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 離魂腳下一段路

有時候葉低眉就想,那《花間集》不一定就是那曲譜,這曲譜能通向神魂處,若是當成一本絕世的武林秘籍看的話應當是所向無敵的厲害,不過葉低眉最多也是想想,這書中曲必然不簡單的地方!

吹曲額頂生青蓮,這可是大異象。

葉低眉揹着不夙一路倒是跑的也快,就怕後邊那人給追上了。

赤雲城由而今城門大開,自從王允領兵出城後,這城本是駐地,而今也就顯得冷清些,葉低眉而今再去瞧這古城反倒有不一般之感,剛入赤雲時,只覺得那時候這城特大,城外的衛兵犀利,葉低眉當時就連仰頭的心思都沒有,巍峨城高,不是自己這般小人物可以消受的了的,而今一眼瞧,城間連上山勢,牆壁黝黑,用的是最爲堅固的黑山石,城牆上有人修葺,由遠而望,倒是無愧於天下名城赤雲。

葉低眉背上女人一路吃吃睡睡倒是輕巧的很,葉低眉而今就像伺候大爺一般伺候這背上女人,不夙這女人倒是好養的很,有什麼吃什麼,從來不挑,後邊女人倒也知趣,不哭不鬧,也省事的很,葉低眉剛剛念着些事,後邊不夙好似心情不錯,道:“那會我沒醒前你說了些,聽着怪異的很,你當時說啥來着?問你總是支支吾吾的!”

葉低眉前面突然情緒波動很大,道:“你總這般問,我哪能記得清,你就當睡前有人給你哼了首歌謠!”

不夙於葉低眉肩上晃盪着兩腿兒,念道:“我那會是聽這話才醒的,這話哪能忘,你現在最好給我想起來了!”

葉低眉被這話攪得無奈,兩人便立於城下,城外來來往往的不少人,都瞅着面前這對怪異男女,葉低眉只感慨好在這女人將頭埋入葉低眉肩上,不太驚世駭俗了,而今葉低眉想了想,突然開心道:“想起來了啊,那曲譜當真難聽,我就說,你要是醒不來,我就天天給你墳前吹啊,搞的天怒人怨,你到時候不醒也得醒。”

不夙搖頭道:“那曲也不算難聽,聽起來倒是不差。”

葉低眉見着轉移話題成功,心裡竊喜的很。

不夙突然冒出了句,道:“我記得當初你不是這麼說的。”

女人追根究底的功夫果真厲害,葉低眉這一腦袋的心思感覺就是掏空了也應付不了女人,小時候自己家琉璃好騙,又聰明又聽話,面前這不寐看似差了根筋,腦子轉的便十分順溜,葉低眉若說些什麼話,都能戳中葉低眉軟肋,當真疼的很。不夙逆行倒施將渾身血脈逆行,本是必死之境,不知怎麼的這條小命居然給葉低眉拉了回來,這女人體質本就奇異,葉低眉也就見怪不怪,不過這一身修爲倒是不如前了,葉低眉自然介意的很,萬一那提着斧頭的人再來,兩人估計無計可施,最令人痛恨的便是葉低眉將另外半本書也給搶了,這是不死不休的模樣。

葉低眉嘆了口氣,無奈道:“那我當初怎麼說的!”

不夙突然俏臉一紅道:“記不得了!記不得了!”

葉低眉聽這話一副無所謂模樣道:“我也記不得了,咱得進城去瞧瞧。”

不夙將一雙丹鳳眼露了出來,眼睛滴溜溜的轉着,瞧着前方,小聲道:“當時說的我如果記得,你還能當真?”

葉低眉突然挺胸擡頭,一臉正氣道:“自然當真!”

不夙突然笑了,道:“那我得想想,想對了你可不許抵賴!”

