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信不敗的秘劍,被輕易破解了。對於任何一名劍客而言,都絕對是非常沉重的打擊。因爲絕招被破解之後,即使本身沒有受傷也罷,卻同樣說明他面對着眼前的敵人,已經沒有哪怕絲毫勝算可言。一般劍客淪落至這般境地,輕則膽怯棄戰,重則當場崩潰,徹底失去對身體的控制。
虎眼右兵衛,似乎屬於例外。他既沒有轉身逃跑,同樣沒有絲毫崩潰的跡象。縱然在那一瞬間,他眉宇間也確實浮現出動搖的神色。但緊接着,虎眼右兵衛已經恢復鎮定,並且再度緊握妖刀七丁唸佛,微微弓腰,擺出進攻的姿態。看來,他不但想要繼續戰下去,而且對於自己能在這一戰中取勝的結果,並沒有任何懷疑。
秘劍“流星”還不是虎眼右兵衛的最後王牌,他仍有更高絕招未曾施展。這位虎眼流的最後傳人,之所以沒有崩潰,仍能繼續堅持奮戰,看來,這就是唯一的解釋了。
血眼刀龍饒有興味地點了點頭。再度舉刀朝天,沉聲道:“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無需顧忌,盡情施展吧。讓我看看所謂的日本劍道,究竟能夠到達什麼程度。”
居高臨下,滿蘊輕視的語氣,讓虎眼右兵衛內心勃然震怒。儘管在表面上看來,他並沒有讓自己的情緒浮現於表面。但握刀姿勢的改變,卻已經足夠說明一切了。
已經完全明白,血眼刀龍絕不會在自己出招之前,便進行阻撓。虎眼右兵衛再沒有任何顧忌,決意放手一搏。
日本刀的握持方法,原本應該雙手齊用。可現如今,虎眼右兵衛卻僅以右手握刀,而且並非像普通人那樣,用整個手掌去抓握刀柄。竟然是把刀柄緊緊/夾/在食指和中指之間。乍看之下,便活像是猛虎伸出了利爪。
假如普通人這樣握刀,根本便抓不穩手上的武器。即使勉強抓穩了,但因爲力量不足,所以其實也不會有多大殺傷力可言。刀子一旦砍到稍微硬點的東西,很容易便脫手飛出。
然而,當年虎眼流的創派之主巖本虎眼,卻天賦異稟。他的右手上,長了六根手指頭。而且多出來的那根手指,和正常手指一樣靈活,一樣有力。故此,當他使用這種獨特的方法握劍時,便絕不存在力量不足的問題。而且,藉助這種特殊的握劍法,劍可以更快,甚至快如夜空上一閃即逝的流星。
虎眼右兵衛,之所以被譽爲巖本虎眼再世,最大原因,便在於他的右手,和巖本虎眼完全一致,都長了六根手指頭。而且,多出來的那根手指,也和正常手指完全沒有分別。
不但如此。虎眼右兵衛的左臂,也沒有閒着。他緩緩提起手掌,同樣屈曲成猛虎伸出利爪的模樣,以手指緊緊/夾/住刀刃。然後,他左右雙臂同時力,肌肉塊塊膨脹鼓突,血管賁起,形如蚯蚓蠕動。此時此刻,
看得出來,虎眼右兵衛的雙手,擺出如此姿態,目的在於蓄力。藉助這種特殊姿態,可以積蓄起比普通狀態下更爲強大的能量。一旦揮刀斬出,絕對能夠取得比普通拔刀姿勢,來得更快更強。
虎眼流究極秘奧義:真-流星。
彈指剎那,蓄力已至極限,無可再進。虎眼右兵衛那對名副其實,猶如猛虎般的眼眸陡然收縮,綻放出熾烈兇光。緊接着,他用力一踏步,迎面狂飆疾衝。左手手指微鬆,右臂同時悍然一揮。妖刀“七丁唸佛”當即幻化爲一道朦朧光箭,橫空怒斬。
快!絕對堪稱神。妖刀這一記斬擊,已經突破音障。以至於刀光所過之處,四周竟是一片寂然無聲。
然而,就在白駒過隙,稍縱即逝的瞬間,血眼刀龍身形忽然一晃。下個剎那,刀光止歇,虎眼右兵衛維持着出刀之後的狀態,整個人卻彷彿變成了泥塑木偶,一動不動。
利刃破空的呼嘯銳聲,直至這時候方纔響起。血眼刀龍身後七步之外,一根水泥電線杆上,陡然出現了道細細裂痕。緊接着,裂痕不斷擴大,終於把整根電線杆完全一分爲二。上半截電線杆轟然倒下,恰好砸在旁邊一輛汽車的車蓋上,當場砸得四分五裂。汽車也隨之往下一沉,車廂凹陷,幾乎完全變形。
水泥電線杆砸下的同時,另一道紅線,也同時浮現於虎眼右兵衛的雙眼之間。緊接着,這道紅線把虎眼流最後傳人的兩隻眼珠,整齊切開四片。腦袋也同時一分爲二,大半片頭蓋骨飛開,顯現出平滑如豆腐的半截大腦。
連哼也沒來得及再哼出半聲,虎眼右兵衛身體一歪,頹然倒地。妖刀“七丁唸佛”也隨之“叮噹~”脫手落下,光華盡斂,鋒芒全失。驟眼看上去,不過是平平凡凡的一口刀而已。和什麼妖異不祥之類說法,彷彿再拉扯不上半點關係。
