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大哥,能讓我試試嗎?”
“阿航?”
看到蘇航自告奮勇,海棠臉上也重新燃起一絲希望。
蘇航頓了頓,慢慢解釋道:
“我修行的內功有些特別,也許能起到奇效。”
對於蘇航的一番好意,天涯自然也不會拒絕。
看到天涯同意了,蘇航當即盤膝坐下,雙掌輕輕抵在天涯背上,丹田中氤氳的先天真氣當即順着掌心,探了過去。
“嗯——?”
先天真氣甫一探入,天涯原本緊閉的雙眼瞬間睜大,因爲他十分驚訝地發現,蘇航的真氣和他的完全不同。
不對,應該說,蘇航的真氣,和天涯以往所見過的截然不同。
好、好……好純淨!
在天涯的感知當中,那氤氳的先天真氣雖然精純,卻像是無主之物一般,沒有帶上任何的個人烙印。
先天真氣,輕而易舉地就融入到了天涯自身的真氣之中。
甚至,彷彿只要天涯願意,隨時都能將這些真氣截留下來,收歸己用。
當然了,暫且不論先天真氣是否真的就像看上去的那麼容易消化,以天涯的品性,也是絕對不會這麼做的。
將心中的貪慾驅散,天涯小心地審視蘇航的先天真氣,驚訝更甚。
真氣乃是人體精氣所化,因而一般都或多或少地帶着療傷的功效,這並不奇怪。
可是,先天真氣之中蘊含的生機實在是太過驚人了。
原本,天涯雖然將寄居在自己左肋中的掌力盡數逼出,但這些掌力所造成的傷勢卻不會消失,仍需要靜養個三五日才能完全復原。
可是現在,先天真氣不過只是在傷處附近遊走了一圈,天涯肋骨處的傷勢便已盡數痊癒。
好驚人的效果!
如果是這麼強大的生機,說不定真的能夠祛除碎骨掌的掌力……
天涯的精神微振,重新閉上雙眼,開始慢慢引導蘇航的先天真氣,同盤踞在脊骨之中碎骨掌力接觸。
有了天涯真氣的指引,先天真氣很快就碰到了一股十分陰損的氣息。
這就是碎骨掌的掌力嗎?
先天真氣就是蘇航的耳目,即便只是一觸即分,卻也足夠蘇航瞭解到足夠的信息了。
碎骨掌的掌心雖然陰損,讓蘇航本能地感到厭惡,但若比精純,未必會比先天真氣強。
既然如此,碎骨掌似乎也許並不想蘇航預想中的那般難纏?
可是,蘇航回過神後卻發現,剛纔盤踞在天涯脊椎上的那股陰損的氣息,此刻卻已經消失無蹤了,就像是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般。
“阿航,碎骨掌的掌力十分狡猾詭異,一旦碰到其它真氣,便會立刻縮回到脊椎之中……”
原來如此,聽到天涯的補充,蘇航也微微點頭,收起小覷之心,先天真氣化作一張網,在原地靜靜等待。
陰損掌力畢竟不是真的生物,記吃不記打,沒過多久就重新從脊椎之內悄悄探出。
這一次,蘇航可謂是早有準備,先天真氣化作的網不由分說,當即罩了下去。
噗!
被蘇航的先天真氣罩住,陰損掌力就像是遇到了陽光的積雪一樣,立時開始消融起來。
不過剩下的掌力也沒有坐以待斃,直接故技重施,向着脊椎內遁走。
小賊,哪裡走?
蘇航輕笑一聲,這一招也許對天涯來說百試百靈,可是遇到了蘇航,就要另當別論了。沒有任何的猶豫,蘇航的先天真氣當即追了上去。
對於天涯等人好似天塹一般的脊骨,在先天真氣面前,卻像是完全不存在一般形同虛設。
只是,不等蘇航宜將剩勇追窮寇,變故陡生——
噌!
蘇航渾身的汗毛當即炸起,隱約間,他好像看到有道刀光對着自己斬下。
那道刀光來得是如此迅疾,蘇航根本來不及有任何的應對,便被刀光一分爲二……
“阿航!阿航!”
我死了嗎?
恍惚間,蘇航好似聽到了海棠的聲音。
“阿航!你沒事吧……”
不對,我不是正在幫天涯療傷嗎?怎麼可能會有武士刀把自己梟首?
蘇航猛地睜開眼睛,發現衆人都關切地看着自己。
摸了摸毫髮無損的脖頸,蘇航喃喃自語道:
“剛纔那道刀光,究竟是怎麼回事?”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咳咳……剛纔你應該是遇到了柳生但馬守留下的殺氣……咳咳……所以纔會看到那種幻象……”
幻象?
蘇航搖了搖頭,他並不覺得,剛纔的事情只是幻象那麼簡單。
恐怕是柳生但馬守將自己的殺意和刀意融合,纔會讓蘇航覺得有人正對自己揮刀斬下。
蘇航也有些慶幸,柳生但馬守的實力雖然很強,卻還沒有達到以意念傷人的地步,那一刀的幻象雖然逼真,卻沒有對他造成任何的實質傷害。
不過,蘇航也嘗試着破解這一刀,卻發現以他如今的實力,面對那勢如閃電的一刀,恐怕沒有任何倖免的可能。
唯有入了化勁,才能求得生機。
而這一刀,顯然也不是柳生但馬守的最強實力。
這就是《天下第一》世界,頂尖高手的實力嗎?
柳生但馬守就已經如此厲害了,那麼鐵膽神侯朱無視呢,又該是怎樣的恐怖?
“段大哥,你沒事吧?”
當然,比起柳生但馬守的武功,蘇航明顯更加關心天涯的傷勢。
尤其是看到天涯嘴角沒有擦乾淨的血跡,蘇航也有些內疚。
自己的行爲,似乎不但沒有幫上忙,反而加重了對方的傷勢。
“放心,只是煞氣反衝而已,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彷彿是看出了蘇航的愧疚,天涯擺了擺手,露出一個笑容:
“而且阿航你也不是在做無用功,發出了這樣的反擊,碎骨掌掌力也勢必消耗很大,根據小林師弟的估計,發作的時間至少會向後延遲一個月。”
“這樣就好。”
蘇航鬆了一口氣後,又興奮道:
“既然如此,豈不是我多試幾次,就能徹底解決盤踞在段大哥脊骨內的掌力?”
“恐怕不行,”海棠搖了搖頭,“脊椎不比別處,一次無事已經是僥倖,多來幾次,即便最終祛除了掌力,大哥恐怕也會全身癱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