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逆不道!”魏西溏氣的轉身就走,什麼神仙,不過是個瘋子罷了。
騰王糾纏完榮承帝后,出來打算帶着榮承帝的口諭去找魏西溏,不妨剛剛帶着魏西溏去找仙尊的小太監急匆匆跑來:“王爺,小殿下讓奴才給王爺您傳個口信,說她和仙尊先回騰王府了。”
騰王張嘴,倒是高興了:“我家池兒果然是個乖孩子!”
喜滋滋的趕緊出宮回府。
騰王府內,付振海正猶如困獸一般走來走去,已接連來了兩個大夫,結果都無功而返,得知宮裡的御醫都束手無策,連藥都不敢開。
一個下人急匆匆的跑過來:“將軍!小殿下帶着仙尊回來了!”
付振海頓時大喜,急忙往外趕:“殿下!小殿下!”看到魏西溏身後的仙尊,他不喜歡人可也對他懷了期待,“有勞仙尊!”
相卿對他只略略點頭,一如既往的把對男人的厭惡表露在臉上,付振海哪裡還顧得上這些,只求這娘們一樣的爺們趕緊把他兒子治好了。
付錚躺在牀上昏迷不醒,魏西溏跑過去,站到一邊,然後擡頭看着相卿,相卿對屋裡的騰王妃和付夫人點頭,臉上少了面對付振海時的目中無人,明顯的差別待遇讓魏西溏直翻白眼,這妖道對男人的厭惡得多深啊?
“殿下不迴避?”相卿見她還在,一邊解付錚的衣裳一邊問。
魏西溏倒背雙手,道:“有甚好迴避的?”看着他,萬一他給付錚下毒手呢?
相卿只笑,繼續解,魏西溏自己倒沒覺得有甚,那邊騰王妃跑進來,把她強行拉走,“池兒,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這也太不拘小節了,跟母妃出去……”
魏西溏:“……”
在外面等着的人,時不時聽到付錚咳嗽和嘔吐的聲音,一個個聽的心驚肉跳,付夫人嚇的只哭:“錚兒這到底是怎麼了呀?會不會出什麼事啊……”
魏西溏扭頭安撫:“夫人,那仙尊沒說治不了也沒說不能治,想必是有法子。”
付振海連連點頭:“對對,小殿下說的極是。”
騰王趕回來的時候,仙尊已走了出來,他手裡託着一個杯盅,伸手放到桌上,魏西溏探頭去瞧,相卿提醒道:“殿下勿碰。”
魏西溏看到裡面有一隻紅色的蟲子在扭來扭去,“這是什麼?”她的問話引來其他人的好奇,“一隻紅蟲。”
相卿道:“這是血蠱。以吸血爲生,以血溫養而成,若是放在人體內養,一旦長成神仙也難救,血蠱蟲有促人吐血的之能,只不過成熟的蠱蟲催吐緩慢會讓人有久病體衰的感覺,直至血盡而死,不易引起他人懷疑。”
魏西溏問:“若是長成需要多久?”
相卿道:“看這蠱蟲大小,怕是在付公子壯年。”
正看完付錚正走到門口的騰王和付振海不由自主站住腳,兩人對視一眼,倒是沒說話,掀開簾子走了出來:“多謝仙尊相救,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相卿正眼沒瞧他,只跟魏西溏道:“這蠱在他體內已久,不過還未養成,付公子和人交手該是錯了力,倒是讓它提前發作,這也是他連續大吐血的緣由。而蠱蟲藏在皮下,把脈自然把不出,若是長成付公子必死無疑。”說完,又惆悵似得嘆道:“可惜……”
魏西溏瞪他:“不知道仙尊可惜什麼?”
相卿道:“可惜了一個英年早逝的機會。”
幸好其他人都圍着去看付錚,付振海正沉浸在兒子被人暗算的憤怒中,根本沒在意他在說什麼,咬牙切齒:“我兒素來乖巧,又得陛下和太子歡心,到底是什麼小人對我兒下這毒手?”他握着拳,狠道:“欺人太甚!不弄清此事,誓不爲人!”
魏西溏垂下眼眸,嘴裡說了句:“付大哥平日未曾得罪過人,誰會害他?害了他,那人又能得什麼好處?又沒搶人家銀子又沒搶人家房子。”
付振海回頭看了眼魏西溏,摸摸她的頭,倒是沒再說什麼,騰王妃從房裡出來,一臉喜色:“錚兒醒了,就是精神不爽利。池兒,你進去看看,他要見你。”
魏西溏轉身跑進屋裡,付錚被人扶了坐下來,臉色還是白的嚇人,卻不吐血了,身上四處血跡斑斑,就像被人拿鐵鏟挖過一遍似得,她有些嫌棄血跡,擰着眉頭道:“捉個蠱蟲要這樣?”
