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桑樹旁邊倒是有一塊水泥砌的半尺深水池子,旁邊還有個大號水龍頭。
這鐘居民共用的戶外供水點,幾十年前倒是挺常見,現在恐怕也只有這種不曾拆遷的老式城中村裡還保存着了。
塞好水池的排水洞,白玉璽從堆的像山一樣的啤酒箱子中,拎出幾件來放進水池裡泡上,就見烏鴉走過來蹲在水池邊上嘩嘩洗了洗手,水池裡立刻就凝結了厚厚的一層冰塊。
白玉璽眉頭一挑,能夠凝結冰的特異能力?這麼說來,烏鴉也產生了二次覺醒?
“看什麼看?”
“找根棍把冰敲碎囉!”
烏鴉甩了甩手上的水,滴溜溜灑落了一串的冰珠子:“別把啤酒瓶給凍裂了,我這還得退瓶呢!”
好吧,白玉璽認命了,寄人籬下,讓幹嘛幹嘛吧。
說也奇怪,明明烏鴉這燒烤攤上什麼食材都沒準備,他卻在後街的空地上擺了不下上百張桌子。
這麼大的場面,這是準備給人吃凳子麼?
雖說聽說粵東郡的人連板凳都吃,可好歹也是吃的木頭凳子吧?
難道現在都已經進化到,連塑料凳子都開始吃了?還是說木頭凳子已經被粵東人民吃絕種了?
白玉璽稀裡糊塗的跟着烏鴉一陣忙活,不斷的將燃起的木炭分到其它空着的長條鐵爐子之中去,在寬度足有兩尺的爐底鋪好,再加上大量的木炭將烤爐裝滿,不多會等火頭燃起,老桑樹下就跟開了個鐵匠鋪子似的熱浪滾滾。
雖然以白玉璽的體質,別說是這點溫度,就算直接將手按在燒紅的木炭上也不會受傷,但前後好幾排又長又寬的鐵爐子灼烤着,也不是那麼讓人感覺舒適的事情。
“咦?”
“小子!”
“體質不錯啊?”
見白玉璽居然能在烤爐陣的高溫之中忙活,烏鴉多少也有點意外。
身爲一名醫生,而且還是一名超限醫生,他的感知能力自然是格外強悍的。
但是在他的探查下,這個來避難的小子明明就是個普通人,就算是覺醒了,估計戰力等級也低於f級,要不爲什麼連他都感覺不到呢?
要知道,低於f級的超常人員雖說是覺醒了,但除了身體素質好點不容生病之外,其實跟普通人也沒什麼區別。
而他這個烤爐陣所散發的高溫,別說是f級超常人員了,就算是e級超限戰士也不一定能忍受,開着超活護罩硬抗雖然不會受傷,可誰會沒事把自己放在高溫爐子裡烤着玩?
就連他也是仗着自己能夠“製冷”的特異能力,才能這麼玩。
看來這小子,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麼簡單啊?
不過也對,要是沒點本事,怎麼可能在超常界裡鬧出亂子來,被逼的跑路?
帶着點探究的眼神,烏鴉打量着在烤爐陣裡來回忙活着的白玉璽,琢磨着是不是需要再試探一下。
可就在這時,一支支的黑廂車隊碾壓着霞光魚貫而入,在後街空地上依序停好。
就聽到一陣嘭嘭的車門開關聲,大量的彪形大漢紛紛從車上跳了下來,空地上頓時喧鬧了起來。
“哈哈,烏鴉老大,我們老狼幫又來了!”
“嘿嘿,烏老大,我們惡狗派也來捧場了!”
“mr.wu,%¥@&……”
吵雜的聲音中,白玉璽都快看傻了,這一大羣皮皮蝦、鹹帶魚是從那冒出來的?
這幫子一看就不像好人的傢伙,身上穿着五花八門的古怪裝備,不少身上還帶着傷、殘留着血跡,手裡拎着斧頭、砍刀之類的管制器具,居然就這麼明目張膽的晃悠着過來了。
看了一眼那些神情自若,熱情招呼着的花大姐,又看了看那些皮皮蝦鹹帶魚。
白玉璽這纔有點恍然,爲什麼沒有城管來掀烏鴉的攤子了。
雖然那些花大姐都只是普通女人,但這些幫派份子卻都是超常人員!
這條紅燈街的區域,居然是一片超常人員的“聚集地”,是一片既不受世俗法律約束,也不受超常界、黑超界管轄的三不管地帶,獨屬於烏鴉這個黑醫的地盤!
來的超常人員明顯不是一支團隊的人馬,其中不但有本土超限勢力,也有外來的超常人員,甚至還有外籍超限戰士。
可奇怪的是,他們明明互相之間眼神都帶有敵意,卻又相安無事的各自拉開了凳子坐下,也不用人招呼,非常自來熟的去水池裡拎了啤酒,直接用手指擰掉瓶蓋,就這麼大聲笑鬧着對瓶吹了起來。
白玉璽若有所思,看來在花城各方勢力的互相制衡下,已經在這條紅燈街形成了約定俗成的規矩:不準在黑街鬧事!
是的,剛剛白玉璽已經從這些超常人員的言談之中,聽到了這條紅燈街的正式稱呼,黑街!
“喂!小子!傻看什麼呢?還不快來幫忙!”
烏鴉大叫着,白玉璽扭頭看去,卻發現那些超常人員從各自的車上,拖下了一頭頭變異生物的屍體,堆放在了老桑樹下。
原來烏鴉擺攤賣烤串卻不準備食材的原因在這,食材自備,他只負責加工。
雖然還是有點不明白烏鴉這麼幹是爲了什麼,可白玉璽還是趕緊過去幫忙。
“別傻看着,我來改刀,你幫忙打下手!”
烏鴉合上了老桑樹樹身上的一處閘刀,只見咔嚓一聲,大量高瓦數的白熾燈,頓時將已經有些昏暗了的偌大一片空地照的亮如白晝。
而烏鴉拖起一條足有一米多長的變異耗子,掛在了釘在老桑樹上的鋼錐上,翻手掏出了一柄手術刀……
好吧,的確是手術刀!
小小的一柄手術刀在他手中都快被玩出花來了!
只見他隨手在變異耗子身上一劃,理論上槍都打不穿的皮毛,就跟拉開拉鍊的夾克似的分了開來。
然後寒星點點的刀光閃爍,變異耗子體內的心肝脾臟肺等器官,被他用最標準的手法切割了下來,隨手扔進一旁準備好的大桶裡浸泡。
剩下的耗子肉被他在四肢上劃了幾刀之後,輕輕一拽,跟脫毛皮大衣似的,就拖出了一條赤溜溜的光腚耗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