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之十四:妖氣現,銀都亂

在全場的觀衆都對號入座之後,大廳四壁照明的燈光同時熄滅,雖然早知如此,但場內還是響起幾聲少女們的低呼,還有“啪啪”作響的巴掌聲——“色狼!”這個自然也是開國之後纔有的新風氣,雖然開放卻被道學先生們指責爲“有傷風化”。

當留勝禮貌地領着少女入座的時候,不知是有意或者無意,留利以及殷玲瓏附近一大圈的座位都被空了出來——出現這種場面倒不是說,兩個人有多麼橫行霸道,相反的是,兩個人都是在楚國都城的人物之中,名聲好的讓王族都要嫉妒的程度。只不過兩個人久在盛名之下,並不知道自己在銀都的人望之高實在太極,讓平常人在他們的面前都產生了一種油然而生的仰望的感覺,生怕失禮而不敢十分接近。

“我們這樣……是不是有點……”心裡很是覺得過意不去,殷玲瓏稍一猶豫就開口詢問身邊坐定的留利,“這樣子……不太好……”

“嗯,小玲你說得對,不過這怎麼說也算是別人對我們倆,呃,我們的一番心意……呃,我們倆個也不能太過拒人於千里之外。”這話裡話外已經透露出了一份心意,

坐在最前排——這是工作人員強烈要求的位置,說是可以提升演員們的士氣云云——的留利和殷玲瓏兩人各自故作鎮靜地看着臺上的《鳳求凰》。

美好的時間常常都是很快就過去了,臺上的《鳳求凰》大團圓結局之後,循例男女主角一起走到臺前,齊聲高祝:

“祝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

大舞臺兩邊的帷幕,在後臺工作人員的配合下隨之緩緩閉合——

整個大劇院一片寂靜,靜得讓人只聽到一陣沉重的呼吸聲——不知是哪個有心人突然高聲叫喊:

“我們銀都堂堂的十俊之首•‘天才中的天才’向絕代雙驕之一•‘玲瓏仙子’告白吧!”這個不知道是哪個在場的好事者,突然腦中靈光一閃,猛地吼了出來。全場不過靜默了短短几秒鐘,隨即引發了一陣蓋過一陣的歡呼聲——估計那個好事者這一輩子都沒有這麼風光過:誰能比我更醒目(楚國方言:精明)……這一次的大場面足夠自己回去吹個十年八載的了……我的子孫輩也會以有一個撮合了當年銀都金童玉女的祖父而驕傲的!

“告白!”

“告白!!”

“告白!!!”

——局面可謂是一發不可收拾,全場的戀人們鬨動起來,熱血直衝腦門之餘,莫不是這樣的想法:如果今天自己錯過了親身經歷這一次楚國銀都“金童玉女”二人,真正成雙成對的瞬間,想必百年之後也是會死不瞑目的。

“……啊……”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的場面,讓一個完美的天才中的天才也難免怔了怔。彷彿一瞬間就成了一個啞巴,留利張開嘴卻半個字也說不出來,在衆人整齊如一的歡呼聲浪之中,只是輕柔地拉起不知所措的少女玉手站了起來。大劇院的燈光也應景地熄滅了原本因爲戲劇結束而打開的照明燈光,繼而把燈光聚焦在兩個玉人的身上——越發顯得二人渾身光芒四射,可謂是光彩照人,一瞬間成了簡直讓人無法直視的存在。

“阿利笨死了!”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局面的影響,從站起來就一直低着頭不說話的少女,很突然地吐出了這麼一句沒頭沒腦,言外之意卻明白無比的話。

“小玲!”只要不是笨蛋聽到少女的話,又怎麼會還不明白少女的心思,而更何況站在少女面前的這一位美少年,還是公認的天才中的天才。

根本就是欣喜若狂的留利,說話間立即底氣十足地流利起來,鼓足了心底最大的勇氣,開口就是最最經典的三個字:

“——我愛你!我會永遠守護你!——小玲……你……願意接受……我嗎?”

後半截的話和前面半截話相比就顯得吞吞吐吐,有點不夠乾脆,卻也說明了此刻的留利,正處於有生以來最爲緊張的那個時刻——全場都是大氣也不敢出的紅男綠女,也都是不約而同地抿脣閉口靜了下來,屏住呼吸將視線聚焦在天造地設般的兩人身上。

“我……我……”殷玲瓏只覺得喉嚨裡不由自主地哽咽着,就是不肯幹脆地說出配合留利最最經典的三個字的三個字,“……我……我……”

伴隨微微開合着的櫻脣,殷玲瓏眼中含着晶瑩欲滴而惹人憐愛的淚光——在淚光帶來的一片朦朧中,英偉不凡的弟弟似乎漸漸變成了一張大衆臉再配上一雙死魚眼的兄長——阿勝哥哥!

