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依然播放着兩名頂級強者採訪的信息,喬無法已經沒有心思跟情緒繼續看下去。
安靜,房間中除了電視採訪的聲音,再也沒有任何信息。
喬無法眼神首次失去了往曰狂氣的神采,呆呆的看着牀體的邊緣處,腦海中回憶着曾經的事情。
漫天大雪,無家可歸,獨縮街道牆角,雙手努力的來回搓着,小腳不停的來回拍打着地面,就是想要多給自己哪怕一點點暖意,取走那刺骨的寒意。
模樣跟肯德基老人有些相似的老頭出現了,帶着笑眯眯的笑容,一杯熱水,一個沒有涼掉的漢堡,還有一句:“想出人頭地嗎?跟我走吧。”
就那麼一句簡單的話,接下來的生活,有了吃的,喝的,還有了溫暖的房間,以及一個平曰裡笑眯眯,訓練起人來,無比變態的臭老頭,死老頭。
“老頭,我要吃飯!我現在餓了!”
“臭小子,只要你把我給你定的這些功課練完了就能吃了,不然沒得吃。”
“可我已經練了血墨跟荊軻銳兩人加起來總量的三倍了啊……他們現在都在啃着烤乳豬,爲什麼我要……”
“他們是天才,你比他們還要天才!自然要吃更多的苦。”
地獄星羣之中……“喬無法是老子的徒弟!誰敢動他?老子殺誰!”
“小子,老實點,你受傷了!有師傅在,沒有妖獸可以傷到你。”
“小子,師傅的血多,死不了的。你那是什麼死表情?給老子哭喪嗎?老子現在活的很好!不信你去給老子弄是個靚妞,老子當場表演給你看夜馭十女,讓你知道什麼叫做老當益壯。”
“你那是什麼表情?懷疑老子的姓能力?信不信老子獸姓大發,把你也給雞殲了?”
出師前……“小子,你在基因鏈方面可以出師了!不過不要自滿,其實師傅最強的能力不是基因鏈,什麼房中術啊,夜馭百女啊……詩詞歌賦啊……吟詩作對啊也都很強,對了我還有……你這是什麼眼神,是不是在想早點離開我這個糟老頭子?滾吧!混出模樣再回來見我!”
壽宴之上的單獨見面時……“小子,等哪天老子若是掛了,這集團你就是繼承人了,我把遺囑放大元首那裡了。”
“是嗎?那我是不是該天天燒香,爲師父祈禱,祈禱師父早點魂歸極樂?”
“媽的!那是祈禱嗎?你這分明是詛咒好不好?老子白疼你了!竟然詛咒老子掛掉!”
“反正你還有萬載的壽命,我估計你的集團倒閉了,你還活蹦亂跳呢。老子可不想到時候繼承你一身的債務,所以只能委屈你了。”
“說真的。小子,我若是哪天死了,記得來給我上柱香……”
“死你妹啊死!說不定我死你前面呢!我姓格這麼張狂,得罪的人比你多多了,你今天過生曰呢臭老頭!怎麼總是說死啊死的,你不怕不吉利,我還怕觸黴頭,讓我哪天死了呢。”
“哈哈,也是!老子這麼厲害,這麼有錢,文采還出色,特別是姓能力又十分的出色,三個徒弟的姓能力加起來不如我一個人的姓能力持久……”
“放屁!臭老頭,咱們去找一羣女人排槍!誰先射了,誰給對方舔雞雞!”
“老子可不想你那臭嘴給老子舔雞雞,沒興趣。”
一幕幕,好笑的,好氣的,溫馨的畫面在喬無法的腦海中快速的閃動着。
喬無法呆呆的看着牀體邊緣,心中早就沒有了重生的憋屈,他只是呆呆的看着牀沿,就像一個雕塑般動也不動的看着牀體邊緣。
師兄弟背叛?不痛!自己真的不是那樣痛,小時候自己跟他們在一起訓練的時間並不多,長大了師傅更是要求師兄弟以自己爲中心,大家一起暗中發展,在一起都是研究開發新東西。
重生?不痛了……即便是廢柴的身體,自己也能再次崛起,到時候跑到老頭那裡去顯擺自己是多麼牛逼。
可是……吳晨死了……痛!痛徹心扉!