葉低眉聽得她這聲,好聽的很,很是舒服,城裡城外的人瞧着這對男女,男揹着女,這男的一副書生樣,當真瞧得讓人心裡舒服,葉低眉而今戴上這麪皮,倒也沒想過要摘,這張臉就是另一番自己,念及此處,葉低眉突然記得當初自個於城中屠了王涉跟他娘們王氏,心狠手辣,葉低眉就從沒想過再入這城,也不知當初自己犯下這大案算是蠻驚動的,西門封城坐鎮赤雲城,是龍都得盤着,是虎都得臥着,哪裡有葉低眉這般大氣,說殺就殺人家一家兩口,殺得還是城裡算是有名的地頭蛇,這人頓時間就聲名大起,葉低眉這書生模樣的臉張羅出的告示貼的滿城都是,不過而今過了三年,估計也淡了。

葉低眉這般不說話了,就連不夙都覺得奇怪,葉低眉雖是個不苟言笑的人,偶爾開開玩笑還是有的,其突然轉身對一邊不夙,有些沉重道:“隨我去處地方吧,不知怎的就想回去瞧瞧,而今只剩我一個人了,我不去瞧就沒人去瞧了。”

不夙嗯了聲,趴着肩膀上睡着了,葉低眉將這身子一提,於這城門口突然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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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石村自從被一把大火燒成了灰燼,便再也沒人來這處,都說赤石村是一處不詳之地,而今一片荒蕪,長了不少的草,殘垣斷壁,早就沒了當初籬笆院,小矮牆的模樣。

葉低眉記得當初自個就住在這村裡後邊的泥砌的屋裡,聽娘說,這屋本來就是個老婆婆住的,孃親剛入這村裡,這老婆婆接濟了當時聽着個肚子的女人,老婦無兒無女的,孃親便將婆婆當自己家長輩照料,不就老婆婆便去了,孃親自然就領着他在這院子下面生活了十幾年。

葉低眉走前邊,不夙跟在後邊,葉低眉繞着這村子走了一圈,土壤依舊焦黑,這火整整燒了三天,活的人沒了性命,死的屍骨無存,傳言有人提着箭矢對着村裡逃出來的人,村裡也就無一人生還,葉低眉與琉璃二人若不是恰好出去將孃親葬了,約莫着也要死在這,人離鄉jian,葉低眉而今是一條jian命,就是捨不得給他臂上挽上紅線鈴鐺的人。

人本來就是無情的東西,若是要有情,真切的不容易,對其而言,這真情也只能分給小小一部分人,博愛太過廣闊了,先兼濟自己,才能兼濟天下。

葉低眉將不夙放到地上,一把搓了下地上土壤,笑道:“也不怕你笑話,小時候我就一人常在這尿尿,天黑了就不敢出來。”

不夙笑了笑,就陪葉低眉站着。

葉低眉往這好似院子般有門的地方走了幾步,道:“娘愛抱着我在這乘涼,跟我說

一夜的故事,我就喜歡聽着聽着睡着了,每逢清明,天便會下些小雨,孃親就愛領着我去看那老奶奶,那時候娘說‘我們在外頭,老奶奶在裡頭’,娘總愛帶着我在那山頭遠望,娘從來不告訴我,就跟我說那一片落英繽紛的花林。”

葉低眉聲音便是越說越低,不夙倒是陪葉低眉蹲了下來一聲不吭,葉低眉道:“老實說,當時林子裡我便想跑的,但總覺得若跑了心裡不是個滋味,就給竄回來了,你比我厲害,若不捎上你,估計我以後也走不了,怕以後那人要問,我就先跟你說,免得以後忘了。”

“這村裡人,都是死的不明不白的,說實在的說不清我該找誰,說燒着村子是郡守下的令,但有人言這村裡的事跟杜青蓮有關係,我不知道他是誰啊!”

