寶一臉不好意思,心想,‘看來這位大哥也同道中人’。
獨孤無名隨手往一個空碗中一甩,三個骰子刷刷刷轉了幾圈,只見依次都停在‘6’這個點數上。
韋小寶大喊一聲“豹子!”
獨孤無名又投擲了一次,又是三個六,又是豹子。獨孤無名接連投了數次,都是同樣點數,把韋小寶都驚呆了。
韋小寶大喜道:“獨孤大哥,你真是高手啊!你有這一手,全天下大可去得了。”
獨孤無名心中好笑,‘我全天下都去得,是因爲我的武功,卻不是賭術了。’道:“即使是沒做手腳的骰子,我也因對自如,想什麼點數,就有什麼點數。不過想要橫掃那家賭坊,單憑這一手還不夠,到時候再讓你見識一下吧。”
韋小寶迫不及待,道:“大哥,那我們趕緊去吧。”
“你吃飽了嗎?”
“我早就吃飽了,趕緊走吧。”說着拉着獨孤無名結賬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