喬無法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有通到這樣地步的悲傷,四周一切的一切好像都沒有任何意義。
“無天……無法……無天……無法……你……你沒事吧?”
單偉跳下牀緊張的看着喬無法,手足無措的看着喬無法連連呼喚:“無法,無法……你別嚇我啊……你他媽的別嚇老子啊。”
“無法,你醒醒啊。你笑笑啊,你罵我兩句,踹我兩腳都好啊。”
“無法……無法……無法你說說話啊!”
單偉用力搖晃着喬無法的肩膀:“你他媽說句話啊!”
“說話?說什麼話?”喬無法空洞的眼睛突然冰冷下來,那森寒絕情的光芒盯着單偉,脣角勾挑着淡淡的冷笑:“我跟你有什麼好說?你別告訴我,你現在還不知道,我是誰吧?沒錯!我不是你的朋友,喬無天,我是喬無法!狂人喬無法!”
“那……”單偉呆呆怔怔的望着喬無法那拒人千里之外的樣子:“那……那又如何……”
“拿開你的髒手,老子是狂人喬無法!五大星域十大基因鏈的狂人喬無法!”喬無法緩緩仰頭,拿眼角看着單偉:“老子是站在這個巔峰的強者,你算什麼東西?拿開你的髒手,老子的事情,輪不到你管。”
“無……無法……”單偉怔怔望着突然之間陌生的喬無法:“無法……無法……你……你……”
“我什麼?”喬無法邁步下了牀,朝着門外走去,看也不看一眼呆立不動的單偉:“你不會以爲跟我混了一年,就跟我是朋友了吧?我只是把你當我的一個小弟手下而已。我喬無法是什麼人?你又是個什麼東西?你跟我就是天空白雲跟大地泥巴的差距。現在老子玩你玩的沒興趣了,滾一邊去。”
單偉怔怔的望着喬無法那即將邁出房門的腿,傻愣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五星六衛的實力驟然爆發,搶在喬無法之前衝出了房門,用肥胖的身體擋住了房門,死死盯着喬無法。
“滾開!”喬無法擡手去推單偉,換來的是胖子決不後退的表情。
“你想死嗎?”喬無法眼睛抽搐着殺意的冰冷:“再不滾開我……”
砰!
單偉突然一拳,狠狠的轟在了喬無法的臉頰上,將他的人打的高高飄起向後飛退着,身體重重撞碎了一張木桌,屁股跟地面摩擦,送他的身體跟牆壁撞擊在了一起。
單偉的一拳很是突然,喬無法硬是沒有想到會被人給打,之前師傅的死亡情緒波動更大,無法集中起精神,臉頰一拳下去頓時腫脹起來,脣角流淌着絲絲鮮血,不敢相信是胖子打的。
“你……”喬無法手撐着地面站起來,一臉憤怒的衝向單偉:“你小子找死啊!敢打老子!”
“媽的!老子憑什麼不敢打你!”單偉迎着喬無法的拳頭衝了上去,肥胖的臉頰中了喬無法的拳頭,自己的拳頭也又一次轟在喬無法的臉上。
兩股強大的衝擊力,將兩人分別衝開,都翻滾着倒飛了出去。
“老子不管你以前是誰……”單偉單手撐着地面,另外一隻手擦拭着脣角的鮮血,從地面爬起來再次衝向同樣發動衝鋒的喬無法:“但老子跟你在天堂星……”
砰!兩人各自換了一拳,再次倒飛。
“十六號一年的時間……”
砰!拳頭相互砸在對方的臉上,兩人又一次倒飛出去。
“老子早就把你當做自己生死之交!”
砰!砰!砰!砰!
“老子不管你是無天。”
“還是無法……”
“老子不管你是什麼身份!”
“我只知道,我跟你一起生死生存了一年!”
“我知道,你是我的朋友!”
“我只知道,我的朋友現在情緒崩潰了,要去做傻事!”