“嗷——嗚——!!”突如其來的一聲野獸的嚎叫,很不合時宜而且毫不客氣地打斷了殷玲瓏那可謂是萬衆期待的回答,也打破了這一刻幾乎永恆的羅曼蒂克——

“妖氣?”在場的衆人之中,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人,就是身手毫無疑問第一的留利,毫不猶豫地順手一把抱起面前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殷玲瓏,縱身一躍跳開幾十步外,“大家不要慌!按照順序來一個個走出劇院!”

“轟!”一個單單是手腕就比平常人的腰身還粗的拳頭,從上而下直接一舉擊穿房頂,重重落在了留利剛剛離開的位置——這種根本就是非人型號大小的拳頭,顯然不可能是人類所能做到的。

“妖怪啊!”

“怪物啊!”

——沒有絲毫猶豫和預兆,一對對的男女就像是無頭蒼蠅般亂作一團剪不斷理還亂的亂麻。現在大劇院的大廳內絕大部分人,真正是雞飛狗跳還要再加上狼奔豕突也不足以形容其萬一,而慌亂這種應景的負面情緒,也趁機彷彿今年的流行性感冒提前爆發般迅速感染在場的情侶們:

“阿強!救我啊!”

“蘭蘭!你在哪裡?”

“阿妹!我來救你了!”

顯然慌亂的人羣並沒有能夠聽從留利指示的能力,卻也奇怪地並不吸那個從天而降的巨拳注意,只見那個已經證明了自己威力的巨拳緩緩舒張,徑直轉向抓向一旁抱住殷玲瓏的留利——看那種堅決的程度,不像是隨意爲之,而像是早有預謀的樣子。

“糟糕!這是一場有目的的襲擊嗎?還是說——是那些妖孽下的手……還是哪個國家……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了!小玲的安危纔是最最重要的……”美少年看起來並沒有把有意包抄過來的巨手放在心上,雙腿屈伸間只不過稍一發力跳到了一邊,輕鬆躲過了看似笨拙的巨手。而猶自思考着的留利,略一躬身迅捷地讓過了巨手突然加速伸過來的捕捉。

“快放我下來!——我可以照顧好我自己,你快點去引開這個大傢伙,不然大家都可能會受傷!快啊!”憂慮都寫在臉上的殷玲瓏說着自己掙脫了留利的保護,跑向混亂的人羣,“大家都不要慌!不要亂!讓女孩子先走!”在不知不覺的努力救場中,殷玲瓏儼然成爲了現場的臨時指揮員。在好幾個好心人的幫助下略略安撫衆人,並指揮衆人開始有序地撤離現場。

“殷仙子!您也走吧!這裡有我們就夠了!”出於男性的尊嚴或者是純粹的好心腸,一個滿臉擔憂男生關心之意溢於言表,提出了其他幾個男生也想說的建議。

“對對對!”

“這裡有我們幾個在就夠了!殷仙子您還是先行一步吧——留少俠已經開始引開那個妖怪了……”

其他幾個好心人也是這般出於關心地勸告着殷玲瓏,畢竟讓一個女生處於最危險的位置,實在不怎麼合適也不符合幾個男生心中的本意。

“小玲!小心!——住手!”雖然一直在挑釁來襲的妖怪,但是眼看自己已經是來不及衝過去,救出被那個威力驚人的巨手盯上的小玲,留勝可謂是心急如焚,想也不想地施展了當日與哥哥比武的時候使出過的招數——衝擊波的速度不管怎麼說總要比人的的速度要快。

“碰!”威力足以開金裂石的衝擊波,也只不過令巨手伸向去殷玲瓏的方向偏移了一點——卻也足夠留利發力踏碎地板直衝過去,搶先一下子就抱起驚慌中的殷玲瓏,踏着附近涌動的人頭跳出了劇院——抱歉了諸位!不過這個妖怪的目標應該不是普通人才對,我還是把小玲帶出這個大劇院先再說——

帶着要驗證自己猜測的想法,留利不再遲疑地抱緊懷中佳人一低頭猛地衝破了大劇院的木牆——

“這個傢伙的目標似乎……難道真的是小玲?這個膽大包天的妖怪!——我留利在此難道還會讓你的奸計得逞嗎?!”帶着這種想法的留利高聲安撫人羣:

“大家不必慌張!這個怪物的目標只是我而已!大家留在原地不要刺激它!——我來引開他!”安撫衆人的同時,留利已經在殷玲瓏的尖叫聲中看清楚來者:

