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5章

段文鴦率領八百士兵很快進入了青莽城。

經過一番仔細詢問,纔是搞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那十幾個叛逃的士兵並不是什麼正經的軍士,而是之前發配黑水府的輔兵。

這些輔兵來到東勝洲之後,以爲能擺脫罪犯輔兵的身份。

但是,青莽城的旅帥等人對他們依舊是欺壓。

這才讓他們起了叛逃的心思。

“逃走十幾個輔兵,倒不是什麼大問題,就算是不逃走,過上幾年病死戰死,也是常有的事情。”

段文鴦對青莽城旅帥說道。

“是是是,將軍說的對,屬下也是這麼覺得。”青莽旅帥說道。

“不過,這逃走了十幾個人是小事,可是被一同丟失的十幾匹馬,卻是真正的大罪!”

段文鴦語氣頓時嚴厲起來,向這名旅帥繼續說道。

“陛下早已經有了嚴令,在東勝洲上,不管是什麼馬匹,都不能離開我軍控制,哪怕一匹馬,都是不準丟失!”

“你現在這個青莽城倒好,一下子就丟失了十幾匹。”

“這麼大的罪名,你擔得起嗎?”

一聽到這話,這名旅帥頓時就嚇得慌了神了。

“將軍,屬下知錯,請將軍寬限幾日,一定把他們找回來。”

因爲美洲大陸上沒有馬匹,所以劉預對於來這的軍隊是非常叮囑,不準讓馬匹落到那些東勝洲殷人部落手中。

別看這些殷人部落沒有接觸過馬匹,但只要時機合適,他們就是一個個最爲精熟的騎手。

在段文鴦的催促下,數百名軍士們四散出擊,去尋找這些逃走的士兵和馬匹。

經過將近大半個月的追擊,終於是把十幾個人都給找到了蹤跡。

只不過,卻還是有好幾匹馬不見了蹤影。

段文鴦對於這件事情,也就沒有太放在心上。

這東勝洲蠻荒之地,野獸風雪都是常有的事情,說不定,那些馬匹就會很快自己死掉了。

不過,藉着這一次尋找逃兵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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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文鴦他們在距離青莽城不遠的地方,發現了一片滿是莽沙的河谷。

遍地的莽沙,讓所有人都是露出了貪婪的眼神。

只不過,這片河谷的所有者,是附近最爲強大的一個部落聯盟。

這個部落聯盟把這一片河谷視爲神靈棲息的地方,自然是不準外人再踏足。

段文鴦並沒有着急。

他先是派人用一些小匕首、鏡子之類的玩意兒,贏得了這些殷人部落的信任。

然後就是派了一羣人去探查他們的虛實。

這個殷人部落聯盟,其人數足有數萬之多,的確是最爲強大的部落聯盟。

但是,他們沒有盔甲,沒有鐵兵器,沒有弓弩。

對於段文鴦他們來說,唯一的問題就是如何征服他們。

僅僅是簡單的殺戮,肯定是不行的。

在東勝洲這裡,人力可是非常寶貴的。

要是把這些殷人部落都給殺光了,那什麼人去墾荒種田,什麼人去淘莽,什麼人去伐木?

反正,征服這個事情,絕對是急不得。

等到段文鴦從青莽城返回白牛城,在見到殷顯、段匹磾之後。

三個人又是商量了起來。

“要是把這個什麼雄鷹部落聯盟給擊敗,那豈不是就能再控制大概一州之地?”

段文鴦在地圖上標註了大概位置後,殷顯立刻就是做出了判斷。

“不錯,這個殷人部落聯盟佔據了大概一個遼東半島的大小,更是有數萬人之多。”段文鴦說道。

“數萬人?這麼多人嗎?”段匹磾有些詫異。

在這一片蠻荒大陸上,人口密度簡直是低的沒有辦法想象。

幾乎是相當於中原飽經戰亂後的慘狀。

哪怕是一個州能有數萬人,都已經是算是多了。

“可不僅僅是數萬人,根據我的估算,這個殷人部落恐怕人數更多,只不過他們互不統屬,沒有什麼算總數的機會。”段文鴦說道。

“要是把這個雄鷹部落征服,那就不僅是有了土地,黃莽,而是還是有了人口。”殷顯說道。

“不錯,而且我還打聽到,在這個雄鷹部落南方,還有一些風俗不一樣的部落。”

“那些部落不再隨獵物和果實遷徙,而是定居在一處耕地種田,與中原大致相似。”

段文鴦的這句話,立刻是讓殷顯和段匹磾都是來了興趣。

“什麼,種地?”

