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走馬上任

玉璇璣緩緩道:“東荒、南蠻、西境、北疆,大昊皇朝的四大邊境。論土地寬闊,論物產豐盛,論人才鼎盛,幾乎都不在中寰之下。

雖說,它們也一向尊崇中寰爲天朝上邦,接受冊封,歲歲入貢朝拜。不過,當中寰衰弱的時候,它們往往也會立刻分裂,獨立建國。甚至反過來率兵進攻,掠奪中寰的財富和人口。

百年之前,朱果王朝內憂外患,分崩離析。中寰大地上羣雄並起,相互廝殺爭奪。東荒、南蠻、西境、北疆照例又乘機崛起,割據一方。

直到六十年前,大昊皇朝開國太祖再度統一中寰,這才揮軍把南蠻、西境、北疆的割據勢力掃平,把三地重新納入版圖。然後帝位傳到玄帝手上,再收復了東荒,天下方算完全統一。

不過,這也只是名義上的統一。私底下,四大邊境依舊暗流洶涌,各方勢力錯綜複雜,無數野心家都企圖擺脫大昊皇朝的控制,重新分裂出來,自立爲王。

畢竟,“寧爲雞口,不爲牛後”。向大昊稱臣,又怎麼比得上自己稱王稱帝來得快活?

這幾十年來,大昊朝爲了鎮壓四大邊地的的獨立暗潮,曾經使用過各種手段,耗費了大流量人力物力。雖說也有些效果,但距離完全彌平動亂,還遙遙無期。皇后提出‘荒人治荒,百年不變’的國策,雖然確實招致很多人不滿,但從某方面看來,其實也是無奈之舉吧。

天子這一次傳下聖旨,讓四大太子分別前往四大邊地坐鎮。撇除權力鬥爭的因素來看,其實也是一着妙棋。

殿下,假如你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徹底扭轉東荒的局面,讓人心徹底歸附大昊,那麼毫無疑問,你將能夠得到最高加分。在這次皇位爭奪當中,首先就佔據先機了。”

蕭昇點點頭,道:“這個我當然明白。除了我之外,二哥四哥八哥他們,也是同樣的想法。不過,要在短短一年裡扭轉局面,讓人心歸附,常規手段,肯定行不通。既然如此……嘿,沒辦法。看來這一次,應該使用些雷霆手段,給某些人一個狠狠的教訓了。”

————

大昊皇朝,幅員廣闊。單論土地面積,是天龍世界裡面,宋朝、遼國、西夏、大理、吐蕃合共五國加起來的整整十倍。所以爲了交通方便,大昊皇朝在下轄的九十九州,十二萬九千六百縣,每個縣都架設有傳送陣。

五百年前,天機門一位姓魯的門主,苦心研究了上百年,最後終於把傳送法陣研究成功。從此以後,只要在兩地間各自構築一座法陣,然後把一種稱呼爲“元石”的珍貴礦物鑲嵌進去,供應法陣運轉所需要的能量。就能實現空間傳送了。可謂方便無比,快捷無比。

一些規模小的,每次只可以進行十人以下的傳送。但假如是大規模法陣,每次傳送,甚至可以達到萬人之多。

當然,法陣的傳送能力,和“元石”密切相關。傳送越多人,消耗的元石也越多。

元石這種東西,也是一種極爲珍貴的天材地寶。除了能夠用來供應傳送陣運轉之外,還可以打造強大的武器和法寶。更能夠抽取其中能量,進行照明、取暖、煮食等各種用途。只可惜,元石的能量,不能被人體吸取。否則的話,它的重要性,還會再進一步提升。

不過,中寰本土,元石礦脈很少。反而在西疆和北境的地下深處,都有十分豐厚的元石礦脈。這也是歷朝歷代,中寰建立的中央大一統王朝,都牢牢抓着西疆和北境,無論如何不肯放手的重要原因之一。

這些暫且不談。大昊朝永昌六年正月十七,也就是元宵節過去之後的第二天,十四皇子蕭昇,帶上天機星玉璇璣、羅剎女、靈紫菱,還有幾名一向在身邊服侍的小太監以及侍女,合共十人,一起進入兵部下轄的車駕司衙門。然後向車駕司郎中,出示了朝廷戶部所頒發的路引。

要知道,啓動傳送法陣,需要“元石”。而這種礦物,屬於國家戰略儲備。每次動用,都必須報備記錄。所以假如沒有路引的話,車駕司衙門絕對不敢私下開啓傳送法陣。違反者一經發現,輕則砍頭,重則凌遲抄家,處罰最嚴厲不過。

車駕司郎中檢驗過蕭昇的路引,確認真實之後,立刻畢恭畢敬地請十四皇子殿下一行人,進入傳送陣。片刻之後,法陣啓動,一層強光猛然爆發。當光芒消退之後,蕭昇等人已經從法陣之上消失了。

