罡風鋪面，聶雲向第六級書庫裡面飛行，伴隨越走越遠，一股淡淡的香味傳入鼻孔。
這股香味如麝如蘭，帶着讓人沉醉的氣息，彷彿形成一個巨大的海洋，讓人在其中流連忘返。
“別人都說書香、墨香，我本來不以爲意，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感到香氣越來越濃，讓人沉迷其中，聶雲不由讚歎。
凡界常稱呼讀書多的家族爲書香門第，據說書可以化解戾氣、暴躁、憂慮、焦躁……等多種負面心理，一個狂暴的兇徒，如果進入書的海洋，讓其徜徉幾年，就可以化解全身暴戾，變成性格溫順的書生。
這種事，聶雲以前以爲都是傳說，現在聞到滿空書香，感受着淨化洗滌心靈的氣息，不僅徹底信服。
難怪當初的佛界經書是無上法寶，原來奧秘在這裡。
伴隨香氣越來越濃，裡面的書籍再不是一動不動，而是宛如流動的走獸，甚至一些書籍會奮起傷人。
不過，這些書籍的實力和斜月至尊域的普通人差不多，大部分都在斥天鏡左右，對聶雲根本造不成傷害。
偶爾有一兩個實力強的頃刻間化爲漫天文字，將他籠罩，也會眨眼功夫被徹底破除，將其靈性斬殺。
這些實力太弱，還稱不上書妖，不值得忌憚，聶雲神色淡然，繼續向裡飛行。
不到半個時辰，一億公里的距離從他腳下掠過。
此時一片讓人眼神開闊的平原出現在面前。
一億公里彷彿是個完美的分割線。後方的書籍即便有些能夠行動，擁有實力。也像是遊兵散勇，沒有規則，規矩，可以輕易擊殺，而前面平原井然有序，書籍居然建立了小鎮，和人類一樣羣居。
“難怪說最好不要去一億公里以外，這地方的確有些詭異！”
天眼閃爍。聶雲向前看去，只見無數書籍各司其職，像是人類的各種職業，分佈的非常工整。
功法書、武技書，組合在一起，宛如軍隊，在兵法書的帶領下。進行操練；農耕書、畜牧、醫藥之類的書籍，負責日常生活，耕種畜牧；教育書籍，則開書院，傳授知識，讓其他沒有智慧的書籍。萌生智慧。
書籍形成的村莊裡，各類建築書籍，修建出無數美輪美奐的房子，提供住所。
天空陰雲密佈，時不時下一場墨香之雨。讓書籍上的文字經歷億萬年都不褪色，閃閃發光。
“這……太厲害了。簡直就是個書籍文字的世界！”
聶雲再次感慨。
之前說是書籍世界，是因爲書籍多，而現在看到這些書籍分工明確，佈置合理，給了他一種社會生存，生生不息的感覺。
“難道這些書籍還能生出小的書籍？”
奇怪的繼續向前看去，聶雲看了一眼，頓時一臉古怪。
書籍中居然也分公母，男性強者留下的書籍，剛硬無匹，充滿陽氣，女性強者留下的書籍，帶着溫柔，好似賢內助。
書籍分爲公母，兩兩結合，會產生新的知識，形成新的書籍，而這些書籍集合父母的優點，更加純粹，優美。
只不過這種書籍不蘊含強者的“神”，所以徒具其型，實力不會太強，成就有限。
“過去看看……”
身體一動，僞裝師天賦運轉，聶雲變成一本書籍，破空向前飛行。
眨眼功夫來到村莊上空，轉了一圈，見其他書籍並未識破，這才放心的繼續向前。
有了一個村莊，就有第二個，越向前行，村莊越大，飛行了數百萬公里，村莊居然變成了城鎮，再往後就是城市。
“下去打探一下！”
身體一動，聶雲落入一個城中。
這個城市跟人類的一樣，城牆堅固不可摧，許多陣法書籍布成各式各樣的陣法，就連聶雲想要破開都需要花費一定手腳。