“這些殷人部落,到底是種的什麼東西?”

他們都是見過殷人部落的刀耕火種的。

別說是他們看不懂種的什麼莊稼,就連許多的殷人也是搞不懂什麼莊稼。

“不知道是什麼莊稼,但是僅僅是說一說,肯定是不同中原的粟米稻賣。”段文鴦說道。

三個人商量了半天,也是沒有搞明白。

這些殷人部落要是種地的話,到底是種什麼地。

不過,不管他們三個人商量什麼。

對於這片大陸上的殷人部落們來說,又是一場浩劫要開始了。

。。。

洛陽,皇宮。

在一片威嚴的鼓樂之中,又是一場獻俘儀式在太廟舉行。

今日獻俘儀式的主角,乃是西域的一方小霸主--匈人部落的幾個頭領。

這些匈人部落,自從叛離了之後,在薩珊王朝和冉氏平西國之間來回搖擺。

時不時的侵掠兩國邊境。

不想再忍耐的冉良,親自率兵直搗匈人老巢。

自匈人首領一下的三成人,都是統統被殺。

除了一些向西北逃跑的匈人部落,整個西域已經是再也沒有人號稱匈人王了。

冉良獻來的這十幾個匈人俘虜,不管是從樣貌,或者是從經歷來說,根本是沒有好稀奇的。

這種毫無特色的獻俘儀式,早已經令周圍百姓們提不起興趣了。

就連劉預在太廟之後,也是不願意再多看一眼那幾個匈人俘虜了。

此時的冉良,已經是率軍擊敗了昔日的盟友匈人部落。

並且征服了從鹹海到裡海之間的大片土地,當地的花拉子模、匈人、尼薩人都是紛紛臣服。

冉良的強勢進攻,立刻就是讓薩珊王朝做出了最爲凌厲的反擊。

新任的薩珊之王親率各僕從大軍十萬人,兵分三路向冉良的地盤發起進攻。

與此同時,薩珊人在東方的反擊,很快就讓王國西部邊境空虛了起來。

作爲宿敵的羅馬帝國,剛剛在君士坦丁一世的手中重新完成了統一。

羅馬帝國對於薩珊波斯的野心,當然不會讓他們放過這個機會。

坐鎮帝國東方的君士坦丁一世皇帝,很快就派出了使節跨過了裡海,抵達了冉良的地盤,並且傳達了想要與他結盟一起對抗薩珊波斯的建議。

不過,這些羅馬帝國的使節的邀請,冉良並沒有權力直接回復。

因爲這些羅馬帝國使節提出的對接人,是大漢帝國的君主,而不是一個大漢帝國治下的封建君主。

所以,冉良這一次獻俘洛陽,也是派人向劉預傳達了此事。

歷史上,漢帝國和羅馬帝國,可謂是兩個東西兩端的至高存在。

但是這兩個帝國,卻是罕有直接的交流,只是在幻想中猜測着對方的美好。

如今總算是有了一個實打實的機會,劉預當然不想放棄。

不過,對於什麼聯盟進攻薩珊波斯的事情,劉預卻是並不怎麼感興趣。

且不說羅馬帝國對於薩珊波斯有沒有優勢,就說羅馬帝國對於盟友的一貫尿性,就讓劉預提不起來興趣。

羅馬帝國的擴張,可以說是與一票盟友小弟分分合合、打打殺殺的歷史。

除了帝國消亡時候的諸多蠻族盟友,前中期的羅馬盟友們都是一個個被他自己給吃掉了。

劉預很快組建了一支使節團隊,同時也是作爲商隊,向西域進發,直接去往羅馬帝國出使。

對於作爲正副使的人選,劉預選擇了侄子劉珣爲正使,‘煉莽術師’葛洪爲副使。

冉良打下的地盤實在是有些太大了,劉預已經覺得有必要再分封一個宗室去西域了。

作爲曾經領軍作戰的皇侄劉珣,自然是最好的人選。

不僅少了一個暗藏的強力宗室,也能在當地振興大漢教化。

而且,作爲皇室子弟,必然能更受到羅馬帝國皇帝君士坦丁一世的重視。

