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用的是什麼法寶,不可能每一個都是真正的實體,就算是靈寶都做不到這一點!”
“不過這也太真實了點...就連靈力波動都一模一樣,也不像是幻象之類的,這到底是什麼?”
大朱吾皇也有點暈,先是佈下了幾層龜甲,而後才仔細觀察了起來。
惑心璫的攻擊是有固定方向的,如今四個胖子分了四面,很讓大朱吾皇頭疼。
他倒並不是沒有其他辦法了。
在歸須處,他得到的法寶中,光是七階、八階的法寶就有四件。
九階法寶沒有,那已經觸摸到靈寶的界限了,不可能在外圍出現,陰陽魚珮乃是例外,當年是某位大人物帶出來的。
不過七階、八階法寶雖然厲害,但對靈力的消耗實在太過巨大,以他如今的實力,估計幾下就要被吸乾了。
唯有陰陽魚珮,畢竟曾是靈寶,消耗還算小些,但那是他最後的殺手鐗,這樣的寶物拿出來太惹人眼紅了。
此時,那四個胖子身上散發出來的靈力波動應該還沒到心動境,沉甸甸還能扛幾下,在此之前,先得琢磨一下,怎麼找出胖子的真身來!
既然神識無用!那麼近身作戰呢?
以大朱吾皇如今的境界,最多使用六階法寶,但就算是六階法寶其實也撐不了太久。
之前用玄冰劍,才幾下的功夫,兩座蓮臺就被吸乾一小半了,不過那是全力而爲的情況下,如若稍微悠着點,還是能頂一會的。
想到就做,還沒等胖子出手,層層疊疊的龜甲之中,便有晶瑩的光芒閃起,凜然的寒氣帶着絲絲白霧瀰漫了開來,隨後一柄通體瑩白的長劍懸空而起,朝着前方疾射而去。
這次,這柄玄冰劍只有三米左右長短,散發出來的靈力波動也不過是融合境而已,這是大朱吾皇所能控制的最小威力。
他估算過,在這種情況下,自己的靈力,足可以維持將近十分鐘,只要在這之前找出胖子的真身來,再用惑心璫的神識攻擊,也就塵埃落定了。
不過,就算只發揮出了融合境的戰力,他這一手依舊讓人吃驚不小。
畢竟,那麼多老祖看着,這傢伙的境界是瞞不過人的,最多開光巔峰,忽然卻用出了跨階的戰力。
這些老祖們的眼光可比小輩們強了太多,之前幾場無法觀戰也就罷了,如今就在千餘米外的高臺上,器靈也沒有刻意阻隔靈力波動,以他們的能耐,又怎會感應不到?
這玄冰劍絕對不是分神之寶,能發揮出這樣的威力,完全是靠這黃小千自己。
“融合境?”
臺下,荒獸一雙銅鈴般的眼睛猛的一亮,倒吸了一口涼氣,轉身朝着身旁一位人高馬大的漢子囑咐道:“速度回去通知荒奴,讓其想辦法稟告老祖,這小傢伙的實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們荒蠻又要出一位好漢了!”
戰家、上官家、洪家、玉家,四家老祖臉色也在剎那間就變了。
如今大朱吾皇展現出來的雖然只是融合境的戰力,但之前那一場曾經發生了什麼的,荒獸不知道,他們可是知道的。
心動境!這小傢伙竟然有着心動境的實力!
哪怕境界不到,但卻能發揮出相似的戰力來!
這簡直比荒聖已經突破了金丹境還要可怕!
畢竟金丹境確實了不起,但至少在一元世界的歷史上還是出現過不少的,戰家、帥府,這些頂級勢力,哪一家不是出現了金丹境老祖之後才奠定了如今的根基的?
不過二十來歲就能發揮出心動境實力的天才,這根本就是聞所未聞。
要知道,帥府的胖子,二十七歲,如今融合前階三品,都已被稱之爲絕代妖孽,萬年罕見。
那這位黃小千算什麼?
用天選之子,始祖化身來形容都不爲過吧?
他們幾乎不約而同的朝着帥府老祖看去,眼神之中滿是同情。
你家那位再強,能有這位強?
怪不得始祖會拿出這樣的獎勵來呢,這是擺明了要送他好處啊!
