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彬看了小青一眼,微微點了點頭,兩人便隨着大漢順着軟梯爬了上去。
爬到龜殼上之後,項彬和小青同時愣住了。
這龜殼之上,竟是佈滿了一座座的房屋,看起來竟似是原本就生在龜殼上的硬石,而後被開鑿而成。
一羣羣如眼前大漢般壯碩的漢子分散在各處,粗粗打量一眼,足有數百人。看見項彬和小青上來,這羣大漢們紛紛透過來好奇的目光,但最多人的目光還是聚集在小青身上。
“你們怎麼到這來了?新棄蠻的城離着可遠着呢,你們是怎麼來的?”先前那大漢好奇的看着項彬問道。
“新棄蠻?”項彬愣了愣,旋即意識過來,眼前之人應該是錯把自己認錯成了這裡的某種人了吧。
棄蠻……
棄……
項彬靈機一動,道:“我和表妹出來遊玩,四處遊歷,前段時間不小心誤入這片沙海,便迷了路。多謝這位大哥稍帶,等我們回去後,一定有重謝。”
那大漢擺擺手,道:“罷了,雖然你們新棄蠻和我們這些舊棄蠻不大對付,不過大家好歹都是蠻人,遇到了也不能不管。你也不用謝我,前面有一處沙海驛站,等到了那裡我把你們放下,你們就趕緊回去吧,這裡神遺族出沒頻繁,你們要多小心。“
“多謝這位大哥,不知大哥高姓大名?”
“你們這些新棄蠻說話就是文鄒鄒,什麼高姓大名,我叫酒拾,我們是酒寨的人,不知你是哪裡的?叫什麼名字?”
項彬怔了怔,姓酒?這真是個怪名字……心中卻也有些不知該如何回答,忽然他靈機一動,說道:“在下呂杵。”
“姓呂?”酒拾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項彬:“你們是呂家的人?”
項彬笑了笑,道:“正是。”
“口哼!”大漢臉色頓時一變,道:“真不應該救你們!罷了,別到處亂走亂看,到了驛站就下去,一會有人給你們送吃的!”說罷竟是不再理睬項彬,轉身而去,神情中頗有些不豫。
項彬愣住了,看着酒拾遠去的背影,心中不由苦笑。原本是覺着蒙一蒙,別說出個南蠻沒有的姓氏,所以報了呂月婉的姓,誰想到竟然一下得罪了人。
看來這姓呂的,在哪也不受待見啊。
“公子,這些人也是蠻人啊,我在他們身上感覺不到元力波動,想來應該也是和我們一樣,被壓制了。”小青站到身邊,悄聲道。
項彬點點頭,低聲道:“他們自稱棄蠻……這個稱呼有些意思,我們還是小心行事,不要露了餡,先打談一下虛實再說。”
小青答應一聲,兩人就近找了個靠牆的地方,坐了下來。
項彬心中忍不住頗爲讚歎。
這大龜真是個好東西,不僅可以用來趕路,還能住這麼多人。這要是在外面有這麼一個玩意,一次足可以運送數千精兵啊,就是不知道這大豈是不是隻能在沙海里行走,如果會飛就更好了。
項彬不禁想到,在這元力被壓制的地方,妖獸自然是不能飛的,除了那些天生會飛的禽妖,可是如果離開了這,到了外面呢?
棄蠻?新棄蠻舊棄蠻?聽這稱呼,莫非這些蠻人是被遺棄在此的嗎?
“你們是從新蠻城來的嗎?”項彬正思忖着,忽然一個清朗的聲音響起,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夥子走了過來,看着項彬和小青,一臉的好奇之意。
項彬笑了笑,點了點頭道:“是的,你們好像不大喜歡我們。”
小夥子露出一嘴白牙:“還不是那點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新棄蠻和舊棄蠻鬥了這麼多年了,難免有些……嘿嘿。酒拾大叔是有些古板,不過他人很好的。”
“你不討厭我們嗎?”項彬心中微動,試探着問道。
小夥子笑了:“哪裡都有好人壞人,看你們這麼年輕,也不像是打過仗的,沒必要。”
說完小夥子坐到了項彬身邊,取出一隻酒壺,拔開塞子,一股濃烈辛辣的酒香便透了出來。
“喝嗎?”小夥子將酒遞給了項彬。
項彬接過酒壺,大大的喝了一口,哈出一口酒氣,翹起大拇指道:“好酒!”
“呵呵,我們酒寨的酒,可是一絕!連你們新棄蠻都派人來買呢。”
小夥子見項彬喝了一大口,也沒有不勝酒力的樣子,似是十分高興:“我叫酒桶,所叫呂彬是嗎?”
項彬忍不住莞爾:“酒桶?好名字。”
“哈哈,就是個稱呼而已,叫啥不行!”小夥子瞅瞅四周,忽然小聲對項彬說道:“呂小兄弟,你要小心點,要是有人找你麻煩,你就大聲喊酒拾叔,他不會不管的。”.
