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幽看着面前躺在軟榻上的男子,面色也微微複雜,這男子竟然爲死混蛋擋了一劍,當時他反應過來時就已經來不及了,眼看着劍就要刺向死混蛋的心臟,若不是有他,死混蛋怕是……
只是沒想到木柔星會一聲不吭的直接把劍拔出來,這樣太冒險,饒有不勝就會有生命危險,輕輕的抿着脣,紅的刺目的鮮血從傷口潺潺流出,慢慢的在紅衣上浸染開來,木柔星的臉色越見蒼白,柳清幽撩開衣裳時內心卻也是一驚,傷口很深!
紫若葉駕着馬車,在保持馬車平穩的同時加快速度朝下一個城鎮的方向加快步伐,木柔星如今受了傷,要馬上找到大夫纔可以,他們一羣人的身上只有簡單的止血散,對於木柔星的傷勢起不了多少作用。
柳清幽用最快的速度幫木柔星止血,包紮,一番下來之後這才輕聲的對外面駕車的紫若葉說道,“死混蛋,已經好了。”
紫若葉微微頷首,就有人躍上幫她駕馬車,撩開車簾進去就看見臉色慘白的毫無血色的木柔星,坐到柳清幽的身邊,“辛苦你了,他……怎麼樣了?”
“血已經止住了,具體的要等到看過大夫之後才知道。”靠在紫若葉的身上,柳清幽輕輕說道,“刺客是誰派來的?”從京城去往寧城時,路上大大小小的刺客就從未斷過,到底是誰想要死混蛋的性命?如今回去京城的路上,太平沒多久,刺客又再次出現,那一劍,若是沒有木柔星幫死混蛋擋下,想到這裡,柳清幽就下意識的抓緊紫若葉的手,一陣後怕襲來。
“刺客都是不同的人派來的。”紫若葉攬過柳清幽,她知道柳清幽在害怕什麼,剛剛那是猝不及防,以後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了。
“不同的人!?”心猛的一驚,竟然是不同的勢力,輕輕咬着脣,“死混蛋,到底是誰!誰那麼可惡!”想轉過頭去,可是紫若葉卻是從背後抱着他,只好悶悶的問道。
紫若葉將頭埋在柳清幽的肩窩,好心情的輕笑起,剛剛那場刺殺似乎沒有破壞到她的好心情,“其中一批是李玉。”李玉以爲神不知鬼不覺,可是京城內她的暗哨遍佈,李玉那些小動作早就傳到她的耳朵裡了,另外一批大概是海嶽。
“什麼!”聽到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名字,柳清幽身子一頓,竟然是她?“死混蛋,不是我……不是本少爺。”急急的解釋道,他和死混蛋好不容易纔心意相通,他好不容易纔能安心的靠在死混蛋的懷裡,要刺殺死混蛋的人竟然是李玉,若是死混蛋她誤會了怎麼辦?怎麼辦?
“本少爺曾經是喜歡過她,可是現在已經不是了,我,我不知道她竟然要刺殺你。”心中越急越不知道要怎麼解釋纔好,柳清幽說着說着眼眶就要紅了。見到紫若葉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心中更是慌亂了起來,他不必雲凝,一直傾心的守護,不比上官朦,有着一雙看透世間的眸子,他一開始對死混蛋的就只有嘲諷和厭惡,可是那是他以前不懂事,可是若是死混蛋認爲他其實是別有目的的該怎麼辦,柳清幽腦袋一片空白,卻不知道要繼續說些什麼才能讓紫若葉打消懷疑自己的念頭。
再加上後面即使看清了自己的心,他還是多次的用李玉當做藉口,他不敢在想死混蛋會怎麼看他,若是真的誤會了才如何是好?
“哎!”紫若葉不明白爲何柳清幽會想到那裡去?那個驕傲的小暴龍何時變得如此患得患失?她又怎麼會懷疑他呢?有的時候她真的想知道紫玄的男子到底在想些什麼。
“清幽。”紫若葉輕輕的喚道,看着懷中患得患失的柳清幽,小臉還帶着淡淡的慘白,輕咬着精緻的耳垂,好讓壞中的柳清幽回過神來,見到柳清幽真真切切回過神後,認真的說道,“清幽,那李玉長的沒我好,地位沒我高,錢財沒我多,本事更是小,所以我怎麼會相信你還心向着她呢?”
一副調侃又臭屁的言語從紫若葉的口中冒出,柳清幽聽到後這才輕輕的點頭,而紫若葉接下來說的話,卻讓他控制不住流下淚來,他聽見紫若葉靠在他的耳邊,輕輕的說着,“清幽,你可是我鐵打不動的王夫,葉王府只有你一個王夫,所以我不信你,還能信誰?”