“我捨不得死,總歸是爲了這些東西,人總是怕死的,第一次殺人時,我便覺得我會死,奈何還是活了下來。”

不夙兩腿蹲着,眼神一片迷惘,只道是眼眶有些紅,突然摟着葉低眉一聲不吭。

葉低眉反倒是笑。

突然發了狂,抽出匕首,在一處空地上不停的刨,直到見着個木製盒子,傻傻的抱着盒子傻笑,盒子裡不過是兒時的玩具,瞧着簡陋,葉低眉八歲起就未再碰這些東西。

不夙一句話不言。

葉低眉突然將不夙身子攔腰抱起,帶着這女人轉了整個村,將這舊時的事一個一個想了個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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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裡的舊景,於這山頭上能瞧得很清楚,葉低眉當年跟琉璃兩人就是在這瞧村子裡的大火的,琉璃想往村子裡跑,被葉低眉壓了下來,葉低眉當時面色冷的很,什麼都未言,也未哭,琉璃後邊說,自己哭的眼睛都瞧不清楚了。

葉低眉揹着不夙將背至將孃親厚葬的低頭上,本是孤零零的山崗,倒是爲人拾兜乾淨的很,一條道走到頭,都不廢什麼力道,敢情是讓人在這開了條道。

葉低眉心中奇異,當娘於琉璃二人揹着娘,一路上走走停停,花了不少波折。

不夙於後邊四處的瞧,葉低眉認得墓再哪,便一直尋。

這樹旁的矮墳早早不見了,墳裡的人早早換了別人,出現的乃是一大墳,墳上石砌,是大興了土木的模樣,一看便是富貴人家尋龍點穴後留下的好風水地。

葉低眉見得這碑上人姓趙,字旁‘子孫趙明達留’。

城裡郡守也是個風流倜儻的人,他姓趙。

葉低眉眸中血紅,一呼一吸倒是平緩,殺氣應運而生,不夙身子頓然覺得有些冷,緩緩行了過去,摟着面前人,他知道,而今若是不抱住這人,不知會鬧出什麼事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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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文這些日跟杜青蓮相談甚歡,一個儒聖一個花坊狀元算是完全沒什麼聯繫兩人,但這天下對二人而言能相談的人十分的少,杜青蓮精於推衍,有人言其是一身佛骨乃是千百年出不了一個的玲瓏佛子,但他習得是太平黃天大道並非是佛,杜青蓮一身驚豔,將一身佛氣內斂,但這事已然被壓在往事中了,鮮少人會提,而今自然還有太平術,太平教爲人說爲僞正道之教,爲正道一直打壓,黃天太平蠱惑人心,荒天下之大謬!至從太平教百年前出了個妖孽,太平教才一舉而起,妖孽手持浮屠塔,治太平之亂,太平爲人說乃是黃巾之黨,欲染指這九洲,然妖孽又親自上天龍歸還浮屠塔,於天龍外足足站滿白天,腦門上突然長滿三千青絲大笑而去,孫文乃是一代儒聖,可說鮮少有人踏足此境,一儒聖能擋一陸仙並不爲奇,儒聖更近於天道,三教自古便讓人驚豔。

孫文借大江止兵戈,二人由這江上飲酒對歌,瀟灑的很。

青洲修士只能舉頭仰望。

兵冢山下,有滔天煞氣而起。

杜青蓮說要下棋。

跟儒聖下棋。

下大道。

二人手談於案上,孫文三十載才入儒聖,對杜青蓮而言孫文隱士百年便不是爲了讀書,就爲了赤雲城腌臢巷裡的一卷鋪蓋,掩去了當年這一代儒仙的所有鋒芒,有人嗤之以鼻,儒院皆是書,然讀這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自古天下間儒聖便難出一人,孫文不愛入儒院,便是儒院這地滿院皆只是書,他本就是閒雲野鶴之人。

二人手談,這棋上便瞧得出來,觀棋如觀人,孫文棋力平平,但若走其多是來者平淡,幾步後才能曉得出他棋中真義,三十餘載,彷彿看淡的多些,孫文一生傳奇,然一生浪蕩,就如浮萍,本是過了幾天安生日子,終究安生不起來,杜青蓮這些日子摸透了其棋路,也就輸少贏多,這花坊狀元就是一臉不羈模樣。

孫文笑了笑道:“你不是懂得猜心,可懂我現在想些什麼?”