一頭從頭到腳即使是彎腰弓背,身高也在三十尺(十米)以上的龐然大物。這個有着類人外形的龐然大物,長着一顆三分像人七分似鬼的猙獰面孔——仔細一看卻是一副青面獠牙的兇暴猿猴模樣。一身漆黑如夜的毛色更在雜亂的燈光中顯出一種危險的油亮,尤其一雙放射出強光的青光眼更加是駭人可怖——已經有好幾個膽小的女生,在被這一雙魔眼的餘光掃過之後,嚇得是面無人色,其中一個還直接暈了過去。

“這是……大力巨猿?!”在天下間數一數二的師門中修行,眼界可以毫不客氣地說一句見多識廣的留利,已經認出了眼前的巨大妖怪:回頭稍稍觀察了一會兒就得出了驚人的結論——曾經的那場大動亂的禍根與巨猿關係匪淺,而天下之主的周廷衰落也正是從那時候開始。

繼續抱緊懷中佳人在屋頂上進行超人般的跳躍,淡淡的氣層猶自護着佳人上下週身,留利這是要把怪物引誘向不遠處,早已經是人去場空的花街廣場而去,

“可是……巨猿一脈不是都被軟禁在花果山的水簾洞嗎?傲來國那些傢伙是怎麼搞的!怎麼會讓一頭巨猿出現在這裡……——而且還是號稱在暴猿一脈之中,貼身技第一而且最難纏的大力巨猿!”剎那的心思百轉之外,留利還在閃避着兩隻不斷擊碎他落腳點地面的巨拳,很快,被預定爲戰場的花街廣場就到了——這時候人羣早早就已經在“及時趕到現場”的有司官吏指揮下疏散了,偌大一個花街廣場彷彿就是特意留給留利與巨猿作戰之用。

“小玲!你等一下趁我和這巨猿打起來的時候……”留利輕手輕腳地放下殷玲瓏的時候,低頭在少女耳邊柔聲囑咐。

“不!我不……”所謂關心則亂,知道了留利要替自己爭取逃跑的時間,殷玲瓏本能地開口打斷了留利的話——

“玲瓏!聽話!——你在這裡我怎麼可能專心對付這頭妖怪?——快走!”沒有絲毫遲疑地運起溫柔的氣息,一掌將殷玲瓏整個人在半空中送出了幾十丈開外,“——走啊!”人生第一次向着殷玲瓏咆哮了,留利緊張地顧着渾身顫抖着遠去的身影,只不過是一個稍稍不注意,就被一隻已經扇過來的巨大巴掌,一下子給整個人扇飛到半空中,“走啊!——難道你想看着我被這妖怪打死嗎?”有生以來第一次對意中人怒吼,竟然是發生在這種情況下,留利突然覺得真是諷刺極了。

“阿利!”用盡全力喊了一聲之後,殷玲瓏灑下不可抑制的串串晶瑩,強迫着自己轉過身子邁開步子跑起來——自己果然只是一個累贅。

“嗷——嗚——!”眼看最最重要的“獵物”就要逃走,巨猿拔腿就要追上去——卻是奇怪地怎麼也挪不開粗得堪比樑柱的大腳丫子。

巨猿低頭一看,原來是渾身襤褸的留利兩隻手抓住了巨猿濃密的長毛,阻止了巨猿的行動。

“嗷——!”威脅的低吼也無法動搖留利絲毫,巨猿一雙沒有眼白與瞳孔只是一片漆黑的魔眼死死地盯住腳邊相比自己的體型而言“微不足道”的小東西。

發現無法“和平解決”的巨猿當即一掌壓向腳踝邊上的留利,比巨猿手掌本身要快得多的大氣壓帶起了尖嘯的破空聲——可以想象其威力絕對不會比三品高手的差。

“着!”留利毫不猶豫地迎難而上,心裡面只想着怎樣爲殷玲瓏的逃離爭取更多的時間。

“嗚——!”自己一時輕敵而被“小東西”趁機擊退了自己的手掌,加上感受到了一陣久未品嚐過的疼痛感,真真正正被“小東西”激怒的巨猿再也沒有什麼顧忌和遲疑,手掌迅速變拳亂轟腳邊來回跳動的小東西,“吼——吼——!”