“融合境嘛?怪不得能將戰家那小傢伙淘汰出局了...幸好啊,幸好我將分光鏡和血靈旗都給了他...這下可就萬無一失了!呵呵!阿...阿嚏!”
帥府老祖美滋滋的坐在那,一副穩如泰山的樣子,忽然覺得渾身有些發寒,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噴嚏,猶疑不已的轉身看了看,那幾位早已又將目光收了回去。
高臺上,玄冰劍一出,胖子也是神色一凝,不過很快便又大笑了起來:“小千兄果然好手段!”
一片血色浮起,瞬間便化成了一道洶涌的血潮,血潮之中,傳來了一聲聲鬼哭狼嚎般的嘶吼聲。
這嘶吼聲,似乎有着古怪的魔力,在這一瞬間,大朱吾皇忽然覺得一陣天旋地轉,面前一黯,光影轉換之後,便已身在血海之中。
“這是...”
在神識感應之中,玄冰劍忽然失去了聯繫,舉目四望,皆是血海滔滔。
如若不是明知此時正在始祖賽中的話,大朱吾皇都有了種錯覺,似乎剛纔那一瞬間,自己已被傳送到了一個不知名的世界一樣。
“這應該是幻境...不對,這血海,竟然是真實的...”
他身旁的龜甲還在,血海無法近身,但那血腥氣卻是撲鼻而來,伸手一招,一滴血水落入掌心,嗞的一聲,竟然傳來了一種被腐蝕的刺痛感。
但大朱吾皇的肉身何等強大,也不過是腐蝕了點油皮而已,不過如果是普通人的話,只怕這麼小小的一滴,便能將整個手掌都灼爛了。
“玄冰劍也在,只是神識似乎很難穿透這血海,和它的聯繫也被削弱了...”
他神識一動,半天,纔有一點晶光穿透了血海而來。
血濤洶涌,一陣陣的拍擊在龜甲之上,一陣陣黃芒閃動,將其御開。
但是這畢竟只是符籙所化,也堅持不了多久,如若全身都浸泡在這血水之中,就連大朱吾皇都沒有抵禦住的信心。
玄冰劍已被召回,他直接御劍而起。
上下左右、四面八方,如今都被血海包圍,隨便找了一個方向,但感覺之中已過了數千米,四周依舊是一片血色,就好像都未曾動過窩一樣。
“不可能是空間陣法,那帥府的胖子還沒這能耐,那麼,就是這血海能擾亂我的方向感,可能我覺得一直在向前,實際上卻是一直在兜圈子...”
在血海中御劍,就連靈力的消耗似乎都倍增了,只是短短的時間,丹田之中,便有百餘瓣蓮瓣黯淡了下來。
“血靈旗?這老傢伙竟然把這件寶貝都拿出來了...他還真捨得...”
高臺之下,原本還準備看笑話的幾位老祖眼睛都直了。
血靈旗是帥府鎮族之寶,據說內蘊帥府創族老祖的分神,萬餘年前的一次獸潮中,曾靠它擊殺過一頭金丹境的妖獸。
不過帥府創族老祖已是數萬年前的人物了,留下的分神用一次少一次,這血靈旗在某種角度上來說,其實就和大朱吾皇前世的核武器一樣,威懾的意義更大些,誰又能料到竟然會出現在始祖賽上?
要知道,帥府可不參與三十六大勢力之爭,胖子也不是代表自家出戰的,而在這之前,始祖都還未曾將那七階法寶和破障丹拿出來,他們怎麼就能未雨綢繆,將分光鏡和血靈旗都備好了?
“鼎胖這老傢伙還真是...”
戰家老祖嘆息了一聲,他和帥府老祖兩人乃是同一輩的天驕,互相之間也競爭了一輩子,此時倒是真有些佩服他了。
“呵呵,這傢伙號稱算無遺策,如今看來,還真不是吹牛...”
上官老祖也是苦笑不已,心中已經在盤算,要花多大的代價才能從帥府換來一顆破障丹?
先前還覺得這破障丹會落到荒聖宮那小傢伙手中,荒聖宮人丁單薄,對破障丹的需求也小些,大家的希望也更大些。
但如果到了帥府手中,按這胖子的脾氣,不刮掉幾層皮那是休想了...
不過他們這些人,都已是心動巔峰,數百年未得寸進了,眼見着壽元無多,如今看見了希望,又哪裡肯放棄?哪怕捨棄全部身家都是要博上一搏的。
血海之中,大朱吾皇面色冷峻,腦海中瞬間便已閃過種種念頭。
“這不是法寶,而是陣盤!”