杜青蓮盤腿於蒲團上,淡淡道:“你的心思也只有你最瞭解,我這猜心思上不了檯面,這一念之間的事,如我這般外人,自然是猜不透想不明白的!”

孫文哈哈笑了聲,將這桌上棋子一掃,好似不願下了,倒於地上,淡淡道:“我也不知我想啥,就覺得想啊,想啊,就想我娘了,而今只覺得都忘記她生得什麼模樣了,年老了記xing就模糊了,但這模樣終究再心中刻着,但怎麼也想不起來了,你說氣人不氣人?”

杜青蓮搖頭,撿了幾塊棋子,道:“氣人,氣人的很,你這下不過就不下了,纔是氣人,這般又一說,攪得我也想娘了。”

孫文懶得理會他這般道道,喃喃道:“記得她是多美的個人,就如山上的花兒般美麗,你不去瞧一眼,過了春就換了一個模樣,再過了夏,就又是另一番模樣,過了秋再不去瞧,怕又是另一年的花季了,娘老的快,現在就是再想去瞧就什麼也瞧不見了。”

杜青蓮搖了搖頭道:“是啊,瞧不見了縱使再想,也瞧不見了,有時候僅覺得對不起娘,這些年,真就是對不起,想我活一世,只求個坦蕩,若在自個娘面前,別說坦蕩,就是說個慚愧,依舊難言的出,欠了終究是太多,

怎麼也還不完的模樣!但終歸是忘了娘生何模樣了!”

忘了好?

忘了不好!

人得一輩子就在欠,欠誰的,也只有自己知,什麼不拖不欠,那真就是屁話。

孫文聽了這話,嘆了口氣,這年老了,想的事也就多了,矯情起來了,一思量間,就覺得這幾十載白走了一遭,不過想了想就是捲土重來依舊是同一副德行,畢竟一輩子若是悔,怕是這一輩子都悔不完,能緬懷,但往往不過一晃即是,日子照樣得過不是,活在回憶中卻是陷得無法自拔了。

孫文笑着說道:“想當年,爹爹滿山遍野的帶着我跑,家前面那棵歪脖子樹,還有那隻斷尾巴狗,一直跟我屁股後面跑啊跑的,現在都記不得它喚作何名了,小時候就打那玩,村前片地,家中小院,玩玩水,打打滾,也鬧騰,開心的很,小時候就是簡單的很,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做,爹叫我學武我便跟着學,娘就在一邊看着我練,苦了累了,就給我擦擦汗,肚子餓了娘就給我東西吃,家中雖不富裕,但村中人卻是黃髮垂髫,怡然自得的很,一家人自得其樂比什麼還開心不是,娘真的是極好,每日娘就於家中做了幾道菜等我和爹爹回來,那時我就再想,爹爹與我兩人能整日吃到孃的菜怕是這輩子都能笑着過了,家裡沒啥好東西,娘就做簡單幾樣,這般一想,卻是極其美味的一件東西!而今就是仙藥靈丹也吃不出那味兒來了,人老了,嘴也饞了,這麼一想,吃娘得東西我得自己去下面走一遭。”

很多東西,吃着吃着,嘴裡就有味了,縱然難吃,但若死命的嚼,依舊能嚼出些味道,苦盡甘來,若是甜得多終究會膩味,鹹多了就苦了,人世間這酸甜苦辣鹹,往往不是絕對的。

杜青蓮樂呵了一聲,半天未言,良久才吐處一句話道:“記得有句謠裡這麼唱的,我雖不懂,但跟着哼,心裡不是個滋味,出家人六根皆淨,我就不知道娘是什麼模樣,總想知道些。

三歲:娘,肚子餓。

十歲:娘,凊採啦。

十六:娘真麻煩。

及冠:娘我真想離開這個家。

二十五:娘,你是對的。

而立:娘,我想你了。

知天命:我不想失去娘。

古來稀:只要娘猶佇此,吾甘願爲了汝放棄一切。”