作爲副使的葛洪,則是同樣受到了劉預多重任務加身。

不僅讓葛洪帶領人記錄繪製沿途的風土地理,還要他在羅馬帝國境內廣搜書籍、繪本和翻譯人員。

當然,作爲漢帝國的所有技術秘密,也要做到守口如瓶和對隨行人員的監察。

就這樣準備了足足兩個月,一支一千多人的使團浩浩蕩蕩的向西出發了。

與此同時。

作爲中間人的大漢平西王冉良,此時的日子卻是有些不好過。

卜漢拉城。

自從薩珊波斯大軍開始反擊,對於一些領地冉良主動採取了後撤。

不過,薩珊波斯的凌厲攻勢,很快就是擴張到了卜漢拉城。

這是通往河中地帶的中樞,冉良自然是不能放棄。

不過,這些薩珊波斯前方來的太快了。

冉良派出去的軍隊,還沒有撤回來。

此時的城中,僅有不到一千親兵,剩下的全都是僕從兵馬。

這些僕從兵馬守城尚可,要是出城野戰簡直就是災難。

所以,冉令親自率領衛兵出城反擊,先挫一挫薩珊波斯的銳氣,然後就可以從容守城了。

卜漢拉城外。

面對出城迎戰的冉良,薩珊波斯前鋒將領根本不放在眼裡。

他下令大軍原地休整補充體力,僅僅派出了五百薩珊騎兵進攻。

五百名薩珊騎兵滿懷信心,向着冉良的陣列猛撲過來。

“殺!”

“殺啊!”

隨着一聲聲的波斯語的吼叫聲,五百名披甲騎兵手持長槍從斜前方衝了過來。

“守住!守住!”

冉良手持長槍,在陣列中振臂高呼。

“叮!”

“叮!”

隨着一陣輕響,成片的羽箭向着冉良身上砸來。

因爲今日穿的甲冑齊備,這些羽箭除了造成一片聲音外,根本就是沒有其他傷害。

這些平西漢軍很快完成了堅守,大有不動如山的氣勢。

五百名薩珊波斯騎兵也是不甘示弱,全都是高舉刀槍向着他們撲來。

轟隆隆的馬蹄聲,如同雷霆一般襲來。

“殺賊!”

冉良大吼一聲,身後的數百精銳也是跟着齊聲怒吼。

“殺賊!”

“殺賊!”

終於,五百名薩珊騎兵向着冉良陣列砸了進來。

“嘿嘿,區區幾百東方人,肯定就會一擊即潰!”

薩珊將領遠觀戰鬥,心中已經是做出輕鬆獲勝的打算。

“砰!”

隨着第一聲馬匹碰撞聲傳來,薩珊鐵騎與大漢精兵交鋒了!

“殺!”

冉良手持長槍,穿過前排的盾牌手,向着一名薩珊騎兵狠狠刺去。

這名薩珊騎兵的衝勢,被前面一人高的厚重盾牌擋住,焦急之下根本無從閃躲。

薩珊騎兵揮舞手中的長槍,劈砍着左右刺來的刀劍,根本沒有注意到冉良的長槍。

“噗!”

隨着一聲輕響,長槍如同是毒蛇一般咬中了薩珊騎兵的面部。

“啊!”

騎兵發出一聲慘痛的呼喊,手中的長槍更是瘋狂的揮舞起來。

只不過,劇痛之下的動作雖然依舊迅猛,但是已經是失去了準頭。

左側的一名漢軍士兵揮舞長斧,一下就砍中了他的脖頸。

這名薩珊騎兵頃刻之間停止了一切動作,撲通一聲跌落馬下。

被砍掉一半的脖頸噴射出大量的鮮血。

如同是一個噴泉一樣,濺射了冉良一臉鮮血。

“胡狗,納命來!”

冉良繼續揮舞長槍,只見寒芒飛舞,又是把一名薩珊騎兵的坐騎給戳瞎了眼睛。

受傷的馬匹徹底瘋掉了,高擡起前腿瘋狂的甩動着身軀。

馬上的薩珊騎手滿臉驚慌,努力拉着繮繩,想要控制住狂暴的馬匹。

但是,一切都是徒勞。

高高躍起的馬匹,把這名騎兵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殺賊!”