陣盤其實也是法寶的一種,只是效用不同,同階而言,陣盤的威力肯定要超過法寶,但是,在對敵之時靈活性卻又比法寶差了許多。
佈下之後,法寶可以由神識操控,神識所能籠罩的範圍便是其能發揮威力的範圍,但陣盤的作用範圍是固定而有限制的。
不過,如今高臺之上一共才這點空間,這種場面下,陣盤威力卻能完全的發揮出來,確實讓人很頭疼。
“沉甸甸擋不了多久,玄冰劍消耗太大,難道只能用陰陽魚珮了嘛?但陰陽魚珮只有防禦之效,而且消耗也不小,我又能堅持多久?陣盤可是能用靈石補充的...
不過我來一元世界這麼長時間,還沒見人用過靈石,也不知這裡有沒有...如果沒有的話,帥哥未必撐得過我!”
他牙一咬,正準備召出陰陽魚珮,血海卻又起了變化。
那一聲聲嘶吼越來越響,漸漸的,在那洶涌的血水之中,結出了一個個或人或獸的虛影,隨後越來越凝實,最終化成了一個個猙獰無比的怪物,張牙舞爪的朝着龜甲撲來。
這些怪物的戰力驚人之極,轟轟轟的悶響聲中,一面面龜甲四分五裂,很快,十二面龜甲便已只剩下了最後四面。
“我艹!”大朱吾皇這次是真的大吃一驚。
這還考慮啥?還不用陰陽魚珮那就是等死了。
黑白兩點毫光閃起,首尾相連盤旋不休,隨後,化作了一團烏濛濛的光暈,將他籠罩了進去。
晉升開光境之後,他還沒動用過這件法寶,此時一將其召出,心中頓時一喜。
那一團光暈,比原先要大上一倍,光暈到處,血海退避,但那些怪物似乎毫無神智,依舊蜂擁而來,但只是一觸,便發出了一聲聲淒厲的慘叫,從接觸的位置開始,象扔進了火堆中的蠟燭一般消融了下去。
忽然間,大朱吾皇心中一動,神識感應中,陰陽魚珮和那些怪物接觸時似乎有些異樣,有一縷縷灰色的霧氣從四面八方而來,被吸入了陰面的魚眼之中。
他眼睛猛的一亮,之前在奪魂區域便發生過類似的情況,難道...
下一刻,真的又有一份份支離破碎的記憶瘋狂涌來...
果然如此!
他又成了一個旁觀者,一幅幅景象在面前閃過。
和前一次不同,這次,他甚至能從這些片段中看見一些東西了...
一頭小山般的巨獸,每一步走地動山搖,下一刻,忽然就被一片血海吞噬。
某位修仙者,正御劍飛行,忽然衝進了一片血海之中...
一場慘烈的大戰,數十名修仙者糾纏在一起,寶光四射,隨後血浪翻滾而起。
每一幅景象最終都以血海收尾...
上次在奪魂區域,這種景象只不過維持了十數秒而已,但這次,時間似乎份外的漫長。
“爽!太爽了!”
許久之後,大朱吾皇才緩緩的發出了一聲長吟,徹底清醒了過來,閉着眼睛回味了會。
只是這片刻的功夫,神識強度至少提升了五成,整個人神清氣爽,有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咦,這血海呢?”
睜開眼,他驚咦了一聲,陰陽魚珮依舊在徐徐轉動着,但光暈之外,血海已經消失不見...
不,沒有消失,只是血海變成了小水潭,空中,還浮動着三三兩兩的血水,和毛毛細雨一樣...
胖子四道分身倒是還在,每一個分身手中,都握着一柄尺長的血色小旗,正在那使勁的揮動着,那臉盆似的大臉煞白煞白的,眼神中滿是絕望。
他也不知道究竟怎麼了...
忽然間,血靈旗就失去了控制,積蓄了數萬年的血靈都不用他去催發,就拼命往外涌,而後消失...
最後,連自家先祖的分神都跑了。
關鍵是,以爲手到擒來的對手卻半根毛都沒掉,閉着眼,好像睡着了一樣,就差沒打鼾了...
這可是奪魁之戰,你也太欺負人了!
胖子忽然覺得好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