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承擺擺手道:“尊姓大名就不必了!不過是路過之人,看到一點不平事說一說。”
趙問言冷笑一聲道:“看到不平事說一說,也得掂量一下自己幾斤幾兩!”
項彬和冉閔對視一眼,均是在心中暗笑,這趙問言渾然不知自己在和誰說話,一定要倒黴了。
二人心緒何等通透,當即便猜到,南宮承之所以帶着他們來此,恐怕就是爲了這趙乾元的事情來的。
看來那被姦污的南宮雲岫身份必定大爲不簡單,恐怕不單單只是自然城一個普通弟子的身份。而南宮承親自深入森羅教內,自然也是藝高人膽大,料定這森羅教奈何不了他,無論這事是誰對誰錯,只是這份氣魄自信,就足以讓人佩服!
南宮承嘿的一聲冷笑,道:“這森羅教真是越來越成氣候啦,毛都沒長齊的娃娃,都敢這麼跟老夫說話!”
趙問言雖然比南宮承年輕的多,但畢竟也有三十多歲年紀,聽到對方說自己“毛都沒長齊”,頓時勃然大怒,當即出手!
他將手伸進袖中,隱秘的掏出一物,乃是一面黑色的小幡。迎風一展,趙問言頭頂上方頓時出現一個小小的嬰孩,身着五顏六色的華服,稚嫩的小手一把握住黑幡,口中唸唸有詞,朝着南宮承一指。
剎那間黑風呼嘯,尖叫連連,無數的猙獰影子在黑色的烏雲攜裹下,衝着南宮承和項彬冉閔三人罩去。
南宮承朝着項彬和冉閔兩人冷笑道:“你看這傢伙多狠。你們不過是跟我一起來的,什麼話都沒說,他卻要連你們一同趕盡殺絕,這樣的人,是不是該殺?”
項彬和冉閔驚的說不出話來,看那趙問言的修爲本就不弱,手中黑幡顯然更不是凡品,兩相配合之下,威力實在是不可小覷,但南宮承卻如此好整以暇……好吧。就算你手段通天毫不在意,也不要玩這樣的“驚喜”好不好?
畢竟項彬和冉閔,完全沒有興趣在森羅教中被人羣毆,若是南宮承出什麼意外,那他們兩人自然也就成爲了衆矢之的。
就在項彬和冉閔按捺不住要出手時,南宮承才施施然出手。
他伸出一隻手,對着趙問言襲來的黑雲隨手一捏。
就像是捏爆了一隻氣球,伴着一聲細微的輕響,趙問言揮出的黑雲便被南宮承隨手收進掌中。而後輕輕捏散。
緊接着,南宮承隨手一招。趙問言嬰孩手中黑幡便像是受到呼喚般,迅速從其手中拿脫離,飛到了南宮承手中。
南宮承手上雷光一閃,一絲電流蔓延至黑幡整體,而後咔的一聲脆響,整截黑幡片片斷裂,而後化作灰燼灑落。
趙問言發出一聲慘叫,頭上嬰孩嚎啕大哭,回到趙問言神識之中。趙問言全身一顫。狂噴出一股鮮血。
一片倒吸涼氣之聲響起,原本打算幫趙問言一起動手的森羅教弟子們頓時停下腳步,再也不敢往前一步。
陳雲峰神色大變,急忙深躬施禮道:“前輩!請前輩手下容情!”
南宮承輕笑一聲,自顧自飲酒一杯,彷彿剛纔的舉動不過是一件小事而已。
項彬和冉閔對望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撼。
難道這薩滿教自然城主。竟是打算是一己之力對付這森羅教不成?
趙問言坐倒在地,神情中滿是驚疑與憤懣,他幾乎是從牙縫裡一字一句擠道:“快,快去找人來!”
幾名弟子當即離開。南宮承卻似是沒有看到一般,也不阻止。
陳雲峰額頭上冷汗汩汩而出,在場之人以他修爲最高,所以對於南宮承的實力,他也是感受最清晰的一個,此刻他的感覺,就像是面對深不可測的大海,表面上看起來風平浪靜,可一旦海浪驟起,便會席捲一切,毀天滅地。
“前……前輩,敝教做事有些欠妥,還請前輩大人大量,不要計較……這幾位道友想要何時離開,皆是他們之自由……敝教,自不會干涉……”
陳雲峰又不是傻子,自然已經看出南宮承與南宮羽等人之間應是有關係,搞不好就是薩滿教的高人來此。對方故意隱藏身份,恐怕多半就是想看看森羅教如何處置此事。但不知爲何……掌門大弟子趙問言卻是執意要將自然城的人扣留,陳雲峰還誤以爲是掌門之意。但如今人家的高手前輩也來到了此間,今日之事若是不解釋清楚了,恐怕不能善了。
就在陳雲峰思忖間,人羣忽然分開,走進來兩個人。
這兩人皆是老者,形容相貌都說不出的威嚴。甫一出現,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趙問言大喜過望,高聲道:“劉長老!李長老!有外敵入侵我森羅教,弟子力爭不敵,還請兩位長老做主!”
