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多嘴,老老實實別亂說話,我不會把你們怎樣。”南宮承轉過身來,看着項彬與冉閔,雙目如電,滿是威懾意味。
二人相識苦笑,既然落到人家手裡,實力又是絕對無懸念的差距,除了老老實實聽話,還能怎樣?
“走吧!”
南宮承轉身當先朝着下方走去,竟是看也不看二人一眼。
兩人猶豫了一下,旋即同時搖了搖頭。
似這等人物,想要就這樣逃走,除非是傻子纔有這樣的念頭。
兩人乖乖跟着南宮承,穿山越嶺,悠哉而行,三日之後,來到了一處市鎮。
這一路上,冉閔不時偷偷留下乞活軍的聯絡暗記。而那南宮承就一馬當先走在前面頭也不回,項彬極爲懷疑冉閔的行動都在其掌握之中。但對方既然不阻止……那要麼就是真的沒發現,要麼就是完全不在乎。
如果是後者,那該多麼可怕。
三人走進城鎮後,南宮承施施然尋了一家最大的酒樓,找了一張桌子坐了下來。
項彬和冉閔也只好坐到他身邊,安靜沉穩,乖巧聽話。
南宮承拿出銀兩,張口點出了十幾道菜餚,皆是本地特產和招牌菜,足見其對這裡極爲了解。
兩人頓時不敢輕舉妄動,不過又轉念一想,像自然城主這等身份,還不知這老傢伙已經活了多久。就算這一生沒有把天下走遍,但中央無極州走幾個來回應是沒有問題。有所瞭解絕對不是什麼值得奇怪之事。
“你說那十二至強天魔還是二十年便可脫困,而唯一解決之法。便是在天下佈下八門金鎖大陣。但這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你打算怎麼做?”沉默許久之後,南宮承忽然對項彬問道。
項彬一愣,旋即嘆口氣道:“實在沒有頭緒,目前有這麼幾個想法,要麼將此事公佈於天下,聯絡各國國君,共建金鎖陣。要麼就是潛入各個勢力之中。或以經商、建房、立派等名目買地修築,但這樣還是有些難度……”
南宮承搖頭道:“你的這些打算,絕無可能成功。先不說各國國君能否相信你的話,就算是信,一個遍及天下的八門金鎖陣,到底用途爲何,誰敢確定?先有大秦困龍大陣在先。如今再想建陣,絕無實現可能。”
“大秦困龍大陣?”項彬愣了一下,旋即問道:“晚輩之前有聽說大秦如今一片混亂,可到底是怎麼個亂法亂成什麼樣子了,晚輩是一無所知,還請前輩指點。”
南宮承擺擺手指着冉閔道:“我懶得說。讓他告訴你。”
冉閔衝着項彬苦笑一下,道:“項兄弟,你要有心理準備……如今項家,正處於分崩離析之際……”
冉閔一五一十告訴了項彬大秦如今發生的一切,包括大清帝國的陰謀。清帝被困龍大陣擊殺,項家家主身隕。清太子被項籍殺死,而後各方做反,天下大亂。項家更是被分成數個部分,彼此爭鬥的同時還要應付四方諸侯……
一邊聽着,項彬的臉色一邊不斷變幻,聽完之後,他豁然起身,朝着南宮承深深一揖,道:“懇求前輩放晚輩離開,晚輩的父母兄弟都在大秦,還請前輩開恩!”
南宮承淡淡看了項彬一眼,道:“我抓你們倆來,是有一件要事要做。現在還不能讓你們走,只要你們乖乖配合,待大事一了,我自然會放你們離開。”
“前輩!”項彬神情有些激動,還要再開口,卻被南宮承一揮手道:“不必說了,你若乖乖配合,我非但會放你走,還會想辦法幫你建那八門金鎖陣,若你不聽話,那我現在就可以殺了你!”
項彬眉頭緊縮,一邊冉閔伸出手,連連扯他的衣襟,朝他使臉色。
許久後,項彬嘆一口氣,坐了下去。
若是七極分身在此,或許還敢跟這南宮承拼一把,如今卻是形勢不如人,項彬雖然心中着急,卻也只能強忍。
吃罷之後,南宮承起身帶着二人離去,一路上不發一言,至晚間時分,來到鎮外約四十里處的另一座城鎮。
這鎮子更像是一座莊園,遠遠便看見有一尊巨大的石碑,上書“趙家堡”三個字。
堡內也有客棧酒店,內有往來商旅進出,但鎮內所有的商店肉鋪,酒肆茶樓中的夥計,都是穿着統一,腰胯長劍,顯然皆是這堡內之人。
冉閔小聲對項彬道:“這趙家堡是中央無極州頗有名氣的修行門派‘森羅教’的世俗產業,教內弟子多在此世俗歷練,擔任小二、掌櫃、夥計等等,就連衙門護衛一應人等也是教內弟子,等同於是森羅教治下的一座獨立城邦……”
項彬暗暗點頭,同時心中暗忖,這南宮承帶他們來此,到底是經過還是有其他目的?
