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握這短促如白駒過隙的剎那,韓林兒雙眸當中精光一閃,果斷撤去籠罩周身的陰陽氣團,隨之提起左右雙手,掌若拈花掐印,伸出了兩根食指與兩根小指。指尖處,各自聚起不同色澤的劍氣光團。
“大商大澤,少商少澤。九陽神劍,四劍連發。徐達,常遇春,你們便給本教主——敗吧!”
電光一霎,劍氣激射。靈堂之上衆人,但覺眼前一花,依稀看見似乎有幾團光芒,破空急閃。驚魂未定,就聽見徐達和常遇春兩人同時嘶聲慘叫,頹然落地。隨即,更有皮肉被烈火灼燒的焦臭氣味,撲鼻而來。
衆人駭然心驚。同時凝神觀望。只見徐達和常遇春兩人,左右雙肩的“肩井穴”之上,此刻都出現了一個黑黝黝,足有筷子般粗細的洞孔。顯而易見,正是被韓林兒剛纔所發射的無形劍氣所傷。
劍氣前入後出,貫穿了徐達和常遇春的身體。但傷口之中,卻沒有鮮血流淌。因爲劍氣高熱熾烈,竟把傷口附近的肌肉和血管,都完全碳化。雖然不流血,但傷勢的嚴重程度,卻更加雪上加霜了。
“焦陽劍煞!是都元帥的焦陽劍煞!”在場衆將看了徐達和常遇春的傷勢,同時大吃一驚,紛紛脫口呼叫出聲。心下卻更加一頭霧水了。
焦陽劍煞這門絕學,乃從明教日宗武學中脫胎而出。白日宗前宗主衣世尊死後,當今天下,就只有朱元璋一個人懂得。當朱元璋也過世之後,按道理說來,這門絕學應該已經失傳了纔對啊。怎麼白蓮教主韓山童……居然懂得?
甫出手便技驚四座,韓林兒心下更加得意。他停住腳步,眉宇間泛現不屑,嘿聲冷哼道:“焦陽劍煞?哼,這種粗製濫造的三腳貓功夫,哪裡比得上本教主的——九陽神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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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陽神劍?這是什麼武功?聞所未聞啊。”
一時間,靈堂之上的衆將,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卻都不得要領。只有劉伯溫心中猛然劇震,失聲叫道:“九陽神劍!是九陽神功?教主,你……你竟然學會了這套由全真教創教之祖,王重陽真人所創的絕頂武學?”
王重陽三字出口,瞬間,全場所有人都倒抽口涼氣,面露敬畏崇拜之色。
王重陽,本名王嚞,字知明,道號重陽子。據說曾經得到純陽真人呂洞賓傳授道法劍術。之後開宗立派,建立全真教,成爲一代宗師。他的七名弟子,後世稱呼爲全真七子,各自開宗立派,對後世影響極其深遠。
江湖傳說,蒙元朝廷的太祖皇帝成吉思汗,之所以能夠成就空前絕後的帝皇偉業,就因爲在他年輕之時,曾經得到過王重陽真人的幫助。假如沒有王重陽真人,別說後來開創蒙古大帝國,成爲成吉思汗了。甚至連他這條性命,都早已經保不住。
正因爲這個緣故,所以成吉思汗統一全蒙古,當上大汗之後。他冊封全真七子中武功最高的丘處機爲國師,又立全真教爲國教。全真教得到蒙古人如此大力支持,一時間興旺發達之極,成爲了真正的天下第一大教。
不過,正所謂盛極而衰。重陽真人遺澤再厚,終究也有用盡的一日。所以到了成吉思汗的孫子蒙哥做大汗那時候,爲了防止全真教的勢力太大,威脅道蒙古皇權,蒙哥下令禁止全真教傳教。直至忽必烈的孫子鐵穆耳當皇帝時,才重新開禁但全真教的勢力,至此已經大大衰減。教中人才凋零,再也沒聽說過有什麼傑出之士。時至今日,江湖上已經不見有全真教的高手行走了。
然而,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全真教教主王重陽,畢竟曾是天下第一高手。當年的赫赫威風,距離現在還不過百年。江湖中人對此,並未遺忘。而全真教也只是衰落,並沒有絕後。
所以,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有某位天資出衆的弟子,練成了祖師傳下來的武功,重新振作全真教,再現輝煌。故此,江湖中人,誰也不敢小看了全真教。
可是,也正因爲全真教衰落已久。所以當初王重陽真人究竟是使用什麼武功,成爲天下第一高手的?江湖中人,便幾乎沒人能夠知道了。
此時此刻,白蓮教主韓山童,忽然自稱剛纔使用的,是什麼九陽神劍。而劉伯溫又脫口而出,說九陽神劍是九陽神功之中的一種絕學。那麼說……白蓮教主,修煉了全真教主所創的武功?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韓林兒泰然自若,道:“重陽真人學兼三家,不但是道門真人,也是佛門大德,更是儒門聖賢。本教主爲明王出世,自然可以兼容包蓄,更不需要有任何門戶之見。
九陽神功雖然本是全真教的武學,但全真教後人無能,保不住這套神功。種種機緣巧合之下,九陽神功終於在南宋末年,被大宋丞相文天祥蒐集到手,並且將之存入‘萬象真藏’之中,留待後來的有緣人。
數十年前,本教先教主福緣深厚,得到了萬象真藏。九陽神功就此落入先教主手中。只因爲先教主的體質,並不適合修練九陽神功,所以才放棄不練。
但本教主的體質,又和先教主有所不同。故此另闢蹊徑,修煉九陽。經歷數載苦修,現在神功已經大成。反元抗韃,領袖天下,捨我其誰?”