輕輕轉過不滿淚痕的小臉,一邊吻一邊笑着嘆道,“你現在都變成愛哭鬼了,我本來以爲你是醋罈子。”眸子裡滿是溫柔的愛意,在下一刻懷中的人又要發火的瞬間,吻上柔軟帶着清甜的脣瓣。
“唔……”這個死混蛋,竟然叫他醋罈子,她纔是醋罈子呢……他纔不會承認他有吃醋……纔不!接着大腦就再也無法思考,完全軟在紫葉的懷中了。
細細的吻,柔柔的吻,紫若葉的溫柔就好似一絲一絲的絲線,慢慢的柔柔的網住柳清幽,知道完全掙扎不出來。片刻後,紫若葉才放開柳清幽,讓他靠在自己的懷中輕輕的喘氣。
“死混蛋。你耍賴!”每次他都無法抗拒這混蛋的吻,臉頰緋紅,柳清幽半閉着眼睛,突然覺得自己有點沒用。
“我哪有耍賴?”她完全就是明着來的,可是完全都沒有耍賴啊,就在兩人嬉笑打鬧的時候,一直躺着的木柔星輕輕的嚶嚀一聲。
紫若葉放開柳清幽,走到木柔星的旁邊,近看才知道木柔星的睫毛好似蝶翼一般,輕輕的顫動,病弱西子美三分啊……“木公子,你怎麼樣了?”
木柔星的睫毛輕輕顫動,好似廢了很大的力氣這才張開了眼睛,“葉……王,我沒死嗎?”他本以爲他已經死定了,低垂的睫毛遮下眸中的暗色。
“沒有,有我在怎麼可能會讓你死?剛剛謝謝你,紫若葉欠你一命。”雖然不知道木柔星替她擋下那一劍是爲何,可是她欠他一命這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情。竟然木柔星
木柔星急忙起身,可是卻牽動了傷口,輕輕的倒吸氣,卻還是說到,“葉王不必如此見外,那不過是柔星下意識的動作,並沒有誰欠誰一命之說。”
“你躺着不要動!”看着包紮好的傷口再次暈染出血色,紫若葉微微皺眉,“紫若葉說欠你一命那就是一命,他日只要木公子你說出要求,不違背本王的原則,本王一定答應木公子。” шшш● ttκΛ n● c○
木柔星咬着脣,果凍一般的脣色如今很是慘白,半晌才輕輕的點頭,“竟然葉王你如此堅持,那柔星就先記着。”一命之恩,呵……葉王,希望到時你不要後悔纔好。
柳清幽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死混蛋如何能隨便應承別人?何況還是以爲來歷不明的男子,就連死混蛋都覺得木柔星的目的不純,爲何還答應。雖然道義上,死混蛋的確是欠了木柔星一條命……
“還有多久到下一個城鎮?”紫若葉探出頭問道,必須要快些去看大夫纔可以。
“還有三百里。”
那不久就會到了,紫若葉若有所思,“儘快在天黑之前到達。”
木柔星輕輕皺着眉,慘白的臉色倒給他魅惑的猶如妖精的容顏染上了一絲人氣,身子靠在車內,一發不響,“葉王,柔星已經沒事了。我的傷是……是葉王幫我包紮的嗎?”細聲軟語,體貼至極,說道這裡臉頰泛起了淡淡的粉,豔若桃李,花難爭春。
“不是死混蛋,是本少爺幫你包紮的。”柳清幽淡淡的說了一句,目光卻是不善的看着木柔星。還好死混蛋是讓他幫忙,若不是怕是又會引出什麼叉子。
對於柳清幽過於明顯的敵意,木柔星只是眸底微微閃,再擡起眸子時便是一片真摯的謝意,“謝謝你,我本來以爲是……不知道公子怎麼稱呼?”
