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失憶

芸兒把我帶進一間古樸而簡潔的房間,房子很大,擺設的東西很少,從芸兒嘴裡得知,這就是我住的地方。隨後,她又翻箱倒櫃的給我找衣服,穿好衣服又給我洗臉梳髻。

在這過程當中,我知道了我真正的身份。也瞭解了這個國家,坑爹的是,我架空了。

像潘安、宋玉、蘭陵王、衛玠這歷史上的四大美男,我註定與他們無緣相見。

用古話說,此乃啓瀾國天元十九年,當朝皇帝姓慕容。而我“爹”楚國邦乃是輔佐當今皇上的重要朝臣,亦是當今啓瀾國的丞相。他一共有七房妻妾,而我娘是他的第三個小妾,也是下人們嘴裡的三姨太。

我叫楚天香,是楚國邦的三女兒,在我上面,還有楚天雪和楚天霜兩個姐姐。此外,無兄長,也無胞弟。

當時我很疑惑爲什麼我的爹爹有七房妻妾,卻沒生出一個兒子來。當時芸兒說得很含糊,只說老爺無緣得子,今生只結千金。但是從她那惶恐的表情裡可以看出,許多事情,並不是表面那麼簡單。

一切準備妥當以後,芸兒又找來一塊紗布給我額頭包紮了一下,一切得體以後,就有一位四十多歲的婦女過來催促,說是讓我們快些去見老夫人。

那婦女穿得很是講究,雖然說不上華貴,卻有些氣派。我雖然是相府的三小姐,但我看看我這套青色對襟玉蘭花繡裙,衣襟和領口都起了毛邊,也有點發白,比起那婦女,我到顯得寒磣了。

老婦女看了我一眼,眼裡除了厭惡沒有太多的表情,只是目前光在落在我額前的傷勢時,有剎那間的停頓。

交待完畢以後就匆匆走了,芸兒先是對她低頭哈腰,繼而又對她齜牙咧嘴。看得出來,芸兒當面很怕她,背地裡又很討厭她。

我說:“那人是誰啊?怎麼口氣那麼僵硬?”

“她是劉媽,我們都叫她劉姑姑,仗着自己是夫人的人,總是不把我們放在眼裡,她不過也是個奴才,只是一個比我們做得久的奴才罷了。”

“那先前那個蓮兒呢?”反正現在無事,趁機從這丫頭嘴裡多打聽點情況,至少讓自己多瞭解一些,有句話是這樣說的,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嘛。

芸兒神情變得輕蔑起來:“蓮兒也就是二小姐身邊的一個丫頭,二小姐不過平時待她好點,她也擺出和劉媽那副嘴臉,哼,還真把自個兒當小姐了。”

見芸兒語氣有些酸勁,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還好,興許她是刀子嘴,豆腐心。”畢竟,今天她還爲我求情,而且還說了些告誡我的話。無論出自真心假意,但我覺得她人還不錯。

誰知芸兒卻“切——”的嘟起嘴來說道:“小姐,你可別被她騙了,她可合着二小姐沒少欺負你。她呀,就是假慈悲,其實每次二小姐欺負你,都是她出的主意。”

“是嗎?”我愕然,難道,我看錯了她?不管,以後相處的時間長了,我到要看看她真的是妖孽還是神仙。

“是啊,好了,三小姐你別想了,我們去見大夫人吧,去晚了,又要責罰。”

……

楚府很大,離開我的房間,繞了好幾處亭子假山纔到大夫人的居處。

大夫人住的地方四面環繞翠竹,房屋談不上奢華卻打掃得十分乾淨,遠遠望去,給人一種像是談禪清修的地方。擡頭寫着“墨沁居”,推開門,一股清晰自然的檀木香溢入我的鼻端,我和芸兒不自覺的停住了步子。

這時,裡面卻傳來一道清淺卻又暗藏威懾力的婦女聲音。

“是不是天香來了?”