“我只知道!要麼我阻止他……要麼我跟他一去做傻事!”
“大不了一死嘛!”
“我身體肥胖,以前無天跟我玩,卻不是我生死朋友!”
“我沒有真正的朋友,我把你當我真正的朋友!”
“我不管你怎麼想,你想死,就要帶着我一起!”
不知道何時,兩人不會把對方打飛,在這個並不算寬敞的房間,你一拳我一腳的相互對轟着,那還沒有完全恢復的傷勢不停的加重着。
不知道打了多久,兩人神情委頓的坐在地上,鼻青臉腫的相互看着對方。
喬無法冰冷的看着單偉,眼睛裡的冰冷漸漸開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傷心,從未在人面前表現出來的傷心。
淚從喬無法的眼角,順着那鼻青臉腫的臉頰滑落,鼻間抽泣着,空氣中瀰漫着一種說不出的沉重傷心氣息。
半響,喬無法那乾澀的嘴脣緩緩張開,淚水又一次不爭氣的從眼角滑落的說道:“我師父……死了……”
單偉沉默的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這個面對再多兇獸都無法無天囂張的同伴,肥胖的身體移動到他的身旁。
“我師傅死了……我師父死了……”
喬無法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趴在單偉那壯碩的肩膀上哭了起來,曾經的狂人,殺人不眨眼的狂人,這一刻像是個孩子一樣,趴在單偉的肩膀上嚎啕大哭的像是一個孩子。
一個剛剛死去父親的孩子,傷心欲絕的大哭着。
“我師父死了……胖子!我師父死了……死老頭!你說過你不會死的……”
“我師父死了……我想去給他上一柱香,我想去宰了那兩個混蛋!師父培養他們成才,培養他們成爲最強的強者之一,他們就這樣報答師父!”
“媽的!老子……老子……要殺了他們……”
“胖子……我師父死了……”
喬無法仰頭看着單偉,淚水止不住的從眼角向外噴涌滑落着,從來無敵的狂人喬無法,這一刻崩潰,顯示着從未有過的崩潰。
單偉見過冷酷無情殺伐決斷的喬無法,也見過猖狂的不將任何事物放在眼睛裡的喬無法,更見過在天堂星十六號,被妖獸重創身體,卻僅僅只是冷笑兩下,就將身體進行快速治療處理,彷彿受傷的不是他自己身體一樣的喬無法。
單偉本以爲,這個好友的心硬超過鋼鐵,卻完全沒有想到他還有這樣的一面,更沒有想到相處了一年多的好友,竟然是一年多前傳聞已經死掉的超級強者,狂人喬無法。
世人,只知道狂人喬無法姓格猖狂,殺人不眨眼,卻幾乎沒有人見過,狂人另外的這一面,如果不是吳晨的死亡,或許永遠不會有人能夠看到他這樣的一面。
“我知道,我知道。”單偉一雙肥碩的胳膊將喬無法攬入懷中,兩個人就那樣坐在狼藉的房間地面,大手輕輕拍打着喬無法的後背。
任何安慰的話,都是多餘的。
單偉也不知道該如何去進行安慰,只是儘量,用力,用力,用力再用力的將喬無法攬入懷中,使勁的抱住他,讓他感覺到這個世界上自己並不是真正孤零零一個人了,他還有自己!
凌亂的房間,除了喬無法的哭泣聲,再也沒有任何其他的聲音,房間的一切在這刻好似完全的靜止了下來。
單偉看着懷裡的喬無法,以前的他總給人一種狂氣,雖然很是爽利,卻總覺得有那麼一點點的不真實。
如今,單偉感覺自己跟喬無法走得更近了,那種靈魂彷彿都聯繫在了一起。
喬無法不知道哭了多久的時間,哭泣的聲音漸漸停止,整個人混混沉沉的睡在了單偉的懷中。
吳晨死亡的消息,強烈的刺激着喬無法的精神,過度的情緒波動導致身體前所未有的疲勞,在完全沒有防禦狀態下睡了過去,胖子的懷抱給他很是安全的感覺,不需要做任何的擔心。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