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疼”一大早,這幢位於市郊的宅子裡,就響起了陸青嵐呼天搶地的慘叫聲。
看着陸青嵐雙眼紅彤彤淚汪汪,整個人蜷縮在雙人牀的角落,作柔弱小白兔狀,寧威好不容易硬起心腸又軟了下來,將手中的棉籤擱在了一邊,嘆道:”我似乎還沒碰到你。”
陸青嵐立即打蛇順杆上,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要不然我們還是算了吧,過幾天會好的。呵呵……”
“過幾天會好?萬一留疤怎麼辦?”
“傷痕是男人的勳章”
“荒誕”
寧威看着陸青嵐嬉皮笑臉的樣子,突然氣不打一處來。這傢伙,怎麼過了這麼些年,一點兒長進都沒有。
“那就去醫院吧,醫院的護士應該會手比較輕。”寧威語帶威脅。
“不要……”陸青嵐繼續向後瑟縮,整個身子縮成小小的一團,隱隱還發着抖。
“讓我給你塗藥,或者去醫院,你選一個。”
“我不要去醫院可是也不要塗藥”陸青嵐又縮了縮身子,“你如果非要逼我,我就,我就……”說着,抄起牀頭櫃上的雙氧水,威脅道,“我就喝這個自殺”
“喝雙氧水死不了人……”寧威揉了揉太陽穴,“倒是會導致老年癡呆什麼的,你做好心理準備。”
陸青嵐淚眼婆娑地凝視了寧威一眼,把雙氧水往牀頭一扔,倒在牀上裝死。
寧威不想逼他,可是昨天晚上和陸青嵐耳鬢廝磨了一夜,到清晨纔想起陸青嵐額上的傷口並沒有處理,血跡已經微微凝固,傷口周圍還散着沙石的灰黑,已經隱隱紅腫了起來,觸手一摸還有些發燙,應該是發燒了。
於是寧威顧不得換掉睡衣,開着車子去24小時服務的藥店,買來退燒藥、消炎藥、雙氧水、碘酒、紗布、棉籤、消淤藥膏,總之一切可能對陸青嵐的傷口有好處的藥品。他知道陸青嵐不喜歡上醫院,所以只能自行冒充江湖郎中。
藥店值班的實習藥劑師睡眼惺忪地迎來清晨的第一個客人,看到這個穿着睡衣睡袍,下巴上隱隱有着青色鬍渣,卻酷似當紅偶像寧威的——呃……應該算是帥哥吧,如果忽略了眼裡的騰騰殺氣的話——按響門鈴,以爲是什麼緊急病患,差點直接打電話給資深藥劑師求援。
當得知對方需要的只不過是最尋常的傷藥,藥劑師狐疑地盯着寧威看了許久,因爲看他的氣勢,要買的應該是用來救命的藥吧?不少字怎麼會是這麼尋常的東西?難道是——傳說中的黑幫血拼?
“呃……傷重的話要去醫院……”她小聲提醒着,寧威卻已經駕車絕塵而去。
然後到了家,看到陸青嵐依然一臉天真地在牀上酣睡,於是拿出雙氧水和棉籤,準備趁他睡着的時候先清理了傷口。當棉籤離陸青嵐的額頭還有一公分的時候,陸青嵐忽然驚心動魄地睜開眼睛,立即如受驚的小獸一般退到雙人牀的角落,發出如上的慘叫聲。
——裝死啊?寧威的嘴角掛起一絲獰笑,轉身離開了房間。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陸青嵐一邊喃喃夢囈,一邊睜開一隻眼睛,看寧威打算拿他怎麼樣。
不久,寧威就從房間外折返,手裡拿着——呃,沒看清,裝死要緊
“疼”這次是真的疼,陸青嵐覺得手腕像被鐵箍箍着,完全掙脫不開。可惡,這傢伙力氣怎麼這麼大?等陸青嵐回過神來,雙手已經被牢牢綁在了身後——用陸青嵐的領帶。
“喂,這根領帶很貴啦。”陸青嵐慘聲抗議。
“嗯,我挑了根最貴的,這樣你看在領帶的面子上,也不敢用力掙了吧。”寧威板起臉,卻掩不住眼中的戲謔。
“你要**我啊?”陸青嵐眨眨眼睛,吸了一下口水,“來吧ebaby”
“是比**更浪漫的事情哦。”寧威說着,抄起手中的棉籤,爲陸青嵐額頭的傷口一點一點小心擦拭。
“疼啊”陸青嵐擠出幾滴眼淚。
“忍着。”寧威順手抄起一根毛巾,塞進陸青嵐嘴裡。
“呸……呸呸”陸青嵐好不容易把毛巾從嘴裡吐出來,大聲抗議,“你以前沒有這麼壞”
“沒有嗎?”小說網不跳字。寧威笑得很狡猾,“你再仔細回憶回憶?”
“喂……我是病人……啊……嗯……”
“是病人就乖乖擦藥啊——嗯,等一下好了。”
…………
經過兩種不同意義的奮戰,寧威終於氣喘吁吁地完成了陸青嵐的傷口清理工作。
“好像……也不怎麼疼……”陸青嵐喃喃低語,照着鏡子,看着額頭上貼得彷彿很有專業水準的紗布,“你把紗布貼得很好看哎。”
寧威站在陸青嵐身後,擁着陸青嵐,在他的耳邊說:”真的哦?”
“嗯……真的……看上去像是剛從醫院回來。”
“呵……”寧威忽然玩心大起,不知從哪裡找來白板筆,說,“我在你的紗布上畫個符,保佑你的傷快點好。”
“騙人,你會畫符哦。”陸青嵐眨眨眼睛,故作天真。
“當然,有什麼是我不會的嗎?”小說網不跳字。好像……是很少有,連做菜都做得這麼好,這個男人還真是十全十美,要挑出他的毛病實在很難。
“好吧,那你畫畫看……”
於是,一隻豬在陸青嵐的紗布上赫然成型,圓圓的鼻孔,眯細的雙眼,綠豆一般的小眼珠子望着天花板,一臉鄙視的神情。
這隻豬……怎麼好像有點眼熟?陸青嵐突然想起,自己剛剛聽說寧威爲自己寫歌的時候,曾經很衝動地給寧威寫了一封信,然後,因爲找不到送信人,就只好鎖在了行李箱裡。當時,那封信的末尾,他也畫了這麼一隻豬。
然後呢?那封信現在在哪裡呢?……該不會?
暈太羞人了
想起信裡自己寫了許多表述真情的話,陸青嵐的臉頰瞬間通紅。你看是可以啦,不要讓我知道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