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飛揚循聲望去，看到一位十三四歲的女孩，正怯怯地望着自己，眼神裡還有些慌亂。
“你也是嚮導？”楚飛揚看到那些嚮導，穿的都是光鮮亮麗，而這個女孩子，似乎有些寒磣，衣服已經很舊了，而且還沒有打扮，最關鍵的是，年齡太小了。
“我叫阿竹，我不是嚮導，不過我每天在這裡，也帶過客人，我一樣可以做的很好，而且，我只要五百塊錢就行了。”阿竹說到這裡，再次壓低了聲音，握着衣角的手，也攥得更緊了。
楚飛揚蹲下身子，繼續詢問道：“阿竹，你爲什麼要做嚮導呢？”
“因爲我需要錢，如果沒錢的話，下個學期我就沒辦法讀書了。”阿竹的普通話比剛纔阿玉的還要好。
“那好，我就僱你了，不過價格可不是五百。”楚飛揚開口說道。
阿竹聽到這裡，眼神裡充滿了欣喜，激動地點頭說道：“四百才行。”
“你和他們一樣，也是一千。”楚飛揚摸了摸阿竹的腦袋說道。
一千？
阿竹聽到這裡，感覺不可思議，她再怎麼也沒有想到，居然能夠拿到一千，再次對楚飛揚感恩戴德起來。
“行了，我們走吧，不要忘了，你還要幫我介紹那位師傅呢。”楚飛揚笑着說道。
“哎。”阿竹向前走了兩步，知道自己褲子上是縫補過的，有些尷尬，只能向下拽了拽外套，但隨着走路的幅度，還是沒能遮住縫補的地方。
楚飛揚也沒有在意，反而對阿竹多了幾分好感，這麼小能夠出來掙錢，這比大多數同齡的孩子，已經好很多了。
不得不說，灣仔玉石市場相當繁盛，數百萬平方的場地上，幾乎全部都是攤位，一家挨着一家。
攤位佔的面積不大，每家最多百平方大小，裡面只是陳列了一些樣品而已，如果客人看中了，店主會讓人去倉庫拿貨，不遠處的倉庫區，纔是真正存放玉石的地方。
楚飛揚穿梭在其中，看到南來北往的顧客，有大陸來的，也有不
少外國人，都在熟練地砍價，相當熱鬧。
“香崗的灣仔玉石市場，佔據了世界上百分之三十的交易，這裡自然也有最好的玉器師父，就在前面，價格也很公道。”阿竹繼續介紹說道。
楚飛揚點了點頭，他感受到這濃郁的玉石買賣氛圍，速度也放緩了不少。
“阿竹，不要急着走，咱們邊看邊走。”楚飛揚開口說道。
阿竹這才放緩了腳步。
其實，這裡的嚮導帶客，也不是簡單的活兒，想要獲得更多的錢，只能想辦法，使手段。
嚮導帶的客人，如果沒有明確的意向，他們大多會帶他們在玉石出售區晃悠，尤其是賭石的區域，慫恿那些顧客參與，從而刺激消費，獲得不菲的酬金。
只是，阿竹年齡小，也沒有那方面的心思，這才匆匆帶着楚飛揚向裡面走，直至楚飛揚叫住，這才放緩了腳步。
“阿竹，那邊圍着那麼多人，是幹什麼的？”楚飛揚指着那邊詢問道，因爲他聽到不時有掌聲以及尖叫聲從裡面發出來。
“噢，哥哥，那個是賭石，也就是購買毛料，不知道里面是不是有玉石，買過來之後，有些人會當場切開，或漲或跌，這就是賭石。”阿竹簡單地介紹說道。
嘖嘖，有點意思！
楚飛揚倒是來了興趣，這就要過去看看。
“哥哥，我建議你不要賭石，我媽媽說過，賭博有癮，我爸爸就是因爲賭博，常年輸錢，最後惹上了外面的黑暗勢力，然後……”阿竹說到這裡，眼眶裡的淚水在打轉。
“放心吧，阿竹，我只是過去看看，如果沒有把握的話，我是不會出手的。”楚飛揚拍了拍阿竹的腦袋，愈發感覺這個女孩心地善良。
阿竹點了點頭，把楚飛揚帶了過去。
他們距離還有十幾米的時候，就聽到了人羣中央傳來興奮地叫聲：“漲，漲，漲，肯定是漲……”
楚飛揚擠進去之後，看到人羣裡面有一位中年人，手持包包，正在甩動着胳膊，扯着嗓子叫喊
呢。
而在他的旁邊，有一位年輕人，正在熟練地操控着切石機，按照玉石上面事先畫好的線，一點一點地切割呢。
斑白的玉石上面，在切石機打磨之下，終於擦出了一絲綠色。
“哈哈哈哈，好，實在是太好了，又漲了，又漲了。”那名中年男子大叫着說動。
圍觀的人也變得激動了起來，紛紛議論了起來。
楚飛揚不懂玉石，不過從這些人的嘴裡也大致可以聽出來，好像這塊玉石價值不菲。
“嘖嘖，真是賺大了，十五萬買的，現在擦出了這麼多的綠，至少可以賣出一百五十萬。”
“這傢伙運氣太好了，剛纔就擦出了綠，三十萬買的石頭，轉手八百萬。”
“嗨，昨天我碰到一人，花費了一千多萬，什麼都沒有買到，也是這家玉石店買的，真是邪門了。”
“這就是賭石，一刀天堂，一刀地獄啊！”
很快，巴掌大的綠擦出來了，圍觀的人也更多了。
切割玉石的年輕人開口詢問道：“老闆，還切不切？”
“不切了，一口價，兩百萬，有沒有要的？”那名中年人開口詢問道。
原來，這賭石也分全賭和半賭，全賭就是購買了毛料之後，全部給切開，一點毛料都不留；
至於半賭，就是切出來一點，如果有綠擦出來，自然是漲價，反之亦然。
就拿這名中年人來說，也不知道玉石中的綠有多少，或許只有這麼薄薄的一層，最多價值五十萬，但也有可能裡面還有很多綠，那價值五百萬都不止。
他叫價兩百萬，也算是相當公道了。
很快，便有一個老頭舉了舉手，開口說道：“兩百萬，我要了，這就轉賬。”
衆人譁然，交易很快就完成了。
老頭並沒有離開，拿起筆在玉石上劃了一道線，對那名年輕人說道：“切，就沿着這條線，繼續給我切割下去，今兒我就不相信了，運氣會那麼差，裡面肯定還有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