付夫人也心疼,只是人活了下來就是萬幸,哪裡還顧得了這些?
付錚看到魏西溏離自己遠遠的,知道她有嫌髒的毛病,還是氣的要死:“你離那麼遠做什麼,怕我的血毒死你?”
付夫人急忙打圓場:“殿下息怒,錚兒剛醒,腦子有點糊塗……”
魏西溏對付夫人笑:“付大哥平日就這樣兇,我早已習慣。”
付夫人張着嘴,有點不知道說什麼,平日就這樣兇?
付錚伸手指她:“還敢對母親胡言亂語!你給我過來!”
魏西溏不跟病人一般見識,勉強走過去:“可覺得好些了?”
付錚喘着氣,問了句:“說了沒?”
魏西溏攤手:“被打死了。”
付錚不信,“真的?”
魏西溏指着外面說:“你爹親自動手打死的。不過仙尊說了,你被人餵了血蠱蟲,人家就是要等你長到壯年然後讓你哇哇吐血吐到死,還沒人知道是怎麼回事。”然後有點幸災樂禍的問:“你得罪什麼人了人家這麼恨你?”
付錚氣的差點背過氣:“我得罪過誰?我看我是得罪過你,所以你才這麼高興。”
騰王妃捏魏西溏耳朵:“你付哥哥傷成了這樣你還氣他,懂不懂事你?”
魏西溏護着耳朵,眼睛斜着騰王妃,喲,被付錚的事一攪合,王妃娘娘好像也忘了傷心世子變公主這事了。
其實騰王妃本來也沒生她的氣,這又不是她的錯,她生氣也是跟騰王生氣,這是騰王乾的好事,怪不了孩子,本來就是自己生的,從小到大當心肝捧着,雖然現在人人都陣地池兒是個女孩,不過陛下也給池兒封了個公主,好歹不讓她在外頭被人欺負。
以前她對付錚好,是希望在外頭的時候付錚能護着點池兒,如今對付錚好,是指望付錚到時候能娶池兒,兩個孩子算是青梅竹馬,能成個姻緣那自然是好事。淮陽侯和王府郡主,怎麼看都很般配。
付錚現在移不了步,爲了挖蠱蟲,身上被妖道開了無數個口子,魏西溏看了裝模作樣的捂眼睛,“太嚇人了!”
下人端來止痛的藥,付錚喝下後被人扶的躺下,瞪了她一眼,疼的說不出話,睜着眼睛看她,魏西溏看他可憐,讓人端了凳子搬過去,坐下,托腮問他:“很疼?”
付錚搖搖頭:“不疼。”
魏西溏撇嘴:“裝吧,你就裝吧,相卿都說了你得疼三日……”
“相卿是誰?”付錚打斷,“你又在哪認識了甚亂七八糟的人?”
魏西溏指指門外,道:“相卿就是那妖道的名。”
“你能不能少跟那妖道接觸?”付錚氣道:“多長點心眼行不行?”
魏西溏惆悵的捧着臉:“那妖道今日可救了你。再說,若不是我跟父王入宮去請,你不定現在都吐兩盆血了。”然後湊到付錚面前,小聲說:“不過,我覺得那妖道還是有些本事的,你看連宮裡御醫都治不了你的病,他來了就做到了。”
付錚賭氣似得不說話,扭過頭看着牀裡面不吭聲。魏西溏一見,呸呸兩聲:“不說了不說了,誰要提那妖道?”
門簾被人掀起,“殿下可是在說在下?”
魏西溏恭恭敬敬站起來對相卿鞠了一躬,道:“仙尊,仙尊乃世外高人,怎會是妖道?”
那一身拖地的白袍緩緩滑過地面,相卿對魏西溏微微躬身:“殿下,既然付公子並無大礙,在下告辭。”
從頭到尾,相卿的視線沒落在他病人的身上,只笑意盈盈的看着魏西溏。
魏西溏扭頭跟付錚說了句:“你躺着,我送送仙尊。”
付錚點點頭,嘴裡對那妖道道謝:“多謝仙尊出手相救。”
相卿一轉身出去了,屁都沒放一個,魏西溏對付錚攤攤手,“反正你以後娶的侯夫人也不是他,無需介意。”
付錚氣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