陳雲峰眉頭一皺正要說話,就聽兩位長老道:“好說!我們先將惡賊拿下,再問個端倪!”
話罷,同時出手。
劉長老身上出現一名金甲戰神,手持金刀,挾裹着漫天雷電對着南宮承斬落。而一邊李長老則是從身上分出一名銀甲將,手中長矛攜裹鋒銳寒芒直刺。
兩人皆是陽神級強者,且一出手就是全力施爲。剎那間風霜與雷電齊名,整個酒肆內都回響着轟隆爆響,如同世界末日。
冉閔和項彬神情十分緊張,既希望他們能拖住南宮承,好給自己逃走的機會。卻又不希望南宮承不敵,從而給自己也帶來危險,心情十分矛盾。
面對如此強烈攻勢,南宮承依然坐着不動,只是他身上卻也同樣分化出一人,卻是須發皆白的老者,揮手化作漫天飛劍,呼嘯對着兩位長老對攻過去。
整個酒肆在劇烈爆響中倒塌。諸人各自施展手護體,待到煙塵散盡,衆人看清眼前場面,頓時大吃一驚,倒吸涼氣。
南宮承與項彬冉閔的一桌仍舊屹立不倒,完好無損。甚至連桌上的酒菜都一塵不染,飛揚的灰塵挨近三人身邊半丈處,便被一股無形的屏障擋住,無法再前進。
而劉李兩名長老則是陽神遭受重創,傷痕累累,兩人的本體更是悽慘,倒坐在地上,頭髮散亂衣服破碎,胸襟前鮮血淋漓,眼神中滿是震撼與難以置信。
陳雲峰頭上冷汗直流,神情中充滿驚恐,只是囁嚅着不知想說些什麼。
然而就在此時,一隻響箭直衝蒼穹。
趙問言手中拿着一隻箭筒,看着南宮承,臉上滿是陰鶩狠辣神色。
此箭筒是森羅教傳訊之用,乃是有大敵入侵之時使用,一旦發出,那麼就近的森羅教弟子,就會全部匯聚而來。
“我看你到底有多強!是不是能靠一人之力,打敗我們森羅教!”趙問言臉露獰笑,大聲說道。
陳雲峰一顆心,徹底的沉了下去。
猶豫再三後,他轉身離開,朝着森羅教總堂急速而去。
南宮承看着他離開的背影,神情中露出若有若無的笑意。
項彬和冉閔如坐鍼氈,看着四面八方森羅教弟子如潮水般朝着這邊涌來,兩人都覺得一陣頭大。
南宮承哈哈大笑,道:“一會兒我無暇顧及你們,勢力太強的自有我擋着,那些阿貓阿狗,可要靠你們自己應付了!”話說完,南宮承隨手一揮,項彬和冉閔頓覺一股龐大至極的推力出現,兩人幾乎是拋飛到了人羣之中。
而兩人更是目眥欲裂的看到,南宮承在拋飛他們二人的同時,卻是將一衆自然城弟子們盡數拉到了自己周圍,用那無形的屏障將他們全部包裹了進去。
落地之後,二人同時站起,根本來不及說話,漫天呼嘯的飛劍法寶術法便已齊齊攻至。
兩人只是一個眼神交流,便瞬間作出了決斷。
冉閔大喝一聲,周身罡元涌出,化作濃郁的罡力罩,將自己和項彬一同護在其中。
而項彬則兵道戟猛抽而出,隨手便是一串絕技甩出。
項彬此時的罡元充滿融合之力,施展絕技時更有包容一切的威力相輔,漫天的法術頓時被這強大渾厚的罡元擋住,湮滅消失。
周圍衆人一陣驚呼,沒有想到兩人竟是武者。接着齊齊露出猙獰笑意,既然是武者,在流光境之前面對煉氣士,是處於絕對劣勢的!
雖然對方把術法湮滅,但漫天的飛劍與法寶就足以瞬間將二人分屍!
只是接下來,就在他們眼皮底下,項彬表演了一幕他們永遠無法忘卻的畫面。
兵道戟似是抖動的長蛇,看似平緩毫無變化,甚至慢到輕飄飄不着力一般,但實際卻快逾閃電般,將所有襲向身邊的法寶和飛劍武器等盡數盪開敲飛!
他們無法相信!
就算是對方武藝精妙,能夠準確的擊中所有的法寶飛劍,但他們驅動法寶飛劍乃是使用的天地元力,絕不是武者以自身能夠抗衡的,就算是有罡元輔助,也絕無可能在一瞬間爆發出如此持續強大的力量!
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面前這年輕人的力量已經超出了他們想象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