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丹師公會。
“父親,您在嗎?出事了,出大事了……”
風陌的身影如同是一陣狂風,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衝到了風無雲煉丹房之前,當場就是衝着裡面吼了起來。
“風陌,何事如此驚慌,幾百歲的人了,還如此毛毛躁躁,成何體統!”
風無雲解除了門口的防禦法陣,身影瞬息而至,看着面前的驚慌失措的風陌,不由搖頭起來。
“父親,雲……雲塵從死域回來了……”
風陌氣喘吁吁,滿臉驚駭的看着自家老爹,顯然還是沒有緩過勁來。
太可怕了,太兇殘了啊!這個小祖宗這次可是闖下彌天大禍啊!真的是彌天大禍啊!
血染東海,浮屍百萬。
幾乎將東海誕靈之地的海族生靈屠戮一空,這是斷海族的根,滅海族的種,眼下已經不是私人恩怨了,絕對是要挑起戰爭的節奏啊!
“什麼……雲塵從死域出來了,好,真是好啊!這不是好事嗎?何以如此慌亂,莫非他又做了什麼驚天的事情嗎?”
風無雲起初是莫名狂喜,可是看見自家兒子的模樣,頓時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自家犬子是什麼脾氣太清楚了,行事沉穩,絕不會這般毛躁,定是那小祖宗幹下了滔天大事。
“父親,何止是驚天啊!那小祖宗火煉東海千里,浮屍百萬,而且殺的都是海族的普通生靈。”
風陌長吁一氣,難以掩飾內心的慌亂,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讓這小祖宗造下如此殺孽,不惜要挑起戰爭。
“你說什麼……火燒東海千里,浮屍百萬……”
“不好,變天了,要變天了……陌兒,去……立刻傳訊你木師兄,速通知天闕與紫金兩大王族。”
“馬上去見你虛龍子師祖,請他老人家務必出關。”
“不行,必須要阻止這小祖宗,不然海族與人族定會再次開戰,爲父要速去東海。”
風無雲顫抖的解下腰間黃葫蘆,狠狠的灌上兩口,身影直接是駕馭遁光而去。
“赦!”
風陌也知道事情的嚴重,當下發出了一道黑金色的傳訊符,直接劃破虛空而去,這是煉丹師公會的黑金符,唯有重大事情纔會運用,內煉十三道空間法陣,可在半個時辰之內,跨越玄黃三千洲。
——
玄陽山脈,幽暗沼澤。
無盡的毒霧瀰漫的沼澤深處,伴隨着虛空一道劇烈的波紋顫動,只見一道白髮青年從中走出。
四面八方的瘴氣與毒霧陡然朝着四面散開,一道道虛空神紋閃爍,面前現出了一道青石小路。
陡然,一陣婉轉悠揚的琴聲響徹,高亢激昂,似千軍萬馬,高山流水,又似故人相逢,喜極而泣……
“啪!啪!啪!”
一曲終了,白髮青年面帶笑容,當場拍起了手掌,“殤兄,千餘年不見,你這琴藝是越發的精湛了,當真是餘音繞樑,三日不絕。”
“幻兄,過獎,過獎了,千餘年不見,你可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何以今日跑到我這一畝三分地。”
一道身影浮現而出,銀髮垂腰,瞳泛神光,充滿神異,赫然是冰魔王。
“殤兄,你這話說的,難道我就不能來見見老朋友了嗎?我可是天生勞碌的命,那向你躲在這片山清水秀,逍遙清靜。”
白髮青年一臉苦澀,千年過去,這魔頭依舊是風采依舊,不愧有着深淵第一美男之稱。
“是嗎?逍遙清靜,這世間哪裡還有真正的淨土,諾大的天地,不過是囚籠而已,我等都是囚籠中掙扎的螻蟻。”
“幻兄,究竟所謂何來,如果你還是爲了讓我加入你們,那便休得再提。”
冰魔王身臨虛空,那一張讓男人嫉妒,女人瘋狂的絕美面孔上,瀰漫着一絲冰冷。
“殤兄,我是那麼不知趣的人嗎?這世間能讓你冰千殤低頭的人還沒誕生呢?深淵強者無數,能讓我佩服的人只有你一個。”
“敢指着深淵第九層主宰鼻子罵的人,也就是你冰千殤了。”
“殤兄,今日前來,有一件非常棘手之事,我想也只有你才能幫忙了。”
白髮青年不由自主的苦笑起來,對於雲塵這個一言不合就掀桌子的野蠻人,他是真的有種狗咬刺蝟,無從下口的感覺。
不是說畏懼了雲塵,堂堂古王怎會畏懼一個雲塵,只是他們的計劃已到了關鍵時刻,這個節骨眼上,雲塵這個野蠻人回來了。
一言不合,直接火燒東海千里,浮屍百萬。
更掌握五色神炎這等逆天之火,若是讓那個野蠻的小子找到他們身上,計劃絕對會被破壞。
“哦!能讓你這個虛空行者如此忌憚,跑到這裡請我出山的,可是真有意思啊!說吧!”