南宮承帶着二人進了一家酒肆,點了一桌酒菜坐下,什麼也不說,也不顧項彬和冉閔二人,只是自斟自飲。
項彬和冉閔心中疑惑,卻也不敢多問,只得埋頭猛吃,心中惴惴。
過不多時,街面上忽然走進來幾個人,俱是腰懸長劍,身穿青色服飾,頭戴斗笠。這幾人進來後,在店內細細打量一番,目光落到了南宮承身上,頓時流露出崇敬和敬畏之色,卻接着裝作沒有看見他一般,轉身朝着掌櫃的方向走了過去。
冉閔看了一眼南宮承,低聲對項彬道:“是自然城的弟子。”
項彬心中一動,沒有說話。
南宮承自顧自飲酒,彷彿沒有聽到冉閔的悄悄話,也彷彿沒有看到這一羣自然城的弟子。
“自然城南宮羽求見貴教掌門,還請掌櫃的通傳一下。”那領頭之人走到掌櫃面前,拱手說道。
森羅教善使陣法,總教所在極其隱秘,少有人知。通常江湖人士求見,都會到趙家堡,隨便找一家酒肆請掌櫃通傳。這些掌櫃都是森羅教比較有身份的弟子擔任,同時兼具聯絡江湖中人之責。
那掌櫃的聽到是自然城弟子,神情微不可查的一沉,旋即滿臉堆笑道:“好的!幾位先請坐,在下這就去稟報,來人,上茶!”
南宮羽微微點頭,帶着幾名弟子坐下,就坐在項彬他們鄰桌。
過不多時,一名老者在掌櫃的帶領下來到店內,朝着南宮羽拱手道:“在下森羅教七長老陳雲峰,敝教掌門有事不能到來,特命在下前來招待各位同道,不知諸位有何事啊?”
南宮羽眉頭一皺,道:“我等有要事要見貴教掌門,且此事唯有貴教掌門才能處置,還請陳長老再去通傳一番可好?”
陳雲峰身後掌櫃和其餘森羅教弟子們頓時露出不豫神色,有一名弟子道:“自然城薩滿教雖說是天下五大修行門派之一,但我森羅教卻也不是小門小派,掌門豈是你們想見就能見到的?”
陳雲峰擺手道:“不許無禮!”仍是滿臉帶笑對南宮羽道:“道友,敝教掌門確是有要事在身,道友有什麼事不妨先轉告於我,若是在下實在處理不了,定然會去通知掌門處理的。”
南宮羽沉吟片刻,從懷中掏出一面白色令牌,舉到陳雲峰面前道:“陳長老,你可識得此物?”
陳雲峰定睛一看,臉露訝然之色:“這是本教核心弟子的令牌,南宮道友怎會有此物?”
南宮羽冷笑一聲,將令牌翻過來,只見在令牌的另一面,刻着“趙乾元”三個字。
“這趙乾元,是你森羅教弟子沒錯吧?”
聽到趙乾元三個字,陳雲峰頓時身軀輕顫,雙眼圓瞪,他身後一衆森羅教弟子,也是人人露出激動神色,拼命的想要上前,看清楚令牌上的字。
陳雲峰仔細看了數遍,語氣略有激動道:“沒錯,趙乾元的確是本教核心弟子,是我們掌門的關門弟子……南宮道友,請問這令牌你們是從何而來?”
南宮羽將令牌收回,看着陳雲峰冷聲道:“請教陳長老,按照森羅教教規,姦淫可是罪?”
陳雲峰眉頭微皺,道:“敝教雖不標榜什麼名門正派,但卻也絕不做擺在面上的惡事,若是有弟子姦淫,按照敝教教規,將會廢去修爲逐出門派……不知南宮道友此話何意?這趙乾元的令牌,道友到底是從何而來?”
南宮羽沒有回答陳雲峰的話,而是寒聲道:“好!既然陳長老說了,那就請把貴教趙乾元喊出來吧,敢做就要敢當,希望貴教不要包庇!”
陳雲峰面色猛變,道:“道友此話何意?”
南宮羽冷聲道:“半個月前,在下的小師妹南宮雲岫在通州被一人姦污,掙扎之中從對方身上扯下一面令牌,便是貴教趙乾元之物!今日在下帶着師兄弟們前來,便是要貴教給我們一個交代!”
南宮羽話音落下,森羅教一衆弟子頓時勃然變色,有人當場罵道:“放屁!我趙師弟豈會作出這等事!你不要血口噴人!”
“就是!我趙師弟風流倜儻,不知有多少女子對他心儀已久,用得着去姦淫你師妹嗎!”
南宮羽身後自然城弟子們臉色鐵青,許多人已經手按在了劍柄上,但卻沒有人動手,只是間或偷偷看南宮承一眼。
而南宮承就如同沒有瞧見一般,只是一杯接一杯的飲酒。
聽到喧譁,酒肆內的往來客人也被吸引了注意力,紛紛瞧了過來。
陳雲峰臉色鐵青,半晌後重重的說道:“南宮道友,早知趙乾元的令牌在你身上,就算你不來找我們,我們也會去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