究竟生了什麼?剛纔那迅雷不及掩耳的剎那,到底生了什麼?其實,也沒有什麼特別。只不過在虎眼流秘劍“真-流星”斬過來的瞬間,血眼刀龍恰好向後退了一步而已。
就是這簡簡單單一步,不偏不倚,恰好讓血眼刀龍脫離了“七丁唸佛”的最大斬擊範圍。至於“流星”能夠讓妖刀的斬擊範圍再延長三寸的技術,在被看過一次之後,當然不會再產生任何作用了。虎眼右兵衛豁盡所能,賭上所有一切所斬出的秘劍,完全徒勞無功,只是白白浪費力氣。儘管刀刃劈風,依舊形成真空利刃,足以把電線杆斬斷。但已經絲毫傷不到血眼刀龍的半根寒毛。
日本劍道,講究一擊必殺。一刀斬出,便不留餘地。故此也無法再變招或棄劍閃避。換言之,一刀斬下,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當中絕無半分轉圜餘地。所以,既然虎眼右兵衛殺不了敵人,那麼被血眼刀龍一刀把他的頭顱切成兩半,便屬於理所當然,無可挽回之事了。
到最後,決定這場劍鬥勝負的,不過就是一步罷了。但這一步,卻是生和死的分界線。想要在恰當的時間,恰到好處地邁出這一步,其中艱難之處,又豈是常人所能想象得到的?
斂勢收刀,血眼刀龍環顧四周,卻現那些白真會的成員,包括花田龍二在內,除非已經死掉,或者傷勢重得不能動彈的之外,其餘人等,全部都已經落荒而逃了。
極道分子,真會講究義氣嗎?簡直天大的玩笑。事實上,所謂義氣,不過是極道份子自我標榜的一塊金漆招牌而已。當自己的性命真正備受威脅之際,他們可以毫不猶豫地立刻把這塊招牌拆下來,並且丟到地上狠狠踩上幾百腳。
正如現在一樣。隱隱約約之間,血眼刀龍。甚至已經可以聽得到,有警車的警號聲,正由遠處不斷逼近。很明顯,而且,那羣極道份子爲了保命,什麼面子都不要了,居然直接就打電話報了警。企圖利用警察爲自己爭取一些逃命的時間。
在這個時候和警方生衝突,既無必要,也無意義,更沒有利益。所以蕭昇嘿聲冷哼,喃喃道:“花田龍二,算你溜得快。你這顆腦袋,就暫且寄在你脖子上吧。記得仔細洗乾淨了它,我可是隨時都會來取的。”
冷笑一聲,蕭昇摘下赤龍面具,收起醉飲皇龍,同時又是凌空一抓,把那口品質不在“干將、莫邪”之下的妖刀七丁唸佛,連同刀鞘抓到手上。然後收刀入鞘,轉身走進倉庫中,去接回紫炎珠。等到警察真正來到現場時,他們能夠看見的,不過就是遍地死人而已,哪裡還有半個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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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荒而逃的花田龍二,心驚膽顫,猶如喪家之犬,漏網之魚。他唯恐被血眼刀龍趕上來追殺,竟絲毫不敢在中途停留,一口氣開車回到了東京。
“呯~”震聲巨響過去,花田龍二粗暴地用力一踢,踢開了自己那棟豪華西洋式別墅的大門。他如同旋風般闖入別墅客廳,在客廳內,那張柔軟寬大的真皮沙裡一屁股坐下,這才稍微安定,如釋重負地長長吐了口氣。
“嗯,阿納達,你回來了?”
柔媚婉轉的甜美聲音當中,一道婀娜身影邁着小碎步走進客廳。原來是一名美麗的少婦。她年紀約莫二十七八左右,粉臉是標準的鵝蛋形。那雙美麗眼睛,好象隨時隨地都在放電一般,閃動着無限春情、宛如櫻桃的小嘴之上,殷紅櫻脣晶亮無比,閃耀着誘人光澤。五官搭配幾乎完美無缺,教人觀賞之下,只感覺有說不出的心曠神怡。
這女子的肌膚十分白皙細膩,彷彿那富士山山之上的皚皚白雪。身材苗條修長,至少有一米七左右。身上則穿着一套淡粉色的絲綢和服。將她那豐滿誘人的**,包裹得恰到好處。
女子足下只穿了木屐,顯露出十根塗成玫瑰紅顏色的雪白腳趾頭。將她渾身上下的春情,完全連成一片。整體而言,赫然是一位令男人看了之後,就會不自覺的產生衝動想要狠狠佔有她的那種性感女人。她正是花田龍二的妻子,花田君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