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鳳青山幫忙,接下來的行動就輕鬆的很。
既然已經暴露了身份,這傢伙索性卸下了僞裝,是一個身材雄壯的漢子,將那不知怎麼粘上去的黑毛扯掉,長相倒也不賴,屬於那種陽光俊朗的類型。
他雖然由於功法的問題靈力凝固,但築基境的水準還是有的,着意賣弄之下,使出的是清風術而非狂風術。
這兩種法術其實效果相差不大,不過相比之下,清風術的動靜更小,但需要很強的控制力,對神識的要求極高。
這一手法術實在是漂亮之極,最難得的是竟然和原本的風勢融爲了一體,根本無從發覺,端得是仙意十足,縹緲之極。
他竟然有這份本事,讓大朱吾皇也是頗爲驚喜,第一次下手就下足了本錢,足足整了五分之一的惑神丹出來。
這下樂子可大了!
在鳳青山的操控之下,惑神丹的每一絲藥力都被運用到了極限,籠罩範圍達到了千米方圓,這是什麼概念?
以某點爲中心,向外一千米內,全部是它的作用範圍。
三平方公里!如果按平方米來算的話,三百多萬!
當然了,對方列陣時不會完全按照圓形排列,實際上有效範圍不可能這麼大,但百十來萬平米還是有的。
那些神聖護教團的騎士人人全盔全甲,再加上胯下的駿馬,自然不可能擠做一堆,每個人都有幾十平米的空間。
最終,大約有三萬左右的騎士中招,另外數萬騎士扈從和三萬駿馬算是贈品。
只是片刻之間,那整整齊齊的隊列便騷亂了起來,而後一發而不可收拾。
一名名騎士猩紅着眼掄起手中的闊劍便將身前的扈從砍成了肉泥,見到了血腥之後,更是瘋狂,一個個誦起了戰歌,掄着武器,就對着身旁的同伴就發起了攻擊。
偏偏這時候,他們胯下的駿馬也狂暴了起來,一個個掀蹄狂衝,咧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齒到處亂啃。
神聖護教團是神聖教廷最頂尖的軍團,最低精英境,隊長至少宗師境,而他們胯下的坐騎也不是普通的駿馬,而是在某些空間中培育出來又加以馴化的蠻獸。
三萬騎士同時暴亂那是什麼概念,就如同原本平靜的湖面上被砸下了一塊大石頭,那漣漪直接盪開,很快便將整個陣營全部波及。
至少有五千騎士四散而出,朝着前方殺去,原本正在前頭列隊等待的婆羅國覺醒者頓時倒了血黴。
普通的覺醒者根本不是這些完全不顧生死、只知殺戮的護教騎士一合之敵,一個照面之下便倒下了一片。
而那些宗師境和聖師境的高手偏又不敢隨意出手,生怕惹惱了教廷,導致亡國之禍。
這下可就熱鬧了,一會功夫,數裡範圍內便廝殺成了一團,順着風勢,薄薄的血霧將整個江面都籠罩了進去。
事發突然,就連那些降臨的天使都是一臉窘逼,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等到反應過來時,已然傷亡慘重。
“神語驅散!”
“神語庇佑!”
“神語聖光術!”
一位位降臨天使展翅而起,口誦聖歌,灑下道道聖光,然而卻收效甚微。
足足十分鐘後,那三萬名突然狂暴的騎士才漸漸恢復了平靜,然而此時,還能站着得,已然不足三成。
而被他們誤傷的,也超過萬餘,至於婆羅國那,更是有近五萬名覺醒者被他們斬殺。
再加上數萬扈從,這十分鐘時間,神聖教廷一方便死傷接近十萬。
唯一慶幸的是,聖師境損失不大,只有兩名神聖護教團副軍團長互相攻伐,差點隕落。
那位聖僕烏菲爾高坐在寶座之上,面色雖然依舊平靜,但把在兩旁扶手上的手掌卻不由得一緊,那黃金所鑄的扶手呻吟了一聲,直接扭曲。
他伸手一勾,便將一具屍體從數百米之外引到了身前鑾駕之上,而後雙目一掃,瞳中似乎有星雲涌動。
那具屍體直接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撕裂,無論是五臟六腑還是血液、腦漿全部被一件件提取了出來,但觀察了半天,卻依舊一無所獲。
烏菲爾面色一沉,隱隱覺得似乎事態有些失去控制。
“這是羣體傀儡術還是某種毒素?竟然連聖光都無效?”
