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圓心佛寺的五座大房後面,一座大殿已經被建設了出來,殿門上書“議事殿”三個大字。
議事殿裡,海慧、海宏、海戒、靜慈與潁河在其中靜靜的待着,其中海慧與靜慈同坐在大殿中間,而其餘三人則在一邊小聲的討論着。
“師叔,您說師傅他們能夠看清楚嘛?畢竟這麼遠的距離......”潁河對着海宏他們兩個低聲問道。
海宏點點頭小聲答道:“你師傅與靜慈師兄兩人境界高絕,或許都觸摸到道境的門檻了,他們兩個聯手一定能弄清楚真相的。”
就在這時,王霖從殿外走了進來。
他在看到海慧和靜慈肅穆的端坐在殿中央後,就沒有說話,直接到了海宏和潁河他們邊上。
“極爲師兄,主持師兄他們這是幹啥呢?”王霖悄聲問道。
潁河看了看海宏和海戒,在他們兩個都不說後,他才小聲的回答道:“今天早上海慧師傅發現無疆界突然變得輕鬆了,他正和靜慈師叔查看緣由呢。”
“輕鬆?”王霖睜大眼睛,表示了自己的不理解。
潁河點點頭,無奈道:“師傅就是這麼說的,我也不知道是啥意思。不過等他們醒來就好了,他們一定能夠查看到真相的。”
王霖點點頭,表示理解了。
但是在他的心裡卻是另一番看法,他的眼睛深邃起來。那個自稱魂帝的人說要去阻止一個正在謀算無疆界的人,而他一去,這個世界就“輕鬆”了,難道他說的就是這個意思嘛?
“得找個時間查看一下那個傢伙的因果,不知道魂帝老爺子說得是不是他......”王霖心裡暗道。
潁河突然伸手搖了搖王霖,眼神一邊向中間指去一邊興奮道:“小祖,師傅他們兩個甦醒了。”
“啊?哦!他們應該會知道些什麼了。”王霖心一驚,然後點頭道。
然後王霖他們就往海慧他們那裡走過去,想要聽聽海慧他們都發現了什麼。
“你們坐。”海慧微微一笑,眼裡說不清楚是喜是憂。
潁河他們四個在海慧和靜慈的前面盤腿坐下,然後海宏就迫不及待的問道:“師兄,你們探查清楚了沒?”
“清楚了,在整個無疆界的虛空內已經沒有了那恐怖存在的影子。我和靜慈師弟聯手探查了能夠觸及到的範圍,但是都一無所獲。”海慧平靜的說道。
“那就是說現在沒有人再影響世人了,他們應該都恢復了吧?”海戒激動的問道。
實在是他們一進佛域就發現了,那些被拯救的人都好像被下了詛咒一樣,雖然有一個人的外形,但是遠遠失去了作爲人的內核。一點點小事就要打生打死,有時沒有事都要互相怨恨。
這個世界好像陷入了末日,如果有人不想看到所有人都滅亡,那就要把人間化作地獄。
“哎,事情遠遠沒有那麼簡單......”海慧嘆了口氣,搖搖頭沒有再言語。
王霖他們又把目光投向了靜慈,希望從他那裡得到一些解釋。
“哎,那恐怖存在是消失了,可是那些被他影響的人卻更加多了,我們粗略的感受了下,至少整個佛域的人都變成了那樣。”靜慈解釋完就像海慧一樣搖搖頭不再言語了。
“潁河,你出去看看,在我們區域邊緣的百姓如何了?有沒有受到影響?”海宏神色陰沉了下來,向一旁的潁河道。
在王霖給王靈煉製本源藥力和昏迷的這段時間,那些從封魔佛寺逃出來的人有好多來到了這裡,並選擇了在這裡安家。
後來他們也知道了封魔城內已經穩定,但是還是有好多人不敢回去,而是選擇了回去把能帶走的東西都帶出來,然後在這裡衆多真和尚的幫助下慢慢建立一個個家。
開始他們還很害怕這些看起來很和藹的和尚,但是在封魔城外面的人們的解釋下,他們也知道了不是所有的和尚都如同封魔城裡的那樣。
特別是他們知道了是這裡的人打敗了封魔佛寺後,他們就更加願意待在這裡了。
不一會兒,潁河一臉沉鬱的從外面走了進來,神色間既是震撼又是害怕。
“怎麼樣了?”海宏問道。
潁河胸口劇烈起伏,在深深出了幾口氣後才道:“全變了,人們一個個眉目凝結,煞氣橫生,看向誰的目光都充滿了警惕和恐慌。”
“到底是什麼神力,竟能讓如此大範圍的人都失去了內心的善良和寬容?”海戒皺眉道。
海慧憤怒道:“這哪是神力,這分明就是連魔都沒有的魔力!”
