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過要我相信你,同樣的,我也希望你可以相信我。
低沉清涼的聲音,如夢似幻的在飛揚的耳邊響起,然而,卻讓飛揚的脣角抿的更緊了。
嘴角嘲諷的笑更加的深了,相信又如何?不相信又如何?
挑着冷冷的眉眼,飛揚靜靜地望着眼前依然俊美如初的男子,聲音卻莫名的冰冷:“當年的舞飛揚是說過,但現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木舞影。希望宮、主你看清楚。”
鳳夜歌憐惜的看着依然如同刺蝟一般的飛揚,眉宇間有着濃濃的心疼,“舞兒,不要再鬧了?我們已經錯過了一年,不要再因爲誤會而錯過了好不好?”
輕輕地再次把飛揚攬入懷中,鳳夜歌墨色的深瞳裡有着迷離,修長的手臂不自覺的攬緊:“舞兒,你好狠的心,這一年來,我幾乎走遍了所有的地方尋你,爲何不等我回來?我說過會帶你去凌雲峰去看雪的。你已經錯過了一年了,以後不要再錯過了。跟我回去好不好?”
耳邊輕聲的低喃,不輕不重,卻如重錘一把狠狠地敲擊着飛揚的心,猝然不能呼吸,輕輕地搖着頭,一滴淚翩然滑落,滴在鳳夜歌雪色的衣襟上,暈出一朵雪花,悽美而又哀傷。
“太遲了,真的太遲了……我已不再是我了……不再是了……”如今的她,連未來都沒有,又如何給他許下絲毫的承諾。
“怎麼會遲呢?不遲的。無論舞兒變成什麼樣子,在我的心中永遠都不會變的。”
如玉般的手指輕輕地拂過飛揚如玉般的青絲,鳳夜歌的深瞳裡閃過一抹心疼,以爲她是因爲成爲影后的事情而傷心,輕輕地安慰着。
緩緩地閉上眸子,飛揚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再睜眼,眼神裡閃過一抹決絕,狠狠地推開鳳夜歌:“你什麼都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不是你說不變就會不變了。”
“……我現在已經是個廢人了……已經是個廢人了……還……如何不變……”
如今的她,連一個平常人都不如,如何讓她在拖累他,她不想接受他的憐憫,她不願接受他的同情,那樣會把她最後一點的自尊也生生的碾碎。
緩緩地滑坐在冰冷的雪地上,飛揚的心再次緊緊地縮了回去,冰凍成霜。
廢人?溢滿絕望的低喃,如驚雷一般敲擊着鳳夜歌的耳膜,他猛地蹲下身,望着蜷縮成一團的人兒,冰冷的手指,微顫:“舞兒,告訴我,什麼叫做廢人?”
鳳夜歌的腦海裡突然閃過飛揚不正常的臉色,終於察覺到了一絲怪異,深瞳望着只是蜷縮着,低垂着頭不說話的飛揚,如玉般的手指快速的一閃,動作迅速的抓起飛揚的右手,入手的冰涼,還是讓他的心一顫。
深瞳閃爍不定的拂上飛揚的脈搏,只是一瞬間,鳳夜歌完全呆愣在那裡,不知道如何反應,他……終於明白廢人的意思……
心脈俱斷,奇經八脈只有一絲相連,懸而未斷,卻動則傷筋,行者傷骨,稍有不慎,命皆休矣。
如此,比廢人還要廢三分,比廢人還要痛三分。
這一年來,舞兒她是如何走過來的,爲什麼會這樣?
“舞兒,爲什麼會這樣?”心疼的抱起蹲在雪地裡的飛揚,鳳夜歌的心疼了極點,手指輕輕地拂開額前細碎的髮絲,輕柔地撫上她蒼白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