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閃電被莊子吸走,天空中的烏雲頓時若融化的冰水般消失不見。
項彬腦海中的感悟,也在同一時刻消失。
但莊子之上卻是傳來一股玄奇的力量,引導着他的身體,強行按照某種奇異的發力方式,對着身前一掌壓下。
腦海中豁然領悟,伴着這一掌,一條黑色的電龍扭動着出現,在項彬身前半空首尾相接,化作一道圓盤,對着大地緩緩壓下。
“天龍鎮!”
莊子上三個閃爍的大字出現,一如之前吞噬天劫衍生出“蛟龍翻江”一般,衍生出了一式新的絕技。
黑色的蛟龍圓盤盤旋着落地,大地就像是被一座山撞到,掀起滔天的塵土,一個巨大的坑洞如同妖魔張開的大嘴,出現在項彬面前。
這一式絕技的威力,完全超越了項彬生平所學的任何一招。
莊子終於漸漸平息,那件紫色的戰甲,以無比囂張的姿態,緩緩漂浮於項彬身前。
戰甲之上有兩個古樸蒼拙的大字。
“雷破。”
心神一動,紫色戰甲如同解體般分開,而後迅速在項彬身上合併,覆蓋了他的周身各處。
船上戰甲的項彬,如同天神下凡,威風凜凜。
而他本人的氣勢,更是在這一刻暴漲。
本已傷痕累累的軀體,似是從戰甲上獲得了某種新生的力量,迅速的開始修復重生。
項彬深深吸了口氣,心念閃爍間,雷破戰甲又從其身上解體,而後重新合併,被其收到了須彌袋中。
此甲乃是莊子所祭煉。
而項彬自此也終於理解了莊子的另一個妙用。
只要遇到蘊含大道之物,無論是兵器還是法器,抑或盔甲秘寶,只要其中沒有元神烙印,是無主之物,莊子便可吸收其中大道,而後將原器重新祭煉。
之前薛禮用的紫金錘,乃是李元霸抹去自己的元神烙印,而後交給薛禮使用。雖然烙印已去,卻是蘊含了李元霸的道,是以被莊子感應,從而吸取祭煉。
而這伏龍鼎,依據項彬的推算,初成之時,應當是某位驚天動地的存在,祭煉而成的仙器。只是在放逐之域被天地規則傾軋不知多少歲月,原來主人更是不知去向,以至於元神烙印在漫長的歲月中消散殆盡,最後的一絲烙印也被項彬引動天劫擊毀,是以莊子纔將之吸收祭煉。
大道被莊子吸收,作用未知。但原器的材料被莊子重新祭煉,集合大道殘痕,將紫金擂天錘與伏龍鼎結合,煉成了這件雷破戰甲。
雖然只有殘存的道痕,但其威力卻依然是不可小覷。
若是按照外面世界的標準,這件雷破已經是一件神兵,而且是九品神兵,只差一步便可躍升爲地兵。
當然,要催動這件神兵,所要耗費的元力也是巨大的,以項彬如今的修爲,最多能催動一炷香的時間。
而此神兵的威力也是極其不凡。
除了防禦力驚人不說,穿上此神兵時,項彬本就強悍的生命力更能得到極大的修補,足以彌補七傷混元功最重的傷害狀態。
所以,雖然最多隻能穿一炷香的時間,若是妥善使用,足以成爲一招奇兵。
天劫成功度過,項彬的實力有所突破,但卻並不是歸元境中期,而是直接跨越到了歸元境巔峰。
項彬細細品悟,從這連跳兩階的突破中,他發現這放逐之域雖然限制了對天地元力的使用,但卻使得武者本身對於天地大道的感悟更加容易,使得更容易進階。
似乎是某種無形的屏障被人爲打開了一個缺口,天道得以更加清晰的被武者所體悟。
放逐之域似是人爲設置的痕跡,越發明顯。
項彬無法想象,該是怎樣的存在,才能夠如此肆意的修改天地規則,並且創造出如此獨立且神奇的世界。
緩緩落在地上,扭頭一看,項彬不禁愕然。
小青騎在紫背螳螂王頭上,臉上帶笑,樂呵呵的望着項彬。
那猙獰不可一世的紫背螳螂王,此時竟溫順的像是一隻小狗般,匍匐在地。龍頭的雙眸中,閃爍着一種叫做畏懼的情緒,看着項彬,似乎連大氣也不敢出一下。
在其身後,其餘紫背螳螂更是不堪,皆趴伏在地,瑟瑟發抖,連翅膀都在輕輕震顫。
一目瞭然,這些紫背螳螂,似乎被項彬方纔引動的異象所懾,盡皆臣服。
粗略的數了一下,方纔伏龍鼎與天劫相擊所造成的波動擊殺了十數頭紫背螳螂,擊傷了三五頭,還剩下的紫背螳螂數量,足有六七十頭。
只是很可惜……
項彬看着眼前東倒西歪的天桑樹殘枝,還有那最高大的天桑樹樹身上一個巨大的豁口,所有的紫背螳螂卵都沒有在方纔的波動中倖存下來,全部毀滅。
看來,是無法完成酒拾的期盼了啊。
項彬脣角微微一抿,望着眼前這一大片的紫背螳螂,還有那乖巧如小狗般的紫背螳螂王。眉頭微皺,對着小青說道:“卵沒了……但此行也不是全無收穫。這些異獸不易,還是放它們離開吧。”
誰想小青卻是搖了搖頭,臉帶笑意說道:“它們不願走。”
“嗯?”項彬詫異的望向小青。
“方纔這傢伙說,想跟着公子。”
項彬看向地上趴着的紫背螳螂王,有些不敢相信的道:“它說?它想跟着我?”
“嗯!”小青點點頭道:“方纔它說,公子能破除天威,定是天神下凡,所以它願跟着公子,做公子的靈獸坐騎,希望公子能收下它……還有它們。”
小青又指了指身後一衆紫背螳螂們。
“這個……你能和它說話?”項彬滿臉狐疑。
“公子忘記小青是什麼了嗎?”小青笑眯眯的。
項彬頓時釋然,小青非人類,能與這些異獸交流,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只是他心中發愁,收下這些紫背螳螂們倒是也無不可,畢竟這是在異域,有這些螳螂們護身,也不是一件壞事。
可問題是,難道就這麼大搖大擺的帶着一羣紫背螳螂下山?
可不這麼做,又能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