“這麼大範圍的羣體傀儡術,哪怕我真身降臨都未必做得到,而且我先前並沒有感應到什麼神識波動...
如果是毒的話,爲什麼又沒有留下半點殘留的痕跡?
難道說,有什麼凌駕與我的力量出現了?
之前倒是聽說奧林匹斯神國也有人來了...難道是他們?”
正猶疑間,他忽然覺得身下一沉,那巨大的鑾駕向外一傾,直接翻了過去。
他反應極快,身後四翼一展便已浮起,咆哮了一聲,身前已然出現了一把丈許長短的巨大光劍,一劍便朝着下方掃了過去。
嘭的一聲巨響,那厚厚的冰面上出現了一道寬達米許長達百米的裂縫,隱隱約約還聽見了一聲沉悶的痛呼,一個影子一閃而沒。
而在那鑾駕所在之處,數百米寬的冰層先前便已莫名其妙的碎裂...
烏菲爾面色鐵青,展翼浮空,磅礴的神識帶着一片淡淡的光芒狂涌而出,周圍十里之內,瞬間化作了一片光洋。
光洋之中。無論是生靈還是死物,哪怕是石縫中的一隻小蟲豸、隨風遊蕩的一片枯葉都無法逃脫他的觀察。
半晌之後,在某座山峰之上,幾根黑乎乎的毛髮扶搖而起,那是先前鳳青山扯下僞裝時無意間殘留下來的。
“還有一點點殘留的氣息,奧林匹斯那打開的是阿特拉斯空間,對應的是海之國,這氣息中,沒有那種討厭的魚腥味...”
除此之外,一無所獲。
烏菲爾皺着眉頭朝着前方看了看。
一片血泊之中,婆羅國的覺醒者正跪做一堆,就連聖師境都面色慘白,一副忐忑不安的模樣。
他皺着眉頭,大喝一聲:“傳令!全軍修整!”
如果敵人還未曾來得及逃走,那極有可能便是混在這些婆羅國的螻蟻之中。
敵人的手段如此詭異,必須先摸清楚底細!
......
還沒等惑神丹的藥性發作,大朱吾皇便拉着鳳青山狂奔而去。
他都來不及再等蜜兒使用蟲海奴役,遇到斥候便直接出手。
雖然還只是宗師巔峰,但他如今的戰力早已凌駕在普通的聖師之上,再加上身旁有鳳青山這樣的高手,哪怕是遇到婆羅國的聖師也非他們兩人一合之敵,哪裡又攔得住他們?
等到烏菲爾起身查看之時,兩人早已奔出了幾十裡開外,直到此時,這纔回頭看了看,一見到那片浩蕩如海的光洋,頓時僥倖不已。
這特麼聖僕也太恐怖了...
鳳青山至今還有些恍恍惚惚,覺得自己的出衆的智力受到了極大的挑戰。
身份莫名其妙暴露不說,先前那毒藥究竟是什麼玩意?
那麼可怕...
一開始大朱吾皇試驗時他也在旁邊,不過也就是幾十人百餘人中招而已,但剛纔,一下子數萬人...
鳳青山撓破了頭皮也沒想明白。
這麼極品的貨色,好像在鳳凰域中都沒聽說過啊!
他看大朱吾皇的眼神越發敬畏了起來,這種傢伙,真心惹不起。
關鍵是,自己在他身上都沒感應到半點靈力波動,你真能相信這種人會連築基境都沒到?
他們山海聯盟的那些老頭都有開光境了啊!
簡直深不可測啊...
......
被自己這麼一攪和,想要馬上整肅隊伍快速出發那是不現實了,至於之後,他們還敢不敢這麼大搖大擺的進軍也是個問題。
大朱吾皇估摸着,至少能幫聯盟這爭取到一天的時間。
這就足夠了!
花滿天他們離去其實也不過兩個多小時而已。
等大朱吾皇趕到三漢的時候,一羣聖師境正忙活着在空中掠來掠去,儘量疏散着民衆。
地面上,那些宗師也當起了城管,幫着三漢巡衛維持着秩序。
看見大朱吾皇趕回,花滿天鬆了口氣。
這麼短時間,他又人單勢孤,自然也不會有太大的戰果可言,但只要他平安無事就好。
他朝着前方依舊人頭攢動的人潮看了看,輕嘆了口氣。
就算有這麼多高手相助,但依舊有近兩百萬民衆未曾來得及撤離,看來是來不及了。
不過如若真的要拿這些民衆和大朱吾皇之間做一個單項選擇的話,花滿天只會選這位帶來了太多奇蹟的小傢伙。
畢竟,唯有他纔是聯盟未來的希望!