無數書籍在城市內行走，叫賣、叫買着各種物品。
它們出售的物品非常簡單，往往是一段文字，但這些文字組合在一起，有着莫大威力。
好像金甲將寫的“劍”字，跟銀甲將寫的“劍”字一樣，同樣的字，威力也不盡相同。
在城內轉了一圈，聶雲嘖嘖稱奇，要不是親眼所見，絕難相信這是真的！
“請問這裡距離帝都還有多遠？”
隨便走了幾步，聶雲看像一本古舊的書籍，問道。
他不知道這裡有沒有帝都，但看城市的分佈情況，越來越密，越來越大，應該有一個統一的首領。
“帝都？我也不知道，你可以去去問地理書籍……”
古舊書籍書頁嘩嘩作響，似乎在擺手。
“多謝！”
點點頭，聶雲大步向前走去，天眼掃視，果然很快看到一個有關地理的書籍正在賣東西。
“我要買去帝都的路線！”
有了經驗，聶雲不再多說，直接開口問道。
“十三點墨香！”地理書籍頭也不擡。
“墨香？”
尷尬的撓頭，聶雲這才注意，雙方的交易，居然是墨香，這東西，他哪裡有。
不過，也難不住他，身爲偷天師，如果這點小事再解決不了就糟了。
手指一動，就從身邊走過一本書籍的身上偷來墨香，數了數，剛好十三點，遞過去。
“給！”
這位地圖書籍身體一動，一道文字連同圖畫出現在面前，閃爍出光輝。
將這段文字抓在手中看了一眼，聶雲頓時明白過來。
這片書籍形成的區域果然成立了所謂的帝國，叫聖言國，以聖言爲準則而確立的國度。
帝都距離這裡足有數百億公里。
將路線記於心中，聶雲再無停下的不要，縱身飛了起來，筆直沿着路線快速飛去。
他的速度極快，宛如虛空橫渡，不過即便這種速度，想要飛行數百億公里，沒有幾天也完成不了。
“不行，這樣飛過去實在太慢了，主宰符印，燃燒！”
心中一動，一枚主宰符印出現在掌心，輕輕一捏，全身立刻被一股特殊的力量籠罩。
反正他主宰符印很多，留着也是留着，不如用上一枚，既能加快速度，之後遇到麻煩，也能更順利解決。
正因爲有此依仗，他對華瑤所說的書妖並不害怕，再強的書妖，都不可能是主宰級別，只要不是主宰，憑藉符印，就能解決！
嗡！
三千條大道將聶雲籠罩在內，整個人眼中瞬間釋放出金色的光芒，手掌輕輕一撕，空間破碎，出現了一個大洞，筆直鑽了進去，下一刻，已然出現在百億公里之外。
“主宰符印？這……他到底是誰？怎麼會有這東西，而且如此捨得，爲了趕路就使用一個？”
尾隨而來的華瑤剛好看到這一幕，瞳孔一縮，嚇得差點從空中掉下去。
之前聶雲僞裝成書籍，她就覺得不可思議了，此時居然爲了趕路直接燃燒一枚主宰符印，這……手筆未免太大了吧！
一枚主宰符印，價值之大無與倫比，即便宗主都未必捨得隨便使用，而他只爲了趕路就使用一枚，到底什麼身份？
“算了，這件事最好還是別說，也別管……”
猶豫了一下，華瑤決定立刻回去。
能獲得歸墟海認可獨立創出一座山峰，應該不會對歸墟海做出有害的事，既然如此，屬於對方的秘密，就沒必要深究，不然，知道的多，死的也就越快。
其實華瑤跟在後面，聶雲早就看到了，只是懶得理會而已，使用主宰符印也有震懾她的意思。
空間一陣扭曲，聶雲從空中走了出來，隨即一座巨大的城市出現在眼前。
高大的城門上寫着三個字——聖言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