我擡頭,望見前廳的案几側面坐着一位雍容華貴的婦人。那婦人身穿酒紅色帶牡丹的精美袍子,頭上戴着晃眼的翠玉珠衩,梳着一個偏斜的夫人髻,玉頸上掛着一串成色上好且光澤圓潤的珍珠。

她長得不算柔美,但端莊大氣,一雙眼睛含笑,但在笑容的深處有多了幾分生疏與戒備。我定定的與她對視了幾秒鐘,從她淡笑的眼神裡我看得出她的探試之意。

不用想,這個女人就是楚國邦也就是我“爹”的原配夫人。

我不動聲色的衝她點點頭,暗自估量這個女人的實力。與此同時,我打量到她身側的那兩個女人。一個是劉媽,我剛剛見過。另一個是一位年輕姑娘,大概十六七歲,那女子身穿寶藍色衣裙,外披白色衣紗,腰間纏繞着白色紅寶石綢緞。烏黑柔亮的長長秀髮盤於後腦,隨意插上了幾隻簪子。手上帶着金黃鐲子,耳旁垂着翡翠耳環,脖上掛着瑪瑙項鍊。她的長相很出色,柳葉眉下,一雙丹鳳眼,口如含珠丹,膚如凝脂,吹彈可破,如絲綢之光滑,蘆葦之柔韌。只可惜,這打扮過於落了些俗,太華貴厚重了,與她的年齡不相符。

即使如此,我還是多看了她幾眼。

“喲,快進來,別站外頭了,渴了,來喝茶先。”

說話間,芸兒拉着我恭敬的進去了。還沒靠得太近,坐在正前方那檀木椅上的大夫人就過來扶我,眼神給人很溫順,但卻讓我想抗拒。可能是想到,她與她女兒一起對我做過的事,讓我心裡不舒服,哪怕我是第一天穿越過來。

我生澀的說了聲謝謝,又朝那美女望去。美女只是淡淡的瞥了我一眼,便自顧自的把玩着手上的金黃鐲子。

雖然沒有交流,但我此刻也能感覺熱臉貼了人家冷屁股,我也不多望,把目光收回在這婦人身上。

婦人握起我的手,一臉友好的說:“哎喲,天香啊,你怎麼了,這額頭是怎麼回事?”

當婦人要觸摸過來的時候,我反射性的退後一步,然後冷冷的望着地面一眼。這額頭就是你寶貝二女兒弄的,我就不信你這個當媽的不知道,你不問還好,故意這樣問那就太虛僞了。

她可能看出了我的抗拒,於是尷尬的笑了笑道:“是不是天霜弄的?母親也是剛剛纔聽說她把你關起來的事,這不,我就在想這幾天怎麼沒瞧見你,給你送去糕點也沒個迴應。”

“沒事。”我淡淡的說了句,反正這對母女正合唱這出雙簧,我能說什麼,目前只能先忍着。

這時,大夫人眼珠一轉,連忙拉着我坐下說:“天香啊,你也知道,你二姐從小就任性,你爹啊,最寵她了,平日裡驕縱慣了,我這個做孃的平日裡又管不了她,所以啊有時候她才倔了點,你雖然是妹妹,但有時候就讓着她一下。這不,今天知道她闖了這麼大的事,我都讓人罰着呢,現在正讓她抄詩經,這要幽閉她好幾天,也算是幫你出口氣。”

聽着算是像幫我出氣了,但語氣好像在暗示着,她女兒楚天霜纔是寶,而我不過是草而已呢?我冷然一笑,面不改色的點頭道:“是,您說的是。”

“怎麼?你還在跟我慪氣啊?”

“沒有啊!”我淡淡的說,心中卻以冷笑,對於你這種笑面虎,我可見多了,要玩心機,我奉陪。

“那你怎麼不喊我母親了……”她神情有些暗沉下來,眉毛微挑。

這可把我難住了,讓我叫她母親,第一她又不是我媽,第二,這女人給我感覺有點笑裡藏刀,又和她女兒欺負我算計我,你叫我怎麼叫得出口“母親”這偉大的二字?

還好這時芸兒跑了過來,走到那個女人身邊,趴在她耳朵旁邊說了幾句,那女人臉色一變,喃喃一聲道:“什麼?失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