“轟!”亂轟之中突然冒出一記威力無匹的重拳,重重地轟向留利所在的地面,當場砸出了一個五六步方圓的深坑——看起來足夠活埋兩三個留利還是綽綽有餘的。

“好……好快的直拳……”即使閃過了超過了人類限度的這一記直拳,但是其中所表現出來的實力,讓留利明白了對方並不是普通那種四肢發達而頭腦簡單的蠢物,若不是留利有着五品高手的絕對實力做基礎打底,肯定會被這突襲的一記重拳打成肉醬無疑——留利甚至有種奇怪的感覺:這個怪物剛纔似乎只是想趕走自己而已,到了現在也並沒有真正要傷害自己的意思。就是這一記重拳也是在最後關頭臨時緩了一緩,雖然即使沒有那一緩自己其實也是可以躲過去那一記重拳的……

“利利!蓮蓮來助你一臂之力!——玄冬武館•必殺•天羅地網鞭法(改)!”不知道什麼時候匆匆趕到的冬碧蓮,一出手就是傾盡自己全力的最強攻擊。當即好一片漫天飛舞的鞭影,這一次出手顯然相較初登場的時候要強了不止一兩點——要是普通**品上下的武者捱上這一頓鞭子(某少爺:讓我來挨吧!),不死也得脫層皮——可是打在巨猿的大腳丫子上,卻連體表上油光水滑的毛也沒有掉一根。

“嗷!”巨猿只是不耐煩地微微用食指那麼一撥,實力實實在在是不濟的冬碧蓮,就整個人打橫着並不悽美地被掃到了高空之中——可見這頭巨猿的實力之強悍,無愧於出自暴猿一脈的名號。

“冬二小姐!”一個早已經有了準備,因此緊隨冬碧蓮其後及時出現的身影,幾個縱身藉着藉着街道房屋的陽臺,飛身跳到半空抱住正在急速掉落的冬碧蓮——正是見狀出手相救的留利本人。

“利利……你果然是深愛着蓮蓮的……可是蓮蓮也深愛着勝勝……蓮蓮現在真的是不知道怎麼辦纔好……”懷中佳人昏迷中還在悽美地自言自語,對於留利神經而言,其言語的殺傷力猶在巨猿的巨拳之上:話說,現在不是說這種事情的時候吧!?況且在這種情況下無論是誰都會出手相救的吧!冬二小姐你要感慨也要挑個好一點的時候啊!

“二小姐!——看本少爺替你痛毆這頭和某廢材一樣醜陋的妖怪出氣!必殺•冰之咆哮拳!”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平正弦,一眼看到冬碧蓮受傷之後,也發了狠地使出全力。頓時無數寒氣逼人的拳影同時攻擊巨猿作怪的右手。

“嗷——!”不知道爲什麼,巨猿收回了抓向留利與冬碧蓮的巨手——看起來似乎是……不願意碰到那些根本不可能傷到它的凍氣拳影。

“好樣的,平兄!你先幫忙牽制一下它!我需要時間喚醒冬二小姐!”一躍跳開到遠處的留利,因爲抱着昏迷中的冬碧蓮而無力還擊巨猿攻擊的巨手。

“明白!看本少爺的必殺•冰之咆哮拳!”全力施爲的平正弦,竟然打出了一陣蓋過一陣密密麻麻拳頭般大小的冰雹雨——由虛無的凍氣而凝聚成實體的冰雹這可謂是不折不扣的超水平發揮了,讓平正弦的信心剎那間空前高漲:看見沒有!本少爺也還是有爆發的潛能的(激動萬分地)!

“嗷——!”巨猿從掌心翻過來,略作防禦的手背即使被冰雹擊中,也並沒有造成什麼傷害——如果是一般人被擊中自然會倒地不起,甚至就此長眠了也是很有可能的。然而擊中巨猿手背的冰雹,卻全部在一瞬間被不知名的力量給全部汽化了。

被激怒的巨猿裂開滿口尖牙的血盆大口咆哮着,向呆滯狀態中的平正弦張開了足可以塞入整整好幾個人的口中,吐出一團肉眼隱約可見的扭曲的氣流——正是強大妖怪利用咽喉發動的最爲常見的音波類——人類稱之爲“妖魔的咆哮(咆哮彈)”

“不好!”剛剛想要灑一下廣場中央噴泉的清水在佳人臉上,以喚醒這位冬二小姐的留利見狀,身體下意識地直撲過去救人。

與此同時,巨猿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出簡直就是一個火車頭的巨拳——似乎是嫌用咆哮彈震碎敵人都還不解恨,還要加上一隻足以砸扁平正弦的巨拳。

“啊——!”被飛身直撲過來的留利及時撞開大老遠,滾到一邊去的平正弦終於清醒過來。

捨己救人的留利則很不幸地被巨掌趕在咆哮彈之前罩在掌中——“啪!”的一聲咆哮彈反而打中了巨掌背部。

“利利!”冬碧蓮坐在不遠處剛剛清醒過來,就看到了利利被即將被“捏碎”的恐怖一幕,只來得及喊了一聲就又暈倒在地。

“不對!?這個怪物並不是想拍扁平兄?……而是想要……保護平兄?”從收回的巨掌陰影中活下來的留利,覺得實在很迷惑,會替別人着想的妖怪——那樣的妖怪還是喪失本性的魔化者,還能夠稱之爲妖怪嗎?

