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安夏終於上完最後一節鍼灸學的課,獨自隨着人羣走出校門。
周圍嬉笑聲連連,安夏兀自想着自己的事情:
不知道今晚江逸辰會不會回來吃晚飯。
昨天問到他的腿,總感覺他是故意轉移話題的,可她好像真的看見他的腿動了一下,應該不會錯啊。
細想來好像每次她想多瞭解些他腿的情況時總是會被搪塞過去,難道有什麼是她不能知道的麼?
安夏正想的入神,突然,周圍響起陣陣驚呼聲,順着衆人的目光擡頭望去,一輛黑色邁巴赫正靜靜地停在學校門口。
安夏心裡一動:難道江逸辰又來接自己了?
正想走近確認,只見車門一開,江晏澤修長的身形從車內而下。
安夏奇怪,難道他在學校有認識的朋友?
江晏澤微笑着對周圍的人點點頭,頓時又響起更高的呼聲。
他在人羣中尋找着什麼,突然,眼神一頓,向着某個方向直直走了過去。
安夏看着正朝自己走來的江晏澤,心頭一跳:該不會是來找她的吧?
還真讓她猜中了……江晏澤立定在她面前,微笑道:“還好沒錯過,小夏,我有點事想和你說,可以跟我走一趟麼?”
周圍又響起陣陣議論聲:
“是來找她的麼?”
“這個女生是誰啊?你認識麼?”
“不認識哎,看着也不怎麼好看嘛……”
“我好像認識她,她不就是上次貼吧裡說的被包養的那個……”
“好像就是,但不是後來闢謠說是假的麼?”
“誰知道這裡面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啊,上次的人還不知道和這個是不是同一個呢……”
安夏頂着衆人的議論聲,強忍怒氣:“請問有事麼?”
江晏澤抱歉道:“在這說不太方便,還是請你跟我走一趟吧。”
安夏無奈,只好跟上。
只是想到周圍那些人的閒話,安夏略一思索,打開車門,坐到了後座上。
江晏澤笑笑,沒有說話。
車內散發着一陣清香,安夏轉頭就發現她旁邊放着一束大紅玫瑰花。
江晏澤看了眼後視鏡,察覺到安夏的目光,主動道:“朋友的店今天開業,我碰巧今天要來找你,就給你帶了一束,送你的。”
安夏搖搖頭:“不用了,有什麼話就快點說吧,我一會兒還有事呢。”
江晏澤將車開到附近一個偏僻的路口,二人下了車。
“我回去想了想,覺得上一次我們的見面方式不太友好,我確實做了一些冒犯你的事情,所以這次來,是專門想和你道歉的。”
安夏一愣:“道歉?”
“是的,既然你和三弟已經訂婚了,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一直存有誤會的話總歸是不太好的,所以你能原諒我麼?”
話已至此,安夏也不好再說什麼重話,更何況舞會的事怎麼看都是個巧合,只好道:“其實你也不用道歉的,我本來也沒多想。”
江晏澤高興道:“那太好了,如果你肯原諒我,跟我做朋友的話,那就收下這束花吧。”
安夏猶豫。
“不願意麼?”
安夏看着江晏澤失望的表情,嘆了一口氣:罷了,收就收了吧,不就是一束花嘛。
正想伸手去接,身後突然響起江逸辰冷冷的聲音:“你們在幹什麼?”
安夏一驚,轉身望去。
李嘉正緩緩推着江逸辰走過來。
安夏心虛地低下頭,下意識不敢看江逸辰的眼睛。
“三弟,我今天來是特意向小夏道歉的,上次是我考慮不太周到,給你們造成誤會了。”
江逸辰冷笑道:“道歉需要跑到大庭廣衆讓所有人都看到?玫瑰花是道歉的意思?”
江晏澤摸摸鼻子,道“我沒考慮那麼多就過來了,玫瑰花是因爲今天朋友的店開業……”
“他的店裡只賣玫瑰花?其他的花不能送?”
“其他的花都沒有這束好看。”
安夏有些不忍心,上前揪了揪江逸辰的衣角:“你別這樣……”
江逸辰看了看安夏,沒有說話。
江晏澤苦澀地笑了笑:“算了,小夏,今天我就先回去了,下次再找機會正式和你道歉吧。”
安夏急忙道:“等一下”,上前接過江晏澤手裡的花:“這花我就收下了,之前的事就過去吧,以後不用再提了。”
江晏澤驚喜道:“真的麼?那我們以後可以做朋友吧?”
江逸辰微怒的聲音響起:“ 你敢!”
安夏差點將手中的花掉到地上,強裝鎮定對江晏澤道:“可以。”
目送江晏澤離開,安夏緩緩轉身,對上江逸辰冰冷的眼神。
安夏賠笑道:“三少,今怎麼這麼有空來這裡?”
“不來這怎麼看見這麼精彩的一齣戲。”
安夏抿抿嘴,將手裡的花向背後藏了藏。
“那花扔了,我重新送你一束。”
安夏搖搖頭:“不要。”
江逸辰挑挑眉:爲何?”
“花又沒有錯,好好的一束花爲什麼要扔?”
“所以說我會給你重新買一束。”
安夏執着道:“不用了,我們快回去吧。”
將玫瑰花遞給李嘉,然後接過輪椅。江逸辰任由安夏推着,眼睛卻死死盯着這束玫瑰花。
江晏澤通過後視鏡看着三人離去的方向,眼中染上一抹嘲諷:“顏顏,你看到了麼?這就是你用生命去保護的那個人……”
安夏推着江逸辰上了車,明顯感覺到了車內的低氣壓,用餘光觀察着江逸辰的表情,低頭不敢說話。
江逸辰像是陷入某種回憶,完全沒有開口的意思,安夏忍不住,小聲道:“你,你生氣啦?”
“沒有。”
安夏撇撇嘴。
“你以後不許再見他!”
“爲什麼?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啊,更何況他還是你二哥,怎麼可能不再見面。”
“總之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能和他單獨見面。”
安夏有些委屈:“我又不是你的寵物,寵物還有自己的思想呢,更何況我只是交個朋友,你無權干涉!”
江逸辰微微皺眉:“其他人我都沒有干涉,唯獨他不行!”
“理由呢?沒有理由的話我是不會答應的。”
“理由就是我是你的未婚夫。”
“我們只是爲了家族聯姻,我欠你的錢不代表你就能夠操控我的生活!”
江逸辰扶額,主動結束了這場無端的爭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