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瓊這夥人在密謀着如何救出程咬金等人的計劃的時候,蘇白這邊也並非是無所事事,也同樣發生着一些事情。
驛站內,廳堂中。
今天蘇白出奇的並未坐在主位之上,而是坐在了左邊的第一個位置上,主位上座的另有其人。
那人正是歷城的縣尉,姓王,是今日劉武周派去通報之後而來的,與其一同而來的還有幾十位縣衙的捕快。
歷城爲齊郡的首府,歷城縣尉掌管一城緝盜、追捕之事,品級上和蘇白這個校尉來說應該是差不多,不過因爲文武分列,難以細緻區分。
不過眼下驛站中蘇白先到,雖是客居於此,但是這王縣尉也並非此地主人,竟然佔據了主位,倒有些欺客的嫌疑。
不過被人佔據了蘇白此刻臉上沒有半點的不悅,臉上甚至還掛滿了笑容。
“王縣尉,還請滿飲此杯。”他對着此刻正佔據了主位上的那個王縣尉端起了酒杯。
王縣尉見到蘇白舉杯,也端起手中的酒杯:“共飲,共飲。”
不過不同於蘇白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他只是稍微淺斟低酌了一番,就將剩下的大半酒的酒杯再次放在桌上,並未有一點想要將其喝完的意思。
見到其人如此動作,堂內的其餘人,無論是尉遲恭還是其餘旅帥,甚至就連劉武周的眼中都不禁浮現出怒火,因爲其人此舉不但是對蘇白的無禮,也是對他們的輕視。
看着幾欲起身喝罵的尉遲恭,蘇白用眼神制止了他們的舉動,不但沒有因爲那王縣尉的舉動有任何不悅,反而笑容更甚了幾分。
一時間,堂內杯光籌措,歡歌笑語不斷。
許久之後,衆人飲罷。
“蘇校尉海量,本官甚是佩服啊!”那王縣尉對着蘇白開口,言語中充斥着一些欣賞。只是他身爲區區縣尉,兩人官職一般大小,他的那個欣賞,倒是顯得有些的諷刺。
不過這王縣尉倒沒有絲毫自知,反而他倒是覺得這蘇白識趣的很,不但給自己送上了一些功勞,而且還對自己如此奉承,識趣的很。
面對如此,蘇白倒也依舊是一副笑臉相迎:“王縣尉客氣了。”
今夜從始至終,即便王縣尉表現的如何無禮,蘇白都沒有表現出絲毫的不悅,反而依舊是那副笑兮兮的樣子,儼然如同換了一個人一般,根本沒有之前的那副鐵血的性格。
“呵呵呵。”王縣尉笑了笑,臉色通紅,打着酒嗝,似乎意有所指的說道:“今日見到蘇校尉帶來的那些戰馬,王某才真正見識到什麼是好馬,至少比起某所乘之馬要強上千倍萬倍。”
他臉色通紅,搖晃着身子,一副似醉未醉的樣子,讓人分不清其人說的是真心話,還是酒話。
一旁的尉遲恭幾人面色微變,這人幾乎是在赤裸裸的索賄啊,真是豈有此理。
蘇白聽了其人所說之話後,卻是大手一揮道:“王縣尉何必如此,某做主送縣尉幾匹馬又何妨。”
見到蘇白如此,一旁的尉遲恭正要說話,卻是被蘇白用眼神阻止。
得到蘇白的肯定,那王縣尉帶着一臉滿足的笑容,搖搖晃晃的朝着驛站的東院走去,他今夜並不離開,而是等着明天帶着程咬金等人一同回城。
見到那王縣尉的身影漸漸消失,一旁的尉遲恭再也壓不住心中的火氣,不由得對着蘇白說道:“老大,你何必如此姿態。”
蘇白替他說完了他沒說完的話:“我何必要如此姿態,顯得有些過於諂媚了?”
“你們幾人是否也是認爲如此?”他轉頭問向其餘幾位旅帥和劉武周。
幾人只是低下頭來並未回答,不過顯然是默認了,認爲蘇白今夜似乎有些餓過於諂媚了。
這王縣尉從一來到驛站開始,便是一副盛氣凌人的架勢,不像是他們來撿便宜,反倒是像是蘇白等人求着將好處送給他們一般。
而且在吃飯的時候竟然膽敢喧賓奪主的坐在主位之上,真是豈有此理,要不是蘇白攔着,他們肯定要好好讓其人明白邊軍並非他可以欺辱的。
而同樣對於平日那般鐵血的蘇白今日卻一改平日之風,都覺得蘇白今日有些過於諂媚,心中有了一些埋怨。
蘇白自然也清楚自己之前的行爲有些過火,只是卻沒有太多餘解釋,淡淡的道:“古人云,欲取之,必先予之。”
他之前的那些行爲並不是沒有任何的原因的,自然是有着自己的計劃。
在秦瓊和羅成離開之後,他自然不會輕易的讓對方就那樣回去,而是還安排了幾個人一路跟隨到了秦瓊回家,那幾個人將後來徐茂公幾人的到來全部收入眼底。
等到他們看到徐茂公幾人個個一臉嚴肅的從秦府出來,而後又各自有所動作的時候,這些的線索全部的都彙總到了蘇白的手中。
而蘇白最開始的計劃就是想要激怒這些人,將其聚到一起,逼得狗急跳牆,最後一網打盡。
在得到了這些線索之後,發現他們開始召集人手之後,蘇白自然有了判斷,猜測這些人一定會兵行險着,可能會動手劫人。
原本的蘇白是想要利用自己的人手對付他們,可是當他發現這位王縣尉是如此自大狂妄,不知好歹之輩後,立刻就做出了一些小的調整。
他之所以剛纔那般,就是順勢將這人留在驛站中,如果今夜秦瓊那夥人想要劫讓你,那麼不妨將這王縣尉推在前面充當擋箭牌,順便再給秦瓊幾人增加一個罪名,謀害朝廷命官。
所以,此刻在蘇白的眼中,這人已經是一個死人了,只要秦瓊這夥人膽敢劫人,那麼這王縣尉就一定會死,而且必定是死在秦瓊等人手中。
既然是面對一個死人,蘇白覺得自己這麼善良,也不好太過於爲難對方,就當做善事,讓對方在臨死之前好好享受一番,不要留下太多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