花滿天捏動了文字傳訊晶,讓之前的安排準備起來,隨後朝着大朱吾皇迎去,面色沉穩的問道:“吾皇,還有多少時間?”
空中,十來位聖師直接朝着三漢西側而去,在那裡,有一處堤壩,掘開之後,江水倒灌,三漢城區便將成爲一片汪洋,估計還能爭取一點時間。
大朱吾皇朝着前方看了看,微笑着說道:“速度挺快啊,來得及,至少還有幾個小時吧...”
“馬上到嘛,那也...什麼?幾個小時?”
花滿天剛想接口,結果差點沒被口水嗆着,直直的看着他,有些狐疑的問道:“你說多少時間?”
大朱吾皇摸着下巴想了想:“唔,從三江匯流之處到三漢一百多公里,得個把小時吧?
而後剛搞死了幾萬神聖護教團,估計那些傢伙一時半刻還動不了身,這麼拖拖拉拉的話,怎麼也得五六個小時的樣子!還未必過得來...”
“幾...幾萬神聖護教團?你確定不是幾個而是幾萬?”
花滿天覺得自己是否耳朵出了問題,出現幻聽了,旁邊幾位聖師境長老也是目瞪口呆。
這纔多少時間,去掉來回路途,一個小時多些而已,你和我說幾萬神聖護教團被你折騰死了?
哪怕是一羣螞蟻,一個個捻死都得花上些功夫啊!
這怎麼可能?
大朱吾皇笑眯眯的點了點頭,朝着身邊指了指:“這位鳳兄也幫了點忙!”
“這位是?”
花滿天和那些長老這時才注意到他身邊還跟了個人。
鳳青山哀怨的朝他們瞪了一眼,覺得挺憋屈。
老子如此玉樹臨風、英俊挺拔,放在哪裡都是星光璀璨的存在,竟然被你們無視了?
除了大朱吾皇之外,整個聯盟還真沒啥人是他看得上的,哪怕是先前那幾位開光境的長老也是如此。
看不上,自然就不會搭理,鳳青山鼻孔朝天,輕輕的對着花滿天哼了一聲,也就算打過招呼了。
這還是看在大朱吾皇的面子之上,否則的話,連這聲哼都不會有。
花滿天被他整的一愣一愣的,幸好大朱吾皇及時介紹道:“這位,是來自麒麟域的鳳青山鳳兄,先前便是他仗義出手,否則的話,哪有這麼輝煌的戰果?
對了,兩位太上長老,鳳兄也是開光境的大高手,一身本領驚世駭俗的很,你們初入開光,有機會正好向他多多討教!”
“鳳凰域?也就是小傢伙之前提過的四靈域之一?”
幾位長老悚然而驚,他們直接便將功勞都歸到了鳳青山身上。
哪裡想得到,其實這位也就是打打下手而已。
只覺得同是開光境,人家怎麼就這麼厲害,片刻功夫便斬了數萬護教騎士?自己還毫髮無傷...
花滿天反應極快,大朱吾皇輕飄飄一個眼色,瞬間便反應了過來,樂呵呵的朝着鳳青山躬身致意。
“在下代身後這數百萬生靈多謝鳳先生,俗話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鳳先生日後定然會有一場大造化!”
身旁兩位太上長老也同時躬下了身子,恭恭敬敬的說道:“鳳先生,日後還請多多指教!吾等雖然一把年紀,但聞道有先後,願執弟子之禮!”
大朱吾皇嘴甜,這幾位老人也懂事,鳳青山心中大樂。
他在鳳凰域雖然也稱得上是妖孽,但畢竟年紀不大,境界也低,啥時候聽人這麼拍過馬屁?
這次出來,也有自家大哥壓着,時時被他鄙視智商,心中不痛快的很,此時只覺得面子裡子都回來了,心頭舒暢之極,立馬大大咧咧的擺了擺手。
“弟子就算了,我手頭的都是家傳的絕學,不能輕易許人...
不過偶爾指點一下還是可以的...譬如說啊,你先前祭煉這飛劍的手法就不對...應該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