冰魔王負手而立,嘴角掛着一抹笑容,能讓他頭疼的事或人,還真是沒有多少。
“唉!殤兄啊!你就別挖苦我了,還不是雲塵那小子嗎?”
白髮青年略微有些無奈,徒手將空間映像浮現而出。
“火煉東海,浮屍百萬……這不是海族的誕靈之地嗎?該死,這小子瘋了嗎?這樣一份殺孽,不怕引來滔天業力嗎?”
“究竟發生了什麼?竟讓這小子血染東海。”
冰魔王也是不禁大爲動容,屠戮百萬生靈,血染千里海域,這是何等兇殘,比之他們深淵惡魔還要更狠三分。
看來海族真的將他給逼到了絕境,更可能與凡人有關。
“活該,海族就是一個記吃不記打的種族,連第七法老王與十四法老王折戟雲塵手中。”
“幻兄,若是爲了這件事情而來,那麼我是不會出面,你也知曉我與雲塵的協議,而且我們之間的確有一份人情,但這份人情對我有大用。”
“殤兄,海族就是死絕了跟我有什麼關係,我找你是爲了別的事情,你也知道雲塵有多痛恨血神殿。”
“而且我們與煉丹師公會暗中合作的事情,被雲塵抓住了一絲把柄,眼下雖然沒有公開,但海族事情一了,這小子一定會徹底清查。”
“我到不是懼怕了那小子,關鍵眼下我等計劃已到了關鍵的地步,輕易不能有一絲閃失,一但以這小子的瘋狂行徑,查到東海隱藏來自深淵,暗界,冥土的人,你覺得他會罷休嗎?”
“你可知雲塵消失的九個月去了哪裡嗎?他剛從死域回來啊!”
白髮青年大感頭痛無比,日前去行刺雲塵,以他空間造詣想殺雲塵不難,可當初他也感覺到了危機,只要敢出手,必死無疑。
“什麼……死域……你說雲塵去了死域,而且活着從死域出來了……”
“幻兄,此事可是當真。”
冰魔王神情一怔,不由是倒吸了一口涼氣,萬古以來死域便是禁忌,能進不能出,沒有一個人能過從死域完好無損的退出來。
“殤兄啊!這麼大事情,我會騙你嗎?當初我們從死域借道,幾乎是九死一生啊!而且我們計劃的關鍵就在死域。”
“殤兄,這一次你一定要幫我,我不求能夠化解恩怨,只求雲塵不在針對我們。”
白髮青年顯得是無奈到了極點,他們的計劃跟死域有莫大關係,可是他們誰也抵擋不了死域的死氣,若雲塵肯與他們合作,自然是妙不可言,就算不能合作,起碼也不能影響到他們的計劃。
“幻兄,三千年前一戰,人族對深淵恨之入骨,你們一但敢出現在雲塵的面前,以那小子的脾氣,定會與你們不死不休。”
“我只能待爲引薦,至於結果如何,你最好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冰魔王微微搖頭,人族對深淵種族的恨,已經到了骨子裡,眼下深淵將再度入侵,這個節骨眼上想讓雲塵罷手,可能嗎?
這小子竟然去了死域,而且呆了九個月,又活着出來了。
看來必須走一遭東海了,務必要見見這小子……
“殤兄,多謝!無論成與不成,這人情兄弟記下了。”
“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就啓程吧!這小子在東海鬧的動靜太大了,若有必要,咱們也好援手。”
白髮青年心中大定,如今只要這魔頭出面,雲塵總是要賣三分薄面的。
——
雷霆城,煉丹師公會。
午後,木元空一如往常的躺在後院的藤椅上,一邊喝着靈酒,一邊與青木子下着棋。
陡然,天穹上一道黑金色傳訊符落到了木元空的身前,“黑金傳訊符……不好,出事了……”
木元空一把抓起,神念瞬息涌入其中,不看還好,一看差點連人帶椅直接摔在地上。
目光飄忽,神情大變,渾身幾乎顫抖起來。
“師……師尊啊!小祖宗啊!你這回的禍可真是闖大了,彌天大禍,彌天大禍啊!”
“罷了,還是速速通知幾位前輩吧!”
木元空不敢有任何的遲疑,顫抖着身軀將是傳訊符打了出去,無力的癱坐在上,只覺得渾身冰冷。
“木長老,怎麼了,究竟發生何事了。”青木子心裡咯噔一聲,只覺得不好的事情發生了,能將木元空嚇的臉色蒼白,事情能小嗎?
“師尊出現了,就在東海……”
“可是這小祖宗封千里海域,焚百萬海族,血染東海啊!”
木元空面色蒼白,渾身充滿了無力感,小祖宗啊!這次你真的鬧大了,海族你們這羣臭魚爛蝦,惹誰不好,非得招惹這個祖宗。
不知道他斬過法老王投影,滅過法老王元神,更是拯救數百萬子民嗎?
引爆過雷霆秘境,鎮壓過北地黑暗,讓晨鐘再響天地。
敢惹這祖宗,我看你們是活膩歪了啊!
可祖宗啊!你想過後果嗎?這是要挑起