王霖大概能夠想到現在的佛域變成了什麼樣子了,之前沒有經過他們拯救的地方還只是挨餓受凍,現在就連他們也變得不得安寧了。
“哎,世人何故受此苦楚......”潁河嘆氣感慨道。
整個議事大殿裡,每個人都眼神陰翳得可怕,彷彿看不見了希望。
“難道說那個恐怖存在不見了還不值得高興嘛?你們爲何如此?”王霖雖然心情也不好,但是像他們這樣,王霖覺得還是過分了。
海慧眼睛暗淡道:“他這麼做,誰知道是消失了還是要採取最後行動了......”
王霖這才理解了他們的想法,他們是因爲看不清那恐怖存在的目的才顯得如此神色。要是王霖不知道魂帝的存在的話,或許他也在猜測中失去了信心。
“主持師兄,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你所說的那個存在應該是被人給阻擋了。他這麼做是破罐子破摔!”王霖目光灼灼的看着海慧,極其堅定的道。
海慧和靜慈他們都奇怪的看着王霖,最後海慧不相信地問道:“小祖如何得知?”
“之前我再救王靈時,一個不知道從哪裡來的人告訴我,他要去阻止現在正算計着無疆界的人。然後他就消失了,只是沒想到他這過了這麼多天才成功阻止。”王霖肯定的解釋道。
他沒有說那個叫做魂帝的傢伙是從王靈的靈魂裡誕生出來的,也沒有說魂帝和他說得什麼空間之獸、時間之獸的事。
“這都過去了一個半月了,如何證明就是你說的那個魂帝做的呢?”靜慈皺眉問道。
這樣說的話,王霖也無法證明,正在王霖還在想該怎麼說才能讓他們重拾信心時,虛空突然振動,兩股霸絕天地的氣息陡然釋放出來。
“怎麼回事!”海慧他們驚呼一聲,然後向外飛去。
但是在這種氣息的影響之下,豈是說飛就能飛的?
啪的一聲,海慧的身影一下子平平的跌落在了門口。明顯能夠看到海慧身體一僵,但是他快速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就一步步的走出去了。
王霖他們瞪大了眼睛,狠狠惡抿住了嘴脣,沒有一個敢笑出聲來。
“嘿嘿。”靜慈尷尬一下,把提起來的腳放了下去。
海宏、海戒也是如此,一個個不好意思的把作勢欲飛的動作都給放了下來,然後老老實實的向外走去。
王霖搖搖頭忍不住抿嘴笑了笑,沒想到在這種恐怖的氣憤中還會發生這種啼笑皆非的事情。
“小祖說的應該是真的吧?”海宏癡癡的看着天幕問道。
海慧也是木訥的點點頭,現在的天空上兩道巨大的波動此起彼伏,一道霸絕寰宇,當它出現時天地間的溫度都彷彿被降下了幾分。
現在十月都過了一半了,天空中颳着呼嘯的風,點點落下的雪花讓來往的行人不由得緊了緊衣服。
但是那道恐怖的氣息降臨後,一瞬間彷彿進入了深冬,一切生命都應該去冬眠一般的寒冷。
而另一道氣息則是如同山嶽一般浩瀚,他也是出現在無疆界的每一處,把之前出現的那道氣息給壓回去。
“你們說他能成功嘛?”靜慈淡淡的問道。
海慧他們全都動力的點點頭,“一定會的,我們也會成功的。”
之前那個恐怖的存在是想要無疆界的對抗雙方勢力相差不大,然後控制着讓他們在互相攻殺中一同毀滅。如果任由他存在,那麼王霖他們一輩子都別想真正把魔族給徹底趕出去。
“也不知道這是好是壞,畢竟不知道那些還在封印着的魔族是不是他的手筆。”靜慈的聲音又響起,這次他的話讓本來已經舒展了眉頭的海慧他們又全部陷入了思索當中。
那個存在是想讓整個無疆界的所有生物在對抗中同歸於盡,那麼那些封印起來的魔族到底是被人族封印的還是被那恐怖存在封印的呢?
