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你小子這張臉怎麼這麼紅?”
“我?沒有啊…… 我沒喝酒……”這時我就有點害羞地回過頭去一看。身後拍我肩膀的人竟然是李鐵英班長。原來剛纔班長他喊我了好幾聲我都沒聽見,沒辦法這才走過來叫醒我。
“你現在跑步回中隊把副武器和你的所有個人裝備都取出來!”
“怎麼了班長,有突發事件?”
“大隊長讓咱們班給文工團的女同志們展示一下單兵裝備——人家機關的兵沒見過多少把槍……”
也不知道這是點子背還是預示中的桃花運?大約十幾分鍾後,我就在班長的帶領下又同一班的另外四名倒黴戰友回到了特勤中隊的小院子裡,然後擺開了幾張長桌子,把我們平時所使用的各種槍械從大到小依次擺在了桌子上,除此之外還有輔助儀器,比如夜視儀、白光測距儀、拐角射擊器等。
擺放完了眼下這一大堆裝備之後,遠處大操場上的舞臺音樂聲也漸漸的收尾。沒過多久一陣女兵的歡聲笑語就由遠及近,兩路走着標準的齊步又穿着幾種不同軍裝的女兵隊伍在一個女中校軍官的帶領下就終於來到了特勤中隊的小院子裡。
而後李班長親自擺弄着舌頭爲這一批女兵挨個講解了一遍這桌子上各種長短武器的性能、射程和作戰性能以及用途,而其中的幾個文藝女兵就開心地拿起幾支步槍握在手裡擺弄了一番,並且眼前的隊伍裡還跟隨着兩個總隊宣傳處的上尉幹事想要把這一場面用相機拍攝下來供軍內政工宣傳用,但是卻都被李班長制止了。
讓人一飽眼福的武器展覽很快就結束了,我本以爲完事後我們哥幾個就能直接解散了,但是眼前女兵隊伍裡卻突然有人喊着要我們特戰隊員表演一個節目。而後李班長點了點頭,決定把我們哥幾個拉下水……
表演課目是對手中武器的快速分解和結合。我臉上就有點發白地望了一眼自己身前依次擺着的95式步槍、05式***、06式微聲***,***手槍——這分明就是正規式表演套路。可是真正適合幹這個的不應該是我啊?
雖然這科目也算是反恐大隊季度考覈的其中一項,但是我清楚的知道,特勤中隊一排裡玩得最快的始終是李鐵英班長,4把槍的分解結合正常都會在35秒內完成。而我呢?在前些日子裡反反覆覆地練得手指都發酸了,纔剛能近50秒,而且這必須還是在狀態不錯的情況下。
不過當我在瞅一眼此刻李班長瞪得溜圓的眼睛後,就不敢再胡思亂想了——看來今天是要爲自己的小面子拼一把了!而後我就再次看了一眼身前這一排槍械之後,就在桌子下的抽屜裡拽出一條黑布直接蒙在眼睛上。
“各就各位,預備——開始!”旁邊的李班長手捧着秒錶一聲令下。一瞬間我們三名特戰隊員就以最快的速度動手分解起各種身前的武器。也許是今天心情不錯或者也能說是在一票美女的觀看下超常發揮了,哥按照先長槍後短槍的順序,從左至右分解武器,而後又反方向順序結合起來,根據我心算的時間和側耳聽着旁人擺弄槍械的聲音來判斷,自己現在可能是動作最快的一個了!而這時我手裡也進行到了對自己身前最後一把95步槍結合的最後一步——將最後一個彈匣扣在槍身上。
可是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最後幾秒種裡,我伸手一摸,感覺的記憶裡原本擺放着彈匣的那塊桌面上現在卻什麼都沒了!而因爲此刻我的眼睛又被蒙上了,哥就只能用雙手大範圍地在桌面上摸黑地搜索一遍,可是依舊什麼也沒找到!
“——好!”
“2號操作手完畢,用時53秒!”
“——好!”
“3號操作手完畢,用時55.1秒!”