這一番解說,合情合理。靈堂上衆將聽進耳朵裡,也不由得紛紛點頭。眉宇間均有恍然大悟之感。不少白蓮教出身的將領,更滿腔激動地當場下跪行禮,齊聲叫道:“教主神功無敵,威震天下,千秋萬載,一統江山!”
韓林兒志得意滿,放聲長笑。但笑聲未盡,卻又忽然從中斷絕。只見徐達緊咬牙關,竭力站起,重新擋在韓林兒面前。
韓林兒面色一沉,冷冷道:“徐達,你還想幹什麼?”
徐達顯得吃力無比,一個字接一個字地從牙縫裡向外蹦:“教主……金口玉言。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教主現在還……沒有把……虎符拿……在手裡。那麼……就沒有結束。下屬……斗膽。想請教主……再賜教。”
韓林兒微微眯起眼睛,冷冷道:“徐達,你不怕死?”
徐達深深吸一口氣,凝聲道:“怕。但……士爲知己者——死!”
韓林兒雙眉向上一揚,喝道:“好!那麼本教主便成全你!”話聲未落,他再度提起右手,豎起了大拇指。喝道:“這招大陽劍,就送你上路!”
旁邊的劉伯溫,當場大驚失色。他和半座萬象真藏合一,腦海內幾乎包羅萬有,無所不知。所以,雖然關於九陽神功的具體修煉心法,不包括在這半座萬象真藏之內。但關於九陽神功的大致情況,劉伯溫卻知道得頗爲清楚。
九陽神功依陰陽,化五行,將真氣分儲九個大穴,分爲九道真氣使用。稱爲第一至第九陽。九陽之上,還有更高的九陽歸一,以及九陽啓泰等兩個境界。道法自然,天人合一。威力之強,近乎無可估計。
除去內功之外,王重陽更創出幾門外功絕學,和內功相配套。其中最強的霹靂神掌,據說分爲大霹靂與小霹靂。雙陽霹靂合璧,據說威力之強,古往今來,也無人能夠抵擋得住。
其次,則是陰陽大挪移。運太極之理,取陰陽之道。以巧勁挪移,能夠以弱勝強,卸開敵人一切招式和勁力。先立足於不敗之地。
還有九陽神劍。其實並非真劍,而是無形劍氣。分別是右手拇指的大陽劍、食指的大商劍、中指的大沖劍、小指的大澤劍;左手拇指的少陽劍、食指的少商劍、中指的少衝劍、小指的少澤劍。以及最後、最強、最勁、最霸道的大陽少陽雙劍合璧,殺力無儔,僅次於霹靂神掌。
剛纔韓林兒只施展出大商大澤,少商少澤這的四劍,已經輕易殺敗了徐達和常遇春。現在徐達傷疲之身,即使只出一着威力最弱的少澤劍,也足以把他擊倒。但韓林兒卻提起右手大拇指,顯然要施展大陽劍。這讓徐達如何承受?一劍下來,非要了他這半條殘命不可。
常遇春雖然不知道九陽神劍的種種奧妙。可是拇指力量最強,小指力量最弱,這是人盡皆知的常識。眼看韓林兒要動用拇指釋放劍氣,常遇春同樣心中大急,掙扎着想要站起來,和徐達一起共同面對。
可是常遇春的修爲,本來就比不上徐達。同樣身中兩劍,徐達還可以站起來,常遇春卻無論如何都不行了。所以此刻,他竟是隻能光着急,偏偏有心無力。
靈堂之上的衆將領,聽見那“上路”這兩個字,同樣又驚又怕,卻誰也不敢多說半句話。唯恐稍有動作,就招來殺身之禍。
然而,徐達也是衆將素來敬佩愛戴信服的人。即使白蓮教出身的將領,也絕不忍心看見,徐達在自己眼前被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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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設,玉皇朝所有作品都是同一個世界觀。那麼王重陽創出九陽神功,然後被文天祥把這套功夫蒐集到萬象真藏裡面,再被韓山童得到,然後傳給韓林兒,完全是有可能的嘛……簡直是完美的邏輯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