“真是細思極恐啊!”潁河臉色蒼白的說了出來。
此時的天空上,兩道恐怖的具現化爲兩道灰色的光芒,一道略顯黑色,一道就是純粹的灰。
在黑灰色的光芒取代了天地間的一切光忙後,那道灰芒則是分爲了無數份,同時出現在了無疆界的各個地方。在王霖這裡,他就感受到了上萬道了灰色光芒集中地。
“這是魂弓的氣息?”王霖雙眼一凝道。
那些分撒的灰色氣息每一道都蘊含着強大的滅神氣息,然後齊齊向各自前方的黑灰色光芒刺去。
“我明白了,那些太虛魂界內的各種巨大的法器,就是用來給魂帝駕馭的。”王霖恍然大悟,隨即又沉思道:“可這是他早就預料的事情,還是他的攻擊方式就是如此?”
聯想起之前魂帝消失時說的,當他甦醒後決戰在過去未來,王霖就覺得這個魂帝也在下一盤大棋,一盤跨越無盡時間與空間的大棋。
在那無疆界各處同時出現的灰色光芒向黑灰色光芒發起進攻後,整個天地就再次變得寂靜了,彷彿之前的事情從來沒有出現一般。
整個無疆界凡人無所察覺,他們只是看到兩道顏色相近的光芒在天空同時出現,然後又同時消失。
但是在修行者,尤其是高階修行者的眼裡,這發生的一切乃是意義重大無比的事情。
“師兄,是他嘛?”海戒把目光從天上放下來,看着海慧道。
海慧點點頭,“是他沒錯,看來小祖是真的,他現在真的是被人給阻擋住了。”
“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只能靠我們自己了,但是世人被影響如此,我們該如何是好?”靜慈問道。
海慧搖搖頭,這種事沒有人經歷過,自然也就不能說該怎麼辦了。
“要不給師祖傳遞個消息?”潁河眼睛發光道。
海慧否定道:“這個事情發生在無疆界的每一處,自然師祖也是知道的,但是當時我和你靜慈是師叔巡視虛空時他都沒有告訴我們該怎麼辦,說明師祖也在爲難啊。”
世界恢復了寂靜,海慧他們最後討論得出,世人的這個抽象的問題他們解決不了,但是魔族這種實體的東西卻值得他們去努力。
他們相信,只要把魔族趕出,再等魂帝把那恐怖的存在打敗就可以解決了。
王霖不贊同他們的看法,不過他沒有說,他把自己的看法埋在了心裡。
“之前魂帝讓我們儘快,那就說明他可能阻止不了那存在太久,給我們的時間不會太多,所以事情還得我們自己來解決。”王霖內心堅定道。
王霖離開了議事殿,現在圓心佛域的事情由他們來安排,下面十個國家之前就已經派人來請示過了。
海慧他們強制他們在一年之內不收任何賦稅,五年之內賦稅不得超過以往的兩成,十年之內不得超過五成。並且派了穎字輩的十個天僧成立了監督機構,在下面招收了人馬,如果發現那個國家沒有做到的話,就強制他們的國家更換皇室。
王霖覺得這個做法很可以,監督機構還有追殺曾經的封魔佛寺護法隊的責任,這些爲魔做刀的魔徒,一個也不能放過。
不一會兒,王裡就來到了屬於他的小院子。
經過這段不短的時間,圓心佛寺建造的房屋足夠每個人一間了,王霖由於無顏的關係,單獨分到一處帶院子的房屋。
“怎麼樣,他好點了嘛?”王霖走進院子,對王青山和王炎問道。
王炎他們旁邊是王靈,他正坐在石桌邊,雙眼空洞的不知道在想什麼,又或者什麼都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