巨猿全身稍稍停頓了一下,搖了搖頭才下定決心般拔腿就要去追殷玲瓏。

“……如果是爲了小玲的話……即使是更加卑鄙的事情……我留利也會毫不猶豫地去做的——給我倒下!妖怪!”強迫自己在巨猿的背後出手,其實連留利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是:自己的身體以出自一個武術家的尊嚴,還是下意識地壓抑了自己最高水準的攻擊技•無影衝擊。

“嗷——嗚——!”不說留利特意高呼,還有必然的氣息波動,絕非無腦蠢物的巨猿,及時轉身豎起雙臂護住正面,硬生生地承受了這一擊有着莫大威力的衝擊波——遭到留利的明襲,巨猿似乎真的被激怒了,嘶吼聲中透出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覆蓋全場。

“擋……擋住了……”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是事實的殘酷依然讓留利當場呆住了,連話也說不利索了。要是這個龐然大物沒有擋住留利這一擊,留利有至少八成的把握可以擊倒這頭巨猿巨猿——

憑着以往對抗妖怪的經驗,留利原本以爲這頭雖然是出自大名鼎鼎暴猿一脈的大力巨猿,也會毫不例外地一陷入戰鬥的狂暴狀態,就完全失去自身防禦的意識——絕大多數的低等妖怪甚至許多中等妖怪都是這種情況——繼而留利就可以有各種堪稱巧妙的手段,足以收拾這頭龐然大物的巨猿了。

以往,留勝就是因爲與之對戰的妖怪,有着這種不知好賴的天然秉性,才得以消滅了許多硬實力在他本人之上的強大妖怪……讓留利大吃一驚的是,這一頭大力巨猿竟然能夠剋制妖怪可謂是天生的戰鬥狂熱,看來大力巨猿果然不愧是出身於有着“妖怪中的霸主”之稱的暴猿一脈。大力巨猿已經是有着此等不弱於甚至是猶勝於人類的智能,那麼暴猿一脈的王者•天生石猿豈不是……

“爲了小玲!”值此關乎許多平民百姓(以及意中人)生命攸關的生死關頭,沒有多想下去的留利咬了咬牙,施展出令還躺在遠處地面上的平正弦目瞪口呆的功法,“完全催化•100%!”——正是當日兩兄弟對戰中哥哥留勝所施展過的,用以瞬間暴漲功力層次的神秘功法——這個留利果然是屬於“非人”級別的存在啊,別人的功法只不過是看過一次就可以施展出來了?!本少爺在他的面前也用了不少本門的功法、招式之類的……不妙啊!

無視於遠處某少爺的心聲直白地泄露出來,僅僅一瞬間,留利的功力就彷彿蓄勢已久的火山爆發般從體內劇烈不已地迸發出來——最明顯的外在表現就是:留利身上根本就壓抑不住的,泄露出空前耀眼的旺盛氣焰。

——就像是留利在一瞬間披上了一層氣焰保護層,而由於這一股太過強大的氣焰,甚至引動了附近天象的變化:原本已經被戰鬥的餘波驅散了烏雲的萬里夜空,立即產生了雷鳴電閃——這正是凡人強大到破壞天地之間氣的平衡,進而觸犯天顏的前兆……

無法置信的景象與感覺刺激之下,平正弦硬是拖着傷痕累累的身體站直了,眼睛幾乎就要突出眼眶:除了師父當年爲打擊自己的傲氣,展示出來的那一次短短的幾十息時間不算之外,自己真的是第一次親眼看到師父以外,可以引動天象變化的強者……

根據無數前人專門的研究總結,師出名門的留利自己也十分清楚,一位全力施爲的三品或以上的高手,往往會因爲過於強大的氣息,而破壞局部的天地之間•氣的平衡,繼而招致無可避免的天怒。——最好的方法莫過於立即收回外放的氣息,也就是壓抑住自己的功力在一定層次(通常是四品)以下,天地之間•氣的平衡自然就會很快恢復;如果堅持要施展自身的全部功力,則天地間氣的不平衡就會加劇,達到一定程度的不平衡之後,只不過是警告性質的天怒就會演變爲懲戒性質的“天劫”,作爲對破壞平衡者的懲罰。在無與倫比的天威面前,即使是所謂的一品高手也不過和螻蟻一般別無二致——古往今來不知多少試圖超越極限,挑戰天威的超一品高手,都以生命爲代價證明了這一點。

