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馬奔跑疾行,眨眼已經於帳外停下,手臂一鬆,男子下馬,轉而扶下麻衣女子,他拉着她的手,二人快步進入帳中。
與外面不同,營帳裡很暖和,幾乎是才繞過門口的屏風,他就已經迫不及待將她摟住,俯首……
咚的一聲,銀盔與士兵盔相撞,他有些懊惱的低語,“抱歉,是我心急了。”
她則覺得好笑,伸出兩隻血紅的雙手摘了他的銀盔,挑眉道,“不如先放開我?”
他略微猶豫的鬆開雙臂,看她拿着銀盔將其放在桌案,跟着取下了頭上的士兵盔放在銀盔旁,她回眸,想起一事,“你沒受傷吧?”
眉間憂色。
他撫慰一笑,“沒有。”
轉身開始脫銀甲,掛在木架上,腰間一緊,是她自身後抱住了他。
“堯哥,我想你了。”
他低頭看了眼腰間的血手,最終輕輕的拍了拍,語氣溫柔,“乖,讓堯哥抱抱你。”
血手鬆開了,可是他卻並沒有依言抱她,反而意味不明的問,“你方纔在外面做什麼?”
那漂亮的丹鳳眼露出的神色溫柔又危險,她下意識的將實話道出,“救、救人。”
他看她因爲緊張絞在一起的血手,聲音涼了涼,“所以,你摸了我的將士?”
她瑟縮的抖了抖,後退了半步,訕訕的小聲反駁,“摸的都是傷口……血糊糊的,而且是隔着衣服的。”
營帳裡安靜了一會兒。
“這樣……”他忽然出聲,面帶一縷感激之色,說出的話確是歪出了平行線,“你何時醒的?”
同時對着她招了招手。
她一邊試探着靠近,一邊回答,“今天早上醒的,那個小和尚……”
餘下的話,被嚇沒了。
他摟她在懷,聲色淺淺淡淡,“可有不適?感覺如何?吃飯了嗎?吃的多不多?你治了很多人,累不累?”
她鼻子酸酸,緊緊抱着他的腰,將臉埋在他胸膛,悶悶的答道,“我很好,已經恢復了,別擔心我,早上吃的也很多,每次沉睡巫力都會漲很多,我用它救人根本就沒消耗什麼,現在不僅不累,反而精力充沛。”
精力充沛……
“哦?”他不確定的反問,心頭一動,一個想法在腦海中生成。
她點點頭,仰起了小臉,迎上他半瞌的鳳眼,神光逼人,“堯哥,你應該累了吧?我給你解解乏。”
他忽覺腰間溫熱,即便隔着層層衣物,那神奇的熱度還是快速涌入了四肢百骸,疲憊漸散。
他看她晶瑩的綠色瞳仁,聽她笑嘻嘻的道,“現在相信我了吧。”
“相信,我一直相信你的厲害。”他突然將她掐腰提起,讓她的雙腿圈住他的腰身,他則穩穩抱住,語氣淡淡,“你救了我的將士,我該怎麼感謝你?”
這個姿勢太突然,她害羞的微紅了臉頰,雙手摟住他的頸,一語雙關,“自然是以身相許。”
他眉眼驟深,黑眸望不見底,沉默了幾息,語氣輕到幾不可聞,“如你所願。”
四脣相貼,冰涼貼上溫熱,女子閉眼,男子眼眸半眯,輾轉來到四扇屏後,他自褪錦靴,又前後各騰出一隻手幫她的靴子也脫了。
腰間的力道圈的很緊,根本不用他出手她也不會掉下來。
接着動作輕柔的將她放在牀上,冰涼與溫熱分離,她氣息微喘,“親了這麼久,你好像還是很冷。”
“抱歉,我......”他真的歉疚,‘淵冰訣’使用之後,除非泡熱水,否則三到五個時辰都是渾身冷如冰窖,他稍稍俯身貼近,言有所指,“身體的溫度和變化是分開的。”
腿上抵着異樣的硬物,遠山眉間沾染笑意,她含糊不明的眨了眨眼,“第一次,太冰了我怕。”
漆黑的瞳仁急劇收縮,薄脣微啓,聲音低沉,“先洗澡?”
話音剛落,已經是換了景象。
他瞥了一眼地上的鵝卵石,“你先還是我先?”
她伸出血手看了看,淺笑嫣然,“一起。”
不等他訝異和驚喜,她跟着道出一句,“不過,先讓我準備一番。”
他挑了眼尾,並沒有拒絕的被她輕輕推開,景王殿下滿意的笑了笑,沒有用巫力,很好。
她蹲到泉邊洗手,直到兩隻手洗乾淨,如玉的右手在虛空畫了一個簡單的圖案,掌心朝下,唸了一段簡短的咒語,熱氣騰騰的水面藍光泛泛,眨眼消失。
她起身開始脫士兵的鎧甲,笑着解釋,“這是溫泉的快速清潔咒,我也是上次才發現的。”
景王殿下“嗯”了一聲,也不問她是在哪裡發現的,自行走去一旁開始脫衣服,大概男人和女人真的是不同的,先脫的人沒脫完,後脫的人已經光着身子了。
她緋紅了臉背對着他,方纔那驚鴻一瞥讓她看到了一直想膜拜的......有點壯觀。
可是真到了這一步,還是有點羞澀。
“那個......你先下去。”
他頓了頓,見她低垂着腦袋,雙手絞着中衣的繫帶,露出一抹紫色,那是他上一次給她穿的。
“我不看你。”大概是理解她的害羞,他如是說道,輕微的水聲響起。
她扭頭看了一眼,果真見他在溫泉裡她對面的位置背對着她。
景王殿下的人品還是值得相信的,於是她快速脫了所有的衣物下了溫泉。
片刻之後她清了清嗓子,“那個……我好了。”
他沉默了片刻,緩緩的轉過了身子,眼簾微掀,隔着熱氣朦朧的溫泉水面看到了對面的她。
原本編着的頭髮散了開來,下巴以下的身體全藏在了水裡,他記得她的頭頂剛好到他的肩膀,可是溫泉的水面只在他的半腰處,這個女人還是害羞啊。
“阿紫。”他帶了些懇求的意味,“我有點累。”
她糾結了一會兒,不確定的提議,“不然我給你捏捏肩?”
景王殿下狀似有些爲難的客氣道,“真是麻煩你了。”
然後轉過去趴在了溫泉岸邊,水面有輕輕的波動,一圈一圈,來回盪漾,不多時,聽見她在身後小聲道,“不麻煩。”
可是手才捏上他的肩膀時還是清晰的感覺到了他身上的冷意,之前隔着衣服,這會兒倒是真正明白了他的痛苦,總之和那什麼冰訣的內功脫不了干係!
景王殿下覺得捏在肩上的雙手熱意氾濫,那熱意隨着她的指尖洶涌的鑽入他的全身,直至本來就火熱的地方。
他難受的悶哼一聲,雖然他知道她是爲了他好,但是她可能不知道男人的身體越熱越控制不住。
聽見他的聲音,像是痛苦,她慌忙收了手,來到他身側,看他雙眼微閉,薄脣緊抿,擱在小臂上的下巴繃着的線條明顯,額上隱有青筋,遂聲色焦急道,“沒事吧堯哥?是不是我力道太大了?可能是我沒控制得好,要不要緊?”
“沒事。”他低沉的道出兩個字,不再趴着了,睜了眼側了身子,看她長髮自兩邊垂在身前,水面漂散着柔順的烏黑,剛好遮住了一片美景。
“不要緊,剛剛好。”他一語雙關,眸色深深,盯着她如同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