孫文聽着聽着也就笑了,道:“我想我娘了,真就是極想極想,而今娘若在,說什麼我也願,記得我跟着爹修行終究是有了些長進,大言不慚的就說要去修行,娘不說話,便挑着燈給我縫了一夜的衣裳,就跟小時玩破了衣裳,娘總得撫我頭,給我縫衣裳那模樣,我就裝作啥也未瞧見,遠遠的就瞧着她鬢角的一絲白髮發了會呆,記得眼睛紅了,於這燈下苦笑了兩聲“兒子長大了,終究留不得,留不得身邊”,爹爹就站在門外望了半天,很久才道了句“好男兒志在四方”,知道他捨不得,我終究是走了,好久未歸,那日娘就站在村頭上,我邊走邊回頭,望了良久,直至過了這邊的山頭就再也瞧不見娘了,從那以後就再也未瞧見娘了,往之昔視,再由今之是視昔,我都依舊這般模樣,總說自己悔過無悔過也就夠了,真的假的夠了?而今老了,那長生天道終究是浮雲蒼耳,你若不想,也就沒這個天道,若想便是得念及這天道遙不可攀,終究不死心,這世上人不皆是這般模樣,天留道,三三五載,皆是有跡可循,也是有命可依,便是天痕,你我皆忤逆不了,而今更是老了,我只盼那小子能順天而爲,再逆天而上。”

杜青蓮瞧見他這般模樣,喃喃道:“相識數十載,很少瞧見你這般模樣,你若是瀟灑了也好,而今瀟灑不起來了,換不得逍遙,也只得在這嘆,瀟灑是給人看的,真正自個的心境還是得自己看,今兒這般多愁善感的,一點都不像你模樣,而今你我這般年紀,縱使活蹦亂跳幾年,依舊是糊里糊塗的,若每個掛念,若是不尋那天道,修這道是爲何,不落人笑柄了,他日若真下去了,瞧見娘了,我也會大呼聲,“娘,我學藝有成了”,你說是也不是?”

孫文望了望窗外的梔子花,並未答,翠綠上泛的是一絲潔白,美麗的很,好似瞧一眼就得羨煞旁人,道:“這五月花期一過,等到九月就瞧不見花了,這花依舊潔白的很,娘喜歡山花,說那花美的很,也生的淡的很,要的就是這份美,說太高貴的咱抓不着,太好的東西可望不可即,伸手即來的東西也別貪,這話而今一回味就是極有理得,一想到娘,我就思念起那小山村,記不清了,啥也記不清了,總想回去看看,但面對的卻只有兩座矮矮的墳,我在外頭,娘再裡頭,想想卻是什麼也提不起勁,總覺得寧願躺裡面的得是自己才成,若是待到一日山花爛漫時,終究得回去瞧個通透纔是。”

杜青蓮眯了眯眼,口中好似有道不盡的細水長流,抿了抿嘴,半天未說一句,這觀命理曉人世的天策杜青蓮卻也道不出一句話來,生活就是這般,生來是個頭,活下去又是個頭,有始有終,娘就給你領了一個頭,走下去終究得自己,她人不可能扶你一輩子,而今娘不再了,活下去的也只能是自己罷了,而今暮然回首,是悔之晚矣,若置身其中,又是另一番模樣。

孫文笑了聲道:“有酒?”

杜青蓮瞧見豪氣頓生的孫文,眯眼道:“有,是酒。”

“想喝酒了!”

“請!”

孫文無所謂道:“你我終究是凡俗間爬上來的,聞的便是這凡塵俗世間的佳釀,濁酒一杯家萬里,思親念親嘆忘歸,來着活一遭,走的就是不歸路,三兩盞燈火,照的清那離魂,也就足夠了,路盡了你我也就沒了生氣,拿酒來!”

杜青蓮大聲喚了句“好”,一手拍於地上,難得的豪氣頓生,酒於土中來,藏了這數十年,聞之也就香味四溢。

兩人相視一笑,知己難得,這能說的上話的人也少,沒了嘀咕得人,這世間也就少了幾盞燈火,就更了無生趣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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