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大汗淋漓,猶如水洗一般的白玉璽。
看上去異常狼狽的佝僂着身軀,從一條小巷中扶着牆壁踉蹌的走了出來。
他沿着錯綜複雜的小巷,一直逃到了主幹道上,看到了街道明亮的燈光下,往來如潮的人羣后,這才慢慢冷靜下來。
渾身的肌肉和骨骼,都彷彿被撕裂了一般劇烈的抽搐着。
白玉璽再也堅持不住的,一屁股坐在了巷口商鋪外的臺階上,手中的某物卻在臺階上磕出了清脆的鳴響。
下意識的低頭一看,他這才發現自己手中,竟然一直死死的握着那把血跡斑斑的短劍,難怪經過他身邊的路人,都會眼神驚恐的遠遠避開。
不顧短劍可能會割傷自己,白玉璽手忙腳亂的,將短劍藏在後腰上用t恤遮好。
這才喘了幾口氣,恢復了一絲力氣,哆哆嗦嗦的從隨身的腰包裡摸出了手機,下意識的想要撥打110報警。
可是就在準備按下撥號鍵的時候,白玉璽的手指卻不由自主的僵住了,他該怎麼說?
說自己看到了兩個外國人,跟一頭人型怪物打架,所以自己見義勇爲幫忙來着?
不知所措的放下了手機,白玉璽很是無助的四下張望着,一時不知道自己應該向誰尋求幫助。
經過了這麼一會的緩衝,渾身燥熱的白玉璽,察覺到肌肉和骨骼的疼痛,似乎正在逐漸消退。
而體內那股熊熊的“火焰”,所散溢出來的灼熱高溫,卻形成了一股生機勃勃的活力,不斷撫慰着他受損的肌體。
白玉璽吃了一驚,不明白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可身體卻如同“甦醒”了一般,迅速的恢復了過來。
但這種“甦醒”並不是沒有代價的,他竟然開始覺得“餓”了!
這種“餓”,並不是胃酸灼燒胃囊時所產生的生理現象,而是某種基於細胞層次的虛弱感。
白玉璽只覺得自己體內的每一顆細胞,好像都在向自己狂喊,身體似乎急於需要補充什麼物質來獲得恢復!
可不等他找到解決的方法,一股如同熾熱的陽光,灼燒皮膚般的刺痛感,就從遠處迅速襲來!
這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就好像碰到火會覺得燙,摸到冰會覺得涼一樣。
隨着距離的遠近變化,這種灼燒感會在精神層面上,產生出強弱不同的刺痛感,讓白玉璽本能的察覺到,似乎有什麼危險的東西,正在快速的靠近自己!
這種驚悚的感覺,就好像是危險的獵食者,即將對追擊的獵物,發起最後的撲噬一般,而不幸的是……他好像就是這場狩獵中的那頭獵物!
驚的白玉璽像一頭,被獵豹盯上了的瞪羚般猛的跳了起來,仗着自己對附近環境的熟悉,撒腿就衝向了對街的小巷。
心臟在灼燒感的刺激下,如同擂鼓一般狂跳不已的白玉璽,渾然沒有發現。
自己在生存本能的驅使下,奔跑的速度竟然越來越快,甚至都達到了百米衝刺的程度!
這對身體素質要遠遜於正常人,平時走幾步都要喘半天的病宅來說,簡直就是一件不可能實現的事情。
理論上來說,在遇到危險的時候,儘量往人多的地方跑,並大聲的進行呼救,纔是正確的自救之法。
可白玉璽實在是不知道,身上攜帶着管制器械的自己。
應該如何用現在這副,如同殺人兇手一般,渾身血跡斑斑的模樣,向警察解釋清楚。
腦子裡一片混亂的他,在不斷逼近的危機感脅迫下,只能本能的向人少的地方拼命逃竄。
甚至都來不及想明白,明明只是意外闖入了一片神秘事件的案發現場,甚至算得上是受害者的自己,爲什麼要逃跑?
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緊追不放的灼燒感,並未隨着白玉璽的逃離而減弱。
反而在其它幾個方向上,也或遠或近的出現了同樣的灼燒感,追殺者不止一個?
難怪那個如同暗夜女神一般,身手敏捷的不像人類的金髮女孩,會臉色大變的帶着同伴迅速逃離了。
“可是,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們非人類之間有矛盾,你們自己去解決就好了,追我幹什麼?”
等到欲哭無淚的白玉璽反應過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已經被來自四面八方的封堵,逼到了一片人跡罕至的山林之中。
人口密集的都市中心,面積不小的山林可不多。
就在慌不擇路的白玉璽判斷出,這裡應該是學院附近的珈珞山時。
一個低沉的聲音,突兀的在距離他不遠的地方,很是意外的響起:“咦?”
白玉璽大驚轉身,卻見一個身穿奇怪裝束的男人,正在用古怪的眼神上下打量自己。
這人身上穿着一件,如同戰術背心般的皮革防具。
只是款式比剛纔外國小夥那件更厚重一些,而且看上去配件也更加完整。
不但有龜甲狀的護肩、護肘、護膝,手臂和腿上,甚至還裝備了條狀的防護性甲片。
唯一顯得有些突兀的,就是他手中竟然拎着一把樣式醜陋的斧頭……凸凹不平的鏽鐵塊上被磨出了鈍鈍的刃,再鑲嵌上一根粗糙的木柄,怎麼看都像是以前燒柴生火的時代,用來劈柴的那種短柄手斧,甚至還沒那個好看呢。
穿着像特種兵似的戰鬥護具,手裡卻拎着把劈柴的舊斧頭,這畫風未免也太怪異了些。
最奇怪的是,那位金髮女孩和外國小夥,似乎也是這樣。
難道是因爲在炎國,連指甲鉗和牙籤都算管制器械的關係,所以這些身份神秘、能力古怪的人,都只能用冷兵器戰鬥?
“你們……你們是什麼人?”
急劇奔跑之下,幾乎要喘不來氣的白玉璽。
受夠了這種被蒙在雲中霧裡的感覺,異常憤怒的質問道:“爲什麼要追我?”
“體內檢測出了‘多維能量質信息素’。”
“但是身上卻沒有任何身份標識,看來還真是一個剛‘覺醒’的新人啊?”
可是斧男卻對他的質問聽若未聞,反而在自己手臂上的一隻,如同臂載式單兵電腦的電子設備上操作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