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當年在陣界破天塔十二層,項麒麟也沒有如此失態過。
所有認識項麒麟的人,都知道除了妖孽般的習武天賦外,他還有一顆足夠強大的心。
這顆心強大到無論面對任何對手,都會風輕雲淡毫不動搖,強大到即便是處於生死危機的險境之中,也會平靜淡漠的將生死置之度外。
正是因爲擁有這樣一顆強大甚至說是無情的心,項麒麟纔會對一切世事無比冷漠,纔會經年掛着一張沒有表情的死人臉。不是爲了裝酷,而是他本性如此。
所以從來沒有人見過項麒麟失態。但將喝進嘴裡的酒當着衆人的面噴出來,無疑很失態。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向他,包括他身邊九名武師和酈先生在內,都是一模一樣的表情。不敢相信,難以置信,無法相信……是什麼事情,讓項家這位絕世天才,年輕一輩的超級偶像,如此失態呢?
感受着周遭傳來的複雜目光,項麒麟臉龐有些僵硬,他再次喝下去一口酒,掩飾自己的尷尬。
衆人又一次震驚了,項麒麟這種人……居然也會有尷尬這種情緒?
酈先生眼珠轉了一轉,看了一眼彎腰躬身的項彬,若有所思。能讓項麒麟尷尬的機會不是很多,所以他很樂意抓住這個機會,爲其化解一下眼前的尷尬,於是他重新將視線聚集在學生資料的卷薄上,朗聲繼續唸了起來。
“項彬,十歲,成績爲:三十鈞。”
“噗……!”
又是一口酒狂噴而出。
許是喝的猛了一些,嗆得也狠了點,項麒麟一陣連連咳嗽,但他當即全身紅光一閃,硬生生將嗆到氣管裡的那口酒運功逼了出來,噗的一聲吐在了地上。堅硬的青石地面,遇到這一口吐出來的酒液,竟脆弱的像是豆腐一般,被輕易的擊出一個坑洞。
項彬眼角餘光看到這一幕,不由心中暗凜,這項麒麟的實力果然深不可測,只是吐了一口酒,竟有如許威力。而其餘看到這一幕的衆人,則是神情越發複雜,內心震驚的無以復加。
究竟是什麼事情,讓項麒麟失態到接連吐酒,甚至不惜以功力將酒逼出來掩飾尷尬?咳嗽兩下又死不了人,縱使你神功蓋世,也不必如此禍害這演武場的地面吧。
項麒麟臉露一絲苦笑,當即明白自己的掩飾起到了反作用。從未有過今日這種經歷,實在是不知該如何處理。但強大如他,自然不會被這等小尷尬亂了心境,只是短短一瞬便恢復了常態。
“酈先生,你這個玩笑,可一點都不好笑。”項麒麟似笑非笑的望着酈先生,淡淡說道。
酈先生滿臉錯愕無辜:“什麼玩笑?”
“他!”項麒麟隨手一指項彬:“十歲,三十鈞。這是什麼樣的潛力跟天賦?可你直到這個時候才說,究竟是何意呢?”說到這裡,項麒麟又轉頭看向項彬,難掩眼眸中的欣賞:“小子,你到底如何得罪了酈先生?若不是殺父奪妻之恨,儘可說來,我幫你化解。”
這句話純粹扯淡了,酈先生的父親早已死去十幾年,至於奪妻……十歲的孩子能行麼?項麒麟從不開玩笑,所以此時這個一點都不好笑的玩笑,自然是對酈先生雪藏項彬的不滿了。
酈先生身爲項家重要謀士,身份十分尊崇,哪有人敢隨意拿他父親妻子亂開玩笑?但項麒麟卻偏偏就是不怕也不管這套的人之一,說完這句話,便目光炯炯的望向酈先生,只要一個解釋。
項家不買項麒麟賬的人不多,但酈先生卻恰恰就是其中之一。
“我沒有得罪酈先生。”酈先生還沒開口,項彬卻說話了:“學生雖然與酈先生初次見面,卻深深被先生的風采折服,更是傾慕先生瀟灑不羈的性情,真真君子之風。”項彬不輕不重的拍了一記酈先生馬屁,頭也不擡,繼續自顧自說道:“世上盛名之士有二,一者聞名不如見面,酈先生便是如此。二者麼……自然就是見面不如聞名了。所謂盛名之下其實難副,古人誠不欺我。”
這番話在別人聽來莫名其妙,但項麒麟怎麼會不明白其中意思?項彬這是着惱他對其出手,是以當衆譏諷。
其實項彬卻是誤會項麒麟了,他盛名自然是有的,但其名在江湖中人看來,卻是貶義大於褒揚。什麼所謂高手風度,對於項麒麟來說就是一泡垃圾,他只是隨心所欲行事,又哪管風度氣質了?
酈先生原本面帶微笑,準備給項麒麟一個合理的“解釋”。聽過項彬的話後,心中對其當即好感大增。他本人不羈是有的,瀟灑是肯定談不上。當然明白項彬是在拍馬屁……但這世上有人不愛聽好話麼?
方纔項彬的異狀,酈先生早已察覺一二,卻懶得去管。如今就不一樣了,因爲對項彬大有好感,所以聽到項彬暗諷項麒麟的話,雖然很是佩服項彬的勇氣,卻也不免對其有些擔心。
眼前這主,那可是一個蠻不講理的貨,你小小年紀如此做派,當真不知道死字如何寫啊!
正打算出言對項彬迴護一二,卻沒想到項麒麟愣了一愣,忽然仰天大笑。
“哈哈哈!好!這麼多年來,敢這麼和我說話的人,你還是第一個!盛名之下其實難副,沒錯!什麼盛名,都是狗屁!小子,你很不錯!”
項麒麟伸手對着項彬翹起了大拇指。
眼球再次跌落一地,所有人瞬即石化。項麒麟會狂笑,也能夸人?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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