前排的一名刀盾手眼疾手快,一個俯身躍衝,手中的斬刀看向了這名騎兵的面龐。

“噹啷!”

這名莽騎兵不愧是久經沙場,立刻舉起手中長刀格擋。

漢軍刀盾手見狀沒有絲毫的猶豫,立刻又是一刀砍下。

這名莽騎兵半躺在地上,想要一邊再擋,然後再伺機後撤起身。

哪知道,手中的動作剛剛擡到一半,卻忽然感到小腿一陣鑽心的疼痛。

“啊!”

一聲慘呼不自覺的從口中喊出。

原來,另外一側的一名漢軍長斧手揮舞長斧,一下砍斷了莽騎兵的半截小腿。

緊密的鎖子甲根本擋不住沉重的長斧。

趁此之時,漢軍刀盾兵的長刀也是立刻斬落,一刀結果了莽騎兵的慘叫。

“殺賊!”

隨着一聲聲的怒吼,漢軍步兵依靠前排的大盾和長槍,竟然把來勢洶洶的莽騎兵給迎頭攔截住了。

騎兵在失去了衝勢後,立刻在纏鬥中落入了下風。

大批的莽騎兵見勢不妙,紛紛撥轉馬頭,向着後方撤退,打算重新發起衝鋒。

“放箭!”

王稟見狀,立刻就是一聲怒吼發令。

早已經準備好的漢軍弓弩手,立刻向着後撤的莽騎兵發射手中的弩箭。

莽騎兵雖然渾身上下披掛鎧甲,但是其馬匹後方的防護最是薄弱。

勢大力沉的大漢勁弩,發射的弩箭足以造成殺傷。

“啊!”

“嘶!”

隨着一陣人吼馬叫,撤退的莽騎兵又是扔下了一片死傷。

遠處觀戰的蠻白宗弼,已經是徹底被眼前的場景給震驚了。

“這怎麼可能,漢人竟然有如此大的血性了嗎?”

蠻白宗弼對於漢軍的印象,可是從來這般血性的。

哪怕是上一次輸給了大漢晉王桓溫,蠻白宗弼也是覺得是被對方給陰了,並不是漢軍在勇氣血性上超過自己。

但是,眼前的王稟這數百人,卻是擋住了莽鐵騎的衝鋒。

展示了極爲頑強的血性,讓蠻白宗弼不得不發出驚呼。

“元帥,薩合寧跑回來了!”

旁邊的一名將領說道。

薩合寧,就是剛纔率領五百騎兵出擊的那名莽將領。

蠻白宗弼臉色陰沉。

那個薩合寧一臉不服的跑了過來,下馬磕頭請罪。

“元帥,末將剛纔輕敵了,請元帥再給末將三百人,一定要把眼前這些漢軍殺光!”

在剛纔的交鋒中,薩合寧一下就折損了一百多人。

對於莽人來說,這已經算是重大的失敗了。

“薩合寧!我再給你五百人,再加上現在的三百多人,一口氣把這些漢軍吃掉,否則,要你的狗命!”

蠻白宗弼用手中的馬鞭指着薩合寧,惡狠狠的說道。

薩合寧也是絲毫不慌。

“元帥放心,我要是不把這些漢狗殺光,自己提頭來見!”

薩合寧說罷,就又去招呼了五百名莽士兵。

與此同時。

在太原城頭上,晉王桓溫以及守城的漢軍、百姓等人,都是被剛剛的戰鬥給激發了巨大的熱情。

“哈哈,這個王稟,總算是還有幾分血性!”

桓溫看到王稟率軍擋住了莽衝鋒,而且以極低的損失殺傷了數倍敵人,也是忍不住讚道。

“殿下,王稟這些精銳,雖然桀驁不馴,但是卻不失爲好兵啊。”程咬莽在旁邊也是附和道。

“殿下,快看,莽人又要捲土重來了。”張儀忽然指着遠處,大聲的說道。

只見在莽人陣列中,又是有大批的兵馬來回調動。

“來人,給我擂鼓,給城下的大漢勇士們助威!”

桓溫見狀,立刻衝着城頭上的號鼓手命令道。

“咚咚咚!”

隨着一陣陣響亮的戰鼓聲響起,城頭上助戰的百姓們,也都是跟着發出了一輪輪的助威聲。

“大漢威武!”

“殺光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