深知現在是時不我待之際,留利已經顧不上體驗到於自己之前可謂是天上人間的一品高手實力而喜悅,立即擺開架勢就要進攻莫名地靜靜等候多時的巨猿——

“拳•無影!”整個人跳到巨猿正面的留利,毫不客氣地打出普通的三四品武者也無法看清的快拳——可惜全打在了再次擋在正面的巨猿的前臂上。

“不行!這樣下去不用這頭巨猿動手,即將降臨的天劫也會……”一邊想着辦法思忖着對策,留利一邊停留在空中持續以無影拳連擊,或者說是牽制看起來一直都只是防禦的巨猿,最後還是一咬牙,回頭向剛剛從震驚中恢復過來的平正弦大聲地囑託,“快帶上冬二小姐離開這裡!——如果可以的話,找到小玲,替我保護她!謝了!”

“不用你說本少爺也會這麼做的!——玲瓏也交給本少爺吧!本少爺就先向後戰略轉移一下下啦!”就在留利剛剛開口的時候,平正弦已經一抄手抱起昏迷中的冬碧蓮狂奔着離開了——

“還真是一個‘實在人’啊——誰準你叫小玲做玲瓏了啊?不要那麼自來熟啊!【咇——咇——】(作者聲明:應廣大的利利迷要求,故此屏蔽了有損形象的字詞)!”

“嗷——!”巨猿的一聲長嘯間,緊隨而來的是一雙猛撲過來的巨爪——一瞬間留利產生了一種感覺:自己似乎是在和一個身手不凡的武者比武,或許應該說是“錯覺”更爲恰當一些……在今天遇上這頭大力巨猿之前,留利從來沒有想過天下間竟然會有能夠習武的妖怪——這個世界果然是無奇不有。

驚訝的感覺並沒有絲毫阻擋留利,一腳輕巧蹬着蹬着巨爪的邊沿借力跳開,留利在半空中忽然心生警惕:“不好!——中計了!”

巨猿伸出的巨手半途忽然轉向,並在加速的同時,一把抓向因爲招式用老而導致無法變向的留利,一下子就重重地用半攏的手掌,把留利整個人都給完全罩住壓在地上——於是留利的氣息被巨猿冒出黑亮氣息的巨手完完全全地隔絕了,空中已經凝聚了幾分的烏雲也漸漸四散開去……

當巨猿收起手上的黑亮氣息,猛然翻開巨手的時候,露出的卻不是一灘被壓得粉碎的肉醬——而是安詳地閉上眼睛昏了過去的留利。

“阿利!”這一聲焦急的天籟之音,卻是半途折回來的殷玲瓏,在不遠處向着情況不明的留利呼喚。

“嗷——嗚——!”興奮乃至亢奮的巨猿,禁不住地用一對巨拳捶打胸口顯示着自己心情的愉悅。

“你這個大塊頭的目標……果然就是我一個人……反正那個傢伙就是討厭我了……如果我被怪物抓走的話……那個傢伙也不會傷心的吧?”傻傻地想着跟當下的情況沒有多少關聯的問題,殷玲瓏呆呆地站在原地一愣一愣的,任由巨猿輕舒巨臂,竟然是無比溫柔地握住了小仙子整個人。

“玲瓏!”已經安置好冬碧蓮,並一路尋找過來的平正弦終於還是及時趕到,看見巨猿興奮地單手舉起殷玲瓏,像是一個小孩子在炫耀最新愛的玩具般揮舞着——

“放下玲瓏!”看見可怖的一幕——銀都小仙子慘遭巨大金剛擄掠——被嚇得肝膽俱裂的平正弦,已經是顧不上自己對巨猿的害怕,奮不顧身地迅即提氣,高高跳起就是直撲巨猿,妄圖能夠從自己絕不可能戰勝的存在的手中奪回佳人——

“不要!很危險!它只是想要我一個人而已!不要再刺激它了!”即使自身還是處於被一隻大金剛擄掠的狀態,殷玲瓏還是發自內心地不希望有人會因爲自己而受傷,“再刺激它就很難控制了。”