僅僅幾秒之間我旁邊的兩個戰友都已經分解結合完畢了,而我卻一直僵持在一種猶猶豫豫的動作上滿頭是汗。前面的女兵們也是一陣掌聲之後又緊接着一陣鬨笑和姐妹間的竊竊私語。
“1號,你怎麼回事?”班長明知道我此刻什麼樣看不見還故意刁難我。
“報告班長,我桌上的彈匣好像不見了……”一邊解釋着我就一邊在身前的桌子上又焦急地摸索了一遍,同時這又引得身前的女兵們又是一陣調弄的鬨笑。
“那還不快去找找!”
“是!”
我扯掉了黑色布條就直接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前的桌面兒,果然我的95槍彈匣根本就不在桌子上。然後我又在周圍的地面上轉着圈找了一遍,還是什麼都沒有! ——怪了,難道這個彈匣子自己長翅膀飛走了?
我被急得焦頭爛額,面前的大部分女兵也開始走着隊伍散場,而只有四五個帶着上等兵軍銜的小女兵依舊站在我這裡壞笑着盯着我。
當看到這種眼神之後我就心裡有數了。再看一眼旁邊的李班長和另外兩個戰友,此刻他們也臉上憋着笑意,就彷彿沒看見我們一樣各自收拾起自己的武器直接走開了。
我撓了撓頭就想出了一個辦法,而後直接就以一種擺出來的兇狠眼光掃視了一遍身前的這幾個女兵,這幾個女孩多數都是面對我的眼光略有躲閃,而只有一個站在最前面的扎着馬尾辮子的上等兵歪着臉又以一種挑逗又自信的眼神直視着我——這不就是剛纔在舞臺上用竹板歌唱我們特勤中隊的姑娘嘛!
與這個小女兵對視了幾秒之後哥哥我心裡就基本有數了,而後就大膽地走過去想要圍着她的身子打轉,“同志,是不是你拿走了我的彈匣?別藏了,我都看見了……”
“胡說!你有證據嗎?”想不到這女孩還挺硬的,揹着手一扭身子就把我推阻住了。
“你讓我看一眼背後就有證據了。”
“不行!”這女孩邊笑着邊後退着不肯讓我接近。
我見實在沒有辦法了就原地攤開手道,“那你想怎樣?”
“你就給我們表演個節目吧,”這女孩鬧人的心思終於原形畢露了,“就……就……就給我們翻幾個空翻兒吧!”
其實我根本就沒有答應的打算,但爲了把我的東西遊說回來就只能先瞪眼說了就胡話,“行,這都不是事兒,哥馬上給你翻二十個!不過你先彈匣還給我好不好?”
“不行,你先翻一個!”
“不行,你先還我。”
“你先翻!”
“你還我。”
“你先翻!”
“你還我。”
“……那可我要帶走啊!”
“別,小妹,算哥哥我求你了行不行?”
我們滿頭虛汗地不斷解釋着,而就在這時遠處操場那邊的幾輛文工團大客車已經全都發動起引擎,看樣子這支車隊很快就要出發了。
“你叫嶽翔是吧?”這小女兵臉上依舊不慌不忙地。
我驚訝萬分,“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我姐姐都說過了,他男朋友在參加特訓時遇到一個戰友,就因爲他多帶了一個吉他就總是看不好他,但是呢,這個戰友又總是能在關鍵時刻幫他一把。我想,歐陽信裡說的這個戰友就是你把?”
聽小姑娘一這樣說我就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這可不怨我,本來那東西就不應該帶過去的……”
“算了,我不跟你鬧了,我們真的要走了。”這女孩回頭看了一眼遠處正在蹬車的其她女兵後,就終於把一直藏在屁股後的那個彈匣子送回我的懷裡,轉身就要跑開,“對了,你別忘了我啊,我叫露瑤瑤。”
我就傻站在這張桌子前目送着外面文工團車隊徐徐離開了反恐大隊的大院子後,就終於將這個彈匣子“喀嚓”一聲狠扣回在了自己95步槍的槍身上。
靜下心反覆的回味了一番,不知爲什麼剛纔還有些焦急又憤怒的心態,這會竟變成了一股暖洋洋的愉悅,同時臉上也是這一種**中的滾燙。
擡頭一瞅,只見一對嬉戲着的喜鵲在頭頂一掠而過,追逐向那一排正在遠去的軍車隊,而整個天空也霎時變換成了一種五光十色的世界。
我深吸一口氣感受着此刻一切的美妙感覺的同時,心中就不斷猜想着——至少在今晚,哥哥我就一定會有一場終生難忘的美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