“嗯?”項彬微微皺眉:“找我麻煩?”
酒桶看了看小青,低聲道:“你那妹子長的太俊了,有好幾個傢伙一下就看中了,你要當心點。我們酒寨可沒這麼俊的妹子,強搶他們是不敢的,可你也知道我們舊棄蠻的規矩吧?沒成親之前,比武搶老婆還是可以的,我看你這小身板,肯定也不行。
你就認個軟,讓酒拾大叔給你出頭就好。”
項彬神情有些古怪,想笑又不敢笑,盯着酒桶的眼睛問道:“你爲什麼幫我?”
酒桶呵呵一笑:“那幫粗人,怎配得上你這妹子!我看你身板不行,倒也俊模俊樣的,這妹子跟着你不虧啊。”
說罷,酒桶拍了拍項彬的肩膀,笑呵呵的起身去了。
小青瞧着項彬,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公子,要是有人真要搶小青,你怎麼辦啊?”
項彬嘿嘿一笑,道:“搶就搶唄,那你就跟他們到酒寨,去當媳婦!”
“好啊,這可是公子說的。”
“呵呵,就怕他們駕馭不了你啊。”
項彬正笑着,忽然看見有幾個大漢目光不善的走了過來,爲首一人膚色黝黑,像鐵塔一般,看起來比那酒拾還要壯碩,惡狠狠的朝着項彬說道:“小子!滾起來!”
項彬衝着小青眨了眨眼,看也不看這大漢一眼,只是平靜的道:“怎麼叫滾起來?我不會,你滾一個看看?”
周圍傳來一陣笑聲,更多的人圍了過來,一副看熱鬧的神態,只是人人瞧着項彬,都是一臉同情的樣子。
“兀你媽的!放什麼屁!”黑大漢勃然大怒,伸手指着項彬的鼻尖,惡狠狠的道:“我叫你滾起來,你不想活了?”
“好臭!”項彬伸手在鼻子前甩了甩:“好大的臭屁,動靜倒不小。”
“哈哈哈,有種!”“酒牛,你放屁好大動靜啊!哈哈哈!”旁邊一羣人笑的更歡,看向項彬的目光,倒是多了三分欣賞之意。
叫酒牛的黑大漢臉瞬間變色,就像是燒紅了的烙鐵,瞪大了眼睛道:“俺不和你爭嘴!俺看中了你這小娘們,你起來,咱們比劃比劃!”
“真好笑,你是個什麼東西,我爲什麼要和你比?”
“你可是不敢?”
“你看中了我這妹子,你自去找她便是,和我比劃什麼?”項彬反問道。
酒牛愣了一愣:“你和她
……不是一對?”
項彬笑了笑,看了看小青,又看向酒牛:“是。”
“那便是了!她和你是一對,我看中了她,自然得先打敗你才能說話!”
“你看中她你就找她唄,幹嗎非要打敗我?你自己問問她,願意跟你嗎?”
周圍頓時一片譁然,有人說道:“小子,你懂不懂規矩?我們看中了別人的相好,那就得先打敗別人才能去追求,你要是不敢就直說,別整些虛的!”
“是啊,你要是害怕,就當衆宣佈與這妹子分開,酒牛就饒了你!”
“這小子沒種,酒牛,揍他!”
一羣漢子議論紛紛,皆是充滿鄙夷的看着項彬,十分不屑。
項彬明白了,原來這些人竟有這麼一個風俗,想要追求別人的女人,就得先打敗這人才有資格……這倒是個好習俗,不怕正大光明的,就怕偷雞摸狗的,這麼一來,倒是不用怕別人悄悄挖牆腳了啊,這些棄蠻倒是有些意思。
見項彬不說話,酒牛氣焰更加高漲,道:“你是不是怕了?是就趕緊給我滾,爺爺今天就饒了你!”
“酒牛!你這混賬東西,想幹什麼?”就在此時,酒拾氣勢洶洶的走了過來,老遠便指着酒牛怒吼。酒桶站在酒拾的身後,朝着項彬不經意的一笑。
酒牛被酒拾一訓,竟似是霜打的茄子一般,有些畏懼的道:“酒拾扒
……俺看中了這小娘子,想和這小子比劃比劃,誰知道他沒種,不敢……”。
“放屁!”酒拾喝罵道:“他們是新棄蠻呂家的人!和你比什麼?新棄蠻早就沒這規矩了,你憑什麼非要人家和你打?要是打出青來,呂家找茬,你來扛?!”
酒牛低下了頭,不捨的看了小青一眼,小青卻是朝着他眨了眨眼睛,嫣然一笑。
這一笑把酒牛笑呆了,他的呼吸驟然粗重,胸膛劇烈起伏,忽然擡起頭來,咬着牙道:“俺不管!俺就是要和這小子打!酒拾叔你別管,要有什麼事,俺酒牛扛着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