“——這不是‘刺不刺激它’的問題吧?!誰會眼睜睜地看着一隻大金剛搶走一個大美女啊!不要把電影和現實相提並論啊!”雖然感覺到了佳人溢於言表真真切切的關心,可是也證明了自己並非佳人心目中理想的救美英雄。但平正弦還是堅持着不願意像是喪家之犬一樣夾着尾巴逃走——那和苟且偷生的螻蟻有何區別!本少爺即使不是生得偉大,至少也要死得燦爛!爲了小玲這樣的下凡仙女而死……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達成了本少爺兒時所立下的宏願——“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嗷——!”因爲捕捉到了心儀的目標而興奮得手舞足蹈,巨猿終於還是注意到了撲面而來的平正弦,低頭向着正衝過來的平正弦,張口就是一發明顯比剛纔的那一發要削弱了不少的咆哮彈,被強行扭曲的氣流夾帶着依舊是黑光油亮的氣息,毋庸置疑地打落了算得上是蚍蜉撼樹的平正弦。

“啊——!”被交纏着巨猿妖氣的衝擊氣流重擊擊中的痛苦,遠遠比不上平正弦心中無法(或者說無法發揮作用)拯救殷玲瓏而生出的內心煎熬——完了!小玲……對不起……留利……我沒有做到……我……果然還是不夠強……太弱了……本少爺現在實在是太弱了!

帶着人生中第一次悔恨得寧可死去的感覺,即將昏迷過去的平正弦眼簾中,只是映出巨猿帶着臉上梨花帶雨的殷玲瓏(是爲本少爺而流還是……當然是爲了留大天才啦),幾個跳躍就消失在視野之外(到底是要把小玲給擄到哪裡去)……然後就是眼前一黑,什麼也不知道了。

當巨猿擄着銀都小仙子在所過之處留下滿目瘡痍的地面,消失在銀都只能對付普通妖怪的護城禁制圈之外後不久。一個婀娜的身姿帶着一批勁裝武者匆匆趕到了現場——正是做好萬全準備而打算來接應冬碧如本人。同來的則是冬碧如麾下,臨時從玄冬武館的楚國銀都分館召集而來的一批好手,都是些功力在七品以上的高手,林林總總也有上百人之多。這一批人馬並不多,可也已經是傾盡了冬碧如的所有努力所湊齊的戰鬥力——就是用來攻城拔寨也亦無不可的。

“即使用上最快的速度,還是來遲……”冷冰冰的語氣中,絲毫顯不出什麼遺憾的味道來。而周圍的下屬武者也都是對眼前的上司略爲了解,知道是大小姐本人習慣使然——大小姐的冰山美人之名早就是天下聞名的了。

“大小姐……要不要我們追上去,要是趕上了就趁機……”一個自恃有點地位的中年男子——他吳文俊可是銀都分館的館長兼第一高手——走上前半步,輕輕地開口詢問年輕貌美得可以做自己女兒的上司。

“死掉……如果你們追上去的話,只有這個結果……或者更糟。”仍然在觀察着四周情況以期發現什麼蛛絲馬跡,冬碧如一開口並沒有絲毫的遲疑,很肯定地說了嚴重打擊了自己下屬身心的話。

“大小姐!我們這裡可是有一百一十四位平均七品以上功力的高手在場!這樣強大的一股力量……要是讓本人統一指揮,已經可以在野外打下不知道多少個的寨子了!”對於上司毫不客氣而且不知好歹的話,吳文俊傲然地用絕對可以實現的舉例,婉轉地反駁這個看起來只有年輕貌美作爲資本的上司——畢竟只是一個半大丫頭罷了……根本就不清楚她自己現在手上掌握着的是怎麼樣強大的一股力量!要是讓自己來掌握這一批人馬……野外那些野人之中據說也是有不少野性美的美人存在的……

“如果你以爲自己再加上現在的人馬,就有勝過我師父的實力……那我也無話可說。否則追上去就只不過是送死,而且還會死得很難看。”說話還是一點也不客氣,冬碧如揮手示意幾個勁裝武者分別負起平正弦和留利,“……小心一點,現在你們的肩上扛着的,白衣錦袍的是本門宗師首徒•大秦的練武天才•平正弦,而另一個海外T恤加上牛仔褲的則是銀都十俊之首的留利。”

於是馬上就有十幾個在場的女性武者搶着要接過兩個人,原本的兩個男性武者也只好訕訕地退下:我們倆只不過是好男不跟女鬥……絕對不是嫉妒那兩個超高人氣的美少年啊!