“柳清幽。”說着就徑自的看起了窗外的風景,他知道自己的敵意過於明顯,可是他也不屑隱藏,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對於這個半途中冒出的男子,還讓死混蛋莫名的背上負累,他打心眼裡不喜歡。
“柳……清幽。”輕輕的喃喃道,沒想到真的是本人,本人還真如名字一般清雅幽然,似馨蘭又似玉蘭呢。看來這柳清幽怕是也是心儀葉王的人,眸光轉向一直爲曾說話的紫若葉,輕輕的笑。
“我一個女子粗手粗腳,畢竟不方便,對木公子的聲譽也不好。”紫若葉淡淡的解釋道,馬車內有兩張軟榻,一張木柔星因爲是傷者所以他自己坐,而柳清幽和紫若葉則是坐在一起。
隨意的拿出小酒壺喝了一口,二話不說就躺在柳清幽的腿上,“清幽,等到了城鎮你也可以好好休息一番,休息一晚我們再繼續趕路。”紫若葉擡起眸子看向在她上方的柳清幽,自柳清幽跟她來到寧城之後,又是遇到煤田坍塌,又是露宿街頭的,本來還算有些肉的柳清幽,早就已經瘦的小下巴都尖出來了。
紫若葉話語中龐若無人的憐惜和心疼讓柳清幽心間暖暖的,低下頭輕聲說道,“死混蛋,你自己也是很累了,你先睡一覺,到了我在叫你。”
兩人溫馨的對話,好似木柔星不存在一般,木柔星閉着眼睛,可是他們的對話卻是一字不漏的聽進耳朵裡,這葉王再怎麼疼柳清幽,可是若是遇到了更好的,怕是二話不說就會拋棄了,女子,無論是誰,都是一樣的。
馬車噠噠噠的走過大道,前方就是新的城鎮了,車外傳來恭敬的聲音,“主子,前面就是風城了。”
紫若葉坐起身來,撩開簾子,不遠處果然看見風城的城牆,“到了風城,先去醫館。”說完又再次躺在柳清幽的腿上,半真半假的說道,“要是晚上能抱着清幽一起睡,一定會一覺睡到天大亮的!”
柳清幽一聽,瞬間臉頰便緋紅一片,這混蛋真是不看場合,如今又不是隻有他們兩個人,輕輕的看了一眼木柔星,見到他似乎還在睡,這放下心來,“死混蛋你不正經!”輕聲斥道,這些日子幾番相處下來,才發現這混蛋說話永遠都是想到什麼說什麼,不知道雲凝當初是怎麼忍的這人的。
“我哪有不正經,你明明……唔?”剛想繼續說,就被柳清幽捂住了嘴巴,還帶上十二萬分警告的眼神。紫若葉眸子裡滿是笑意,每每弄的柳清幽臉紅心跳,她的心情就會無限好。
馬車駕着駛向風城,因爲紫若葉這番出來是低調行事,寧城早就過了,她路過寧城時知道趙宇還守在寧城,讓暗影通知趙宇帶人一同回京城,而她走的另一條路。
“什麼人?”風城的守衛看到馬車,做了個停的手勢,“馬車內是什麼人?”例行+激情小說?**檢查,是進入每個城都必須要有的手續。
“我們只是一介商人。望大姐通個行。”侍衛也是個機靈的,下了馬車後偷偷的往守衛的手裡塞了銀子,那守衛見到銀子眼睛便笑眯了起來,隨意的查了一下就放行了。
紫若葉坐在馬車內一陣唏噓,“以後要是沒活幹,我就來守門。多賺!”只可惜,她哪裡是沒有活幹啊,簡直快忙死了,這次回去,要不然就和紫嫣然那廝告老還鄉算了。
“就知道亂說。”柳清幽嗔怪的瞪了紫若葉一眼,她堂堂一個王爺,即使沒有活幹,每年的俸祿也是有許多的,難道還強不過一個守衛的嗎?
車伕問詢了一番後,就駕車馬車直接到了醫館,“主子,醫館到了。”
“木公子,你能走嗎?要不要我讓人幫你?”紫若葉看向木柔星,輕聲的問道。
木柔星這才睜開眼睛,輕輕的點頭,“葉王不必多憂,柔星並未到不能走的地步。”說着就準備出馬車。
“等我先下去。”紫若葉卻是淡淡的說了一身,輕輕一躍,跳下了馬車,先將手遞想柳清幽,“清幽,下來。”
柳清幽下車後,紫若葉這才扶下木柔星,本想扶他下來後就鬆手,結果木柔星卻好似有些站不穩,靠在了她的身上,無奈只好攙着他走進了醫館。
醫館裡的大夫見到紫若葉一行人,不由的被這一行人與生俱來的氣質所吃驚,看向紫若葉,見她氣度不凡,隱隱透露貴氣,心下便知她必是這一行人的主子。
紫若葉扶着木柔星坐下後,對着大夫說道,“麻煩大夫幫這位公子把脈一番,他受了傷。未傷及心脈。”簡單的陳訴一遍,紫若葉就站在一邊。
大夫的目光在紫若葉,柳清幽和木柔星身上徘徊,微笑的說道,“這位想必是你的夫郎吧,你這妻主也是,如何能讓自己的夫郎受傷?”邊說着邊替木柔星把脈。
紫若葉面色微微尷尬,可是看到大夫正在把脈也就沒有立刻出聲澄清,見到大夫把完脈後眉頭伸縮,“可是很嚴重?”
