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回 黃裳

衆人都沉浸當年的故事之中,不禁神往。

只獨孤無名一人在說道:“郭靖當年名震天下,彼時江湖中有天下五絕之稱。天下五絕,簡單的說,便是天下間武功最厲害的五個人。郭靖當時被稱爲「北俠」,之前說到的楊過,則被稱爲「西狂」。”

殷離此時插嘴道:“師父,那其他三個人呢,都是些什麼人?”衆人雖然對殷離插嘴有些不滿,但對她問的話,卻也非常有興趣。這些百年前的秘聞,不說張無忌這幾個年青人,就是謝遜和黛綺絲都一無所知。

獨孤無名道:“其他三人,分別是郭靖的岳父,桃花島島主黃藥師,人稱「東邪」;當年大理國國主,後來出家爲僧的段智興,人稱「南僧」;最後一位,則是當時天下第一大派全真教創派祖師,王重陽的師弟周伯通,人稱「中頑童」,也就是五絕之首。嗯,這周伯通還是郭靖的結拜大哥。還有,峨嵋派的創派祖師郭襄,年輕時候有個外號,叫做「小東邪」。”

殷離又道:“師父,怎麼這師兄不及師弟嗎?還什麼天下第一大派?”

獨孤無名笑笑,道:“不是這樣的,天下五絕是「華山論劍」之時比武較技時定下來的。一百多年前,「華山論劍」一共舉行了三次。第一次「華山論劍」是爲了爭奪天下奇書「九陰真經」,當時王重陽以一挑四,獲得了天下第一,人稱「中神通」,其他四位分別是「東邪」黃藥師、「西毒」歐陽鋒、「南帝」段智興、「北丐」洪七公。

洪七公是當時丐幫的幫主,一手「降龍十八掌」剛猛無儔,他也是郭靖和黃蓉的師父。黃蓉就是郭靖的夫人,也是後一任的丐幫幫主。

而歐陽鋒是西域白駝山莊的莊主,一直覬覦「九陰真經」,在王重陽臨死之時偷襲全真教重陽宮,結果被假死的王重陽奮力一擊,造成重傷,王重陽也一命嗚呼。

十幾年後歐陽鋒捲土重來,因逆練郭靖亂改的「九陰真經」而發瘋。又過了十幾年,收了當時流落街頭的楊過爲義子,最後在華山,和洪七公比武較技,雙雙力竭,此後歐陽鋒恢復記憶,和洪七公兩人相視大笑,互相擁抱而逝。”

衆人神往不已,謝遜道:“如此看來,後面五絕的稱號,正是後人繼承了前人了,師弟繼承了師兄、徒弟繼承了師父、義子繼承了義父。這「九陰真經」到底如何神妙,竟使得這些天下奇人,競相爭奪。”

獨孤無名點頭道:“其實說來,這「九陰真經」能夠譜寫完成,還有你們明教一部分功勞。”

謝遜疑道:“這倒未曾聽說過?”

張無忌道:“義父,「九陰真經」的作者,正是黃裳。”

謝遜驚歎道:“什麼?!居然是他!”雖然時隔多年,但當年給明教帶來重大打擊的黃裳,謝遜還是知道的。張無忌知道此事,除了獨孤無名曾說過一些以外,他自己閱讀明教中的記事典籍的時候,也知道一些當時的情況,只是記載的不清不楚罷了。

獨孤無名道:“其實黃裳只是文官,年僅七旬還不通武功。只是當年奉了宋徽宗趙佶的皇命,委派他對《萬壽道藏》進行刻書。黃裳刻書時已然六十七歲。因害怕這部大道藏刻錯了字,皇帝發覺之後不免要質其死罪,所以就逐字逐句極爲細心的校讀。不料想這麼讀得幾年下來,他居然便精通天下道學,更因此而悟得了武功中的高深道理。他無師自通,修習內功外功,竟成爲一位武功大高手。”

衆人嘖嘖稱奇,周芷若問道:“師……先生……那他就編寫成了「九陰真經」?”

衆人奇怪的看了周芷若一眼,周芷若也頗爲尷尬,畢竟面對長輩,連稱呼都說得這麼磕磕絆絆的,確實有些不敬。不過獨孤無名理解她的心理變化,因此不以爲忤。想跟着其他幾女這麼叫吧,那置她師父滅絕師太於何地?因此只能稱呼先生了。

獨孤無名對她笑了笑,示意自己不介意,道:“沒那麼簡單。當年明教的教主是方臘,他在浙東起事、震動天下,宋徽宗便下旨要七十六歲高齡的黃裳派兵去剿滅明教。”

趙敏冷笑道:“難怪宋國會被滅,居然用文人領兵。”其實她還是剋制了自己,沒有說‘被我大元所滅’就不錯了。

其他人也沒說什麼,畢竟對於滅亡了近百年的國家,這些人都沒出生呢,並沒有歸屬感。其實他們中有反元的,比如張無忌,也不會打什麼‘反元復宋’這麼奇葩的旗號出來。

獨孤無名繼續道:“趙姑娘說的也不算錯,明教的教徒之中,着實有不少武功高手,衆教徒打起仗來更是人人拼命,不似朝廷官兵那般貪生怕死,打了幾仗,一衆官兵接連吃了敗仗。黃裳心下不忿,便親自去向明教的高手挑戰,一口氣殺了幾個法王、使者。”

衆人一聽,也是心驚不已,這個房間裡就有兩個法王呢,武功都是一流中拔尖的了,光明左右使的武功地位還在法王之上,黃裳一人就殺了幾個,武功之高,可見一斑。再仔細一想,黃裳的年齡,以及他只練了幾年武功而已,就更顯出「九陰真經」的神妙來了。

獨孤無名道:“當年的明教可比現在的明教處境好多了,當時明教的教徒之中,不少都是出身武林中的名門正派,黃裳殺的那幾個,也恰恰有出自名門正派的。那些個名門正派的作風,我不說,你們也能想到了,打了小的,大的就出來,而且還大肆約了別派的許多好手,還指責黃裳不按江湖規矩。

黃裳一個做官的,怎麼知道什麼武林規矩?當然一口否認。那些個名門大派就責問他,‘你若非武林中人,怎麼會武?難道你師父只教你武功,不教練武的規矩麼?’黃裳直言自己沒有師父,那些人那裡肯信,又是一頓好打。

那些名門大派的被黃裳打死了幾個,他自己也受了重傷躲了起來。那些人氣不過,將他家裡的父母妻兒殺了個乾乾淨淨。”

謝遜罵道:“狗屁名門正派!”轉念一想,這黃裳還是自家明教的大仇人呢。不過對於黃裳的遭遇,衆人確實頗爲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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