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 巧合

對那個人,管良心中的好奇也不少,六年前六年後,那個人身上的變化太大了,大的超乎出了很多人的想象,有的時候管良也捫心自問,一個人需要經歷什麼纔會發生那樣大的變化,還是說他有什麼非凡的奇遇能夠讓他走到今天這一步呢?

然而,當管良忽然又一次這樣想的時候,內心卻本能的又一次抗拒了。

“抱歉,我做不了。”

很平靜的一句話,加上眼神中所夾雜的那種拒絕合作的味道,即便還受制於人,但停下來的舉動卻讓一旁控制他的巴海明白,自己的想法落了空。

“哦,你不怕死?”

巴海不甘願的問道,在悲嘆城,在命天教,他真的敢殺人嗎,而且殺的還是命天教下一任的最高指導者,他要是真的犯下了如此的天罪,還能夠在這中天界立足嗎?

“怕,但我還是不能做。”

管良乾脆閉上了眼睛,把生命交給了命運的安排,看着這樣子的管良,巴海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冷哼了一聲,一掌把他給推開了,而當管良再度睜眼的時候發現,巴海已經離開了。

這算不算是一次劫後重生?

管良苦笑了一聲,心中卻有種食不甘味的感覺,這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爲何自己會拒絕巴海,卻又在巴海離開後生出這樣一種後悔的衝動?

是了,他並非已經淡化了對身外之物的好奇,而是他早已習慣了緊守本分,這種本分中又因爲自己今天或者未來將要擔負的使命而迫使他難以再做回自己了。

此時管良忽然想來,自己之前到底是想要做什麼來着,一時的失神,讓他彷彿在這一瞬間忘記了自己的使命感,也忘記了他身爲命天教一員的責任,當意識脫離了規則的束縛,是否就是這樣的一種感覺?

就在管良思索的同時,在他的前後左右四個方向分別走來了一個人,第一個出現在管良視野當中的是昨天的那個宋雍。

“你竟然沒來,真是讓我意外,你竟然打了退堂鼓,哈哈,命天教的管良竟然是一個不敢接受挑戰的懦夫!”

自身的尊嚴和價值,讓他昨天做出了一個錯誤的決定,他在做出那個錯誤的決定後一度很後悔,因爲他很清楚自己不可能是管良的對手,即便算上他背後的家族勢力,也不可能和身在命天教的管良作對,坐落於這悲嘆城中的任何一個古老的勢力,都是受到命天教的保護才存活至今的。

但是他的害怕和恐懼相比起他的面子和尊嚴而言,卻是微不足道的,雖然他明知道自己打不過管良,但這一步必須要踏出,或許最好的結局是自己敗了,但管良受制於各方壓力而最終向自己和自己背後的家族勢力低頭,雖然這樣的結局對他而言同樣的苦澀,卻也是可以接受的。

然而,管良並沒有來,他沒有來可以有很多種原因,但唯一能夠被宋雍所接受的只能是他是一個懦夫,他畏懼了這場挑戰,而不可能是別的原因。

今天出現在管良跟前的宋雍是一個十足的勝利者,不管是實際上的還是精神上的都是如此,今天他就是來耀武揚威的。

然而還沒有等到他說出什麼實質性的話語來之前,就被從另一個方向走來的另一個人給打斷了。

“真是不巧,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

巴海的身影又一次出現了,他去而復返,口中說的話彷彿就像是在演一場戲,但此時還等不到管良思考明白其中的味道就看到了第三個人。

她也來了。

“原來是巴海城主,這位是……”

堯天祭司的出現,瞬間就奪走了宋雍針對管良而來的所有目光,當他的目光匯聚在堯天身上的時候,甚至就連管良都可以聽到那一瞬間自宋雍身上傳來的沉重的呼吸聲。

堯天的眉頭微微一顰,但礙於場合和禮貌並沒有流露出什麼厭惡的表情,她看着管良,但更多的眼神卻注意到了另一旁的巴海。

這一幕的發生實在是太戲劇性了,不止是管良,就連宋雍、巴海也同樣認爲,巴海爲何去而復返,宋雍爲何偏偏會在這個時候出現,正當三個人都在納悶今天這次碰面是偶然還是某種命運的安排時,第四個人出現了。

“真巧。”

這個聲音出現在管良的身後,乍一聽來很溫柔細膩,但仔細品味卻是冷冰冰的,當管良回頭,立刻就看到曲念怡出現在了他的跟前。

四個人從四個方向“圍住”了管良,讓管良在一時間的錯愕之後很快就鎮定了下來,這是巧合嗎?

不是,管良很清楚,這不是巧合,這一定是有人在背後刻意的安排,那麼究竟是誰呢,是他的師尊師童,還是另有其人?

這四個人中,有着身份地位上的高下之分,也有着接人待物的禮儀當中的先後之分,同樣也有存在於管良心中的主次之分,但不同的是,這四個人既然同時出現在此,管良頭一個需要去做出迴應的對象只能是其中的唯一一人。

“你怎麼來了?”

管良看着曲念怡問道,是的,在這四個人當中,曲念怡的身份地位應該是最低的,首先她並非曲家下一任的繼承人,地位比之宋雍也大爲不及,其次她不是釋道者,是一名真正的需要受人保護的弱女子,這樣的弱女子若是放在危難的時刻,自然免不得需要受到強者的保護,但在此時此刻,相比起蒼茫城城主和神族的堯天祭司而言,她是最容易被忽視的存在。

但是,管良很清楚,他不可能忽視曲念怡,不僅僅是因爲她是自己未過門的妻子,同時她還是命天教和曲家在背後一系列佈局與計劃中的一個關鍵人物,但更重要的是,她和那個人的關係。

曲念怡出現在這個地方有兩種可能性,第一是她自願來的,第二是有人誘使她來到這裡的,但不管是哪一種可能性,但就和之前宋雍看到管良所能夠想到的唯一一種想法一樣,能夠存在於合理性當中的只能是唯一的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