“老婦本以爲只是小傷,可沒想到竟然這麼嚴重,你剛剛說未傷到心脈,可是也只是差一點點,你這妻主當的真實太失職了。”這大夫也是個極其疼愛自己夫郎的主,見到木柔星受了如此重的傷,而身爲女子的紫若葉卻是完好,不由的語氣便重了些。木柔星聽到這番話,低垂下睫毛,遮去自己微微覺得有趣的目光,這大夫這是有趣,是從哪裡看的出他們其實是妻主和夫郎的?
“大夫,那他的傷?”紫若葉看着面色蒼白的木柔星,別人救了她一命,若是落下什麼病根可就不好了。這恩,怕是還不完了……
“還好,只要多加調養,身子就會恢復了。”說着大夫斜睨了紫若葉一眼,又再次說道,“我剛剛見你左手有些不靈便,怕是受傷已久了吧?”
柳清幽一聽,連忙拉過紫若葉,着急的說道,“大夫,麻煩你幫忙看看,死……她的手臂的確受過傷。”這些日子死混蛋的傷雖然是已經好了,可是卻是很不靈便,幾乎所有的事都是用右手做的。
“給我看看。”大夫拉過紫若葉的手臂,端看起來,“看着傷口該是自己刺的……”畢竟她也是行醫多年,這些還是看的出來的。
“嗯。”紫若葉卻是沒有多大的起伏,這左手怕是……果然如紫若葉猜想的一般,大夫看完她的手臂後,以後的搖搖頭。
“老婦無能爲力,若是當下的話或許還有急救的法子,可是這傷已經許久,筋骨都已經傷到,如今能動已經是最大的幸事了。”大夫說着就轉身去給木柔星開藥了。
紫若葉倒是沒有多大想法,當初她就已經知道了結果,如今只不過是大夫把那個結果說了出來而已,只是有些心疼的看着柳清幽,知道他又在自責,輕輕的說道,“大夫不是說我的手能動已經是最大的幸事了嗎,我還賺到了呢。”
柳清幽卻是輕輕的握住紫若葉的手,微微顫抖。死混蛋的手只所以這樣,都是因爲要救他。木柔星看着紫若葉的手臂,想着這幾日來葉王都是用右手,原來左手早就已經有舊傷……
當初寧城太守只是讓紫若葉自捅三刀,並沒有讓她自廢一臂,這已經是很好了,紫若葉笑着輕輕的安慰柳清幽。大夫出來後就看到紫若葉只是安慰柳清幽,而一旁的木柔星卻是一副放任不理的樣子。
“都是夫郎,既然娶了就不要顧此失彼。”說着將藥包遞給紫若葉,“三碗水煎成一碗,這個是外敷的藥膏。半個月後,就會好了。注意多給你的夫郎吃些能生肉的肉食。但不要太過油膩,要清淡。”目光微微的不贊同的看着紫若葉,覺得紫若葉不應該偏心任何一個,她也想不明白,這兩位夫郎姿色都是不相上下,爲何這女子只偏愛其中一個呢?剛剛那三人進來,特別是看到她的兩位夫郎,她這麼一把年紀了都難免會恍惚一番,這女子還真是好福氣。
紫若葉接過藥包,這才笑着對大夫說道,“大夫你這是誤會了,他不是我的夫郎,我的夫郎只有旁邊這一位。謝過大夫了。”將藥轉給侍衛拿,付了藥錢這才走出了醫館。
大夫卻是不信的看着紫若葉,紫若葉也不多做解釋,上了馬車後就吩咐侍衛尋找客棧,畢竟木柔星還要喝藥,他們也該好好的休整一番。柳清幽坐上車後,就一直不出聲,紫若葉看到輕輕的搖頭,再次的說道,“這大夫雖然也是不錯的,可是京城的大夫怕是要好上幾分,醫聖堂的大夫對我的手臂肯定是有方法治療的,你就不要擔心了。”
走到他的身邊,攬過柳清幽的身子,輕聲說道,“何況我的手現在不是能動嗎?”說着還象徵性的動了動。
聽到京城的醫聖堂,柳清幽的眸子這才亮了幾分,死混蛋說的沒錯,世間又不只有一個大夫呢,死混蛋的手臂肯定是有救的,這才輕輕的點點頭。
“到了京城,你一定要第一時間就去醫聖堂看你的手臂,本少爺陪着你去。”柳清幽轉身回抱紫若葉,輕輕的說道。
見到柳清幽信了自己,紫若葉點點頭,笑着回到,“嗯。”只是她的手臂……不提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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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晚了半個小時……吞我的字。明明有6000的。淚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