“平正弦少門主?留利大人?”得知躺倒在地上的兩個美少年身份如此之尊貴,吳文俊也是有點驚慌失措:雖然自己也算是銀都裡一號有頭有臉的人物,可是和眼前兩個美少年一比就什麼都不是了!兩個都是達到了五品的高手中的高手,自己這個三十好幾的老大粗也還不過是在六品與五品之間徘徊而已,至今沒能真正踏上五品這個練武之人一生中至關重要的臺階。

想想連少門主和留利大人這等英雄人物都已經是折戟在前,自己和一百來號才堪堪七品的傢伙也不過是去送菜而已……幸好沒有一時衝動,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啊——自己的黃臉婆和臭小子還在家裡等着自己回去吃宵夜呢!

只是用眼角瞟了一眼,冬碧如也不管這個野心勃勃卻沒有與野心相稱才具的下屬,在心裡面是怎麼樣的後怕在蔓延,震懾下屬不軌之心的目的確實是已經達到了。沒有再費任何心思,冬碧如開始考慮接下來的對策:楚國的首都出了這麼一檔子事……想必朝野都要或大或小地地震一次,即使自己不爲大秦那在一個世紀以前就已經變得遙遙無期的天下霸業,也要爲了武館的擴張着想……

PS:寫到這裡,稍稍思考過的書友自然看出來了一些不該看出來的東西咯……要是所有的書友都看不出來就好了orz……循例請各位書友看在額們努力爆發的面子上,多多支持一下額們不鳴驚人這個新人加小白吧!

其之十一:回憶&煎熬其之五:開打!其之二十三:廢材都是下半【咇——】動物其之七:勝之無味其之二:廉價房的宮殿其之一:銀都學院的廉價房其之四:禍從口出其之七:花的綻放其之三十四:父子關係總是出人意料其之十三:無題(二)其之十:爲愛割愛其之二十二:血色&閃電其之十八:壞事總是要成雙其之三:有家歸不得其之三十六: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尤其是當這個士是一個天才的時候!其之三十五:大叔的禿頭不是禿頭……而是光頭!其之十七:突發事件在反應過來之前總是很混亂其之二十一:禁慾主義者(僞)其之七:花的綻放其之三十七:神童能打是很正常的其之三十四:父子關係總是出人意料其之十五:善後其之二十一:禁慾主義者(僞)其之十二:無題其之十三:無題(二)其之二十三:手續&相遇其之二十九:對手不知不覺中就會進入了你的腦海其之十八:壞事總是要成雙其之三:有家歸不得其之一:男人,愛她就要說出口!(3)其之十六:意外總是免不了其之五:開打!其之八:綻放的熱情其之二十二:血色&閃電其之九:欲愛不能其之八:百寸剛可化繞指柔其之六:平局其之十四:妖氣現,銀都亂其之一:銀都學院的廉價房其之五:測試的雙子破壞神其之十:爲愛割愛其之九:熱情的歡迎其之十六:意外總是免不了其之三十一:糕點店的總店和分店的手藝很可能有差距其之二:衝動是魔鬼(1)!其之四:女王的接見前測試其之三十三:可以自由選擇什麼時候上課是學生的夢想其之三:有家歸不得其之六:平局其之十二:無題其之十七:新人出場其之二十三:廢材都是下半【咇——】動物其之五:測試的雙子破壞神其之十四:妖氣現,銀都亂其之二:廉價房的宮殿其之三十五:大叔的禿頭不是禿頭……而是光頭!其之十:爲愛割愛其之三:宮殿的公主or女王其之九:欲愛不能其之六:雙子破壞神的花其之八:綻放的熱情其之十四:繼續無題其之二十一:戲弄&對手其之三:有家歸不得其之二十九:對手不知不覺中就會進入了你的腦海其之二十八:剛剛來的新生怎麼可以爲了出風頭而搶答老師的問題咧其之十七:突發事件在反應過來之前總是很混亂其之二:衝動是魔鬼(1)!其之二十:英雄&童家其之八:百寸剛可化繞指柔其之六:平局其之九:欲愛不能其之三十:當睡醒的時候最希望有一杯白開水放在眼前其之十二: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其之三:有家歸不得其之十三:金童&玉女其之十四:繼續無題其之六:平局其之一:銀都學院的廉價房其之二十二:血色&閃電其之四:女王的接見前測試其之二十五:陽光也會有被討厭的時候其之十五:主角總是死不了其之十二:無題其之二十二:血色&閃電其之九:欲愛不能其之十:爲愛割愛其之二:廉價房的宮殿其之二十三:廢材都是下半【咇——】動物其之二:廉價房的宮殿其之二十八:剛剛來的新生怎麼可以爲了出風頭而搶答老師的問題咧其之四:女王的接見前測試其之三十四:父子關係總是出人意料其之十二: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其之十五:善後其之八:百寸剛可化繞指柔其之十三:金童&玉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