事實上,蕭昇進入珈羅神殿,通過神殿的時空之門,進入平行世界,原理和傳送法陣基本相同。不過,神殿的時空之門,可以自由通往過去現在未來,等級和維度都各自不同的無數世界。比起傳送法陣,絕對要高級了無數倍。

也因爲這個緣故,經歷過時空門的傳送之後,再通過傳送法陣進行移動,對蕭昇來說,簡直就是小兒科。所以他安之若素,完全不當什麼一回事。

可是這種空間傳送,對於其他人來說,就相當難受了。當傳送過程結束之後,除去羅剎女,其餘所有人,包括玉璇璣在內,全部都面色蒼白,五臟六腑之內翻江倒海,煩惡欲嘔,更兼且頭暈腦脹,幾乎連站都站不穩。

這種狀況,有點像是暈車,或者暈船。但比起暈車暈船,還要更強烈幾十倍,甚至上百倍。看見他們這樣難受,蕭昇和羅剎女連忙上前幫忙。或者打入仙道波紋,或者輸進真氣,忙活了好一陣子,才總算把衆人的情況安定下來。

衆人收拾行裝,走出傳送法陣。剛剛走出院子的大門,突然間,就聽見“呯呯呯”三聲禮炮鳴響。緊接着,莊嚴、宏亮、雄壯的音樂聲奏響。彩旗招展之間,大羣盛裝打扮的妙齡女郎,手挽花籃,在大門之外夾道迎接。還有大羣衣冠楚楚,顯然是當地官紳名流的人物,也早早在這裡等待了。

看見蕭昇等人現身。一名胖大漢子,當先越衆而出,然後單膝跪下,大聲叫道:“臣,海鯊侯溫大海,恭迎十四皇子殿下大駕光臨東荒。”

“臣,金玉侯皇甫玉。臣,金鱗侯司馬天下,同樣恭迎十四殿下大駕。”

“臣,東荒第一執政官鄭尹權。臣,東荒最高大法官利馬。臣,東荒法議會主席曾泰。參見十四殿下。”

一個接一個,東荒政府的官員,在蕭昇面前跪倒了一地。先後大聲自報家門。

蕭昇擔任東荒行軍大總管,坐鎮東荒,事前自然要對東荒的各種情況,全部瞭解清楚。否則的話,連這邊的政府架構是怎麼樣的,什麼人擔任什麼樣的職務,能力如何,性格如何……等等諸如此類的東西都一問三不知,那還怎麼坐鎮,怎麼治理?

所以此時此刻,蕭昇就知道,東荒因爲當了一百多年的鷹吉祥國殖民地,所以制度和大昊朝廷十分不同。

在大昊,最高權力者是天子,然後是丞相和兵馬大將軍這一文一武,再往下就是包括六部尚書在內的大九卿,以及地位再低一等的小九卿等等。一層一層,由上而下,猶如寶塔一樣,結構分明,權責清晰。

而東荒政府,則模仿鷹吉祥國的制度,實行行政權、司法權、立法權三權分立。行政院、最高法院、法議會等三大機構,三足鼎立,彼此相互制約,保持平衡。

不過說實在話,這一切不過屬於表面工夫而已。在殖民地時代,鷹吉祥國派出總督治理東荒,總督的權力,完全凌駕於行政院、最高法院、法議會等三大機構之上。一切乾綱獨斷,說一不二。而三大機構則全部看總督面色做人。只是橡皮圖章,從來不敢和總督對抗的。

皇后提出“荒人治荒”的政策,實際上,就是原封不動地,接受了這套殖民地治理模式。只不過冊封東荒五侯,用他們來代替總督而已。

現在,蕭昇被朝廷冊封爲東荒行軍大總管。其實也就是總督換了個說法而已,實際權力不變。不過,蕭昇單人匹馬赴任,在東荒幾乎沒有根基。究竟能不能掌握得住局面,那就要以後再看了。

眼下,東荒這些達官貴人和紳士名流,早早等候在這裡,還準備了隆重的歡迎儀式,不管他們肚子裡究竟怎麼想的,至少面子上的工夫,是做到十足了。

伸手不打笑面人,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蕭昇自然也不會給臉色這羣東荒達官貴人們看,更不會去立什麼下馬威這樣膚淺。當下他微笑着親手扶起溫大海,又拱手還禮,請衆人起立。同樣做足了表面工夫。

東荒的這些達官名流,見蕭昇這個態度,不禁都長長鬆了口氣。當下叫來事前早已經準備好的豪華馬車,請蕭昇和衆隨行人員上車。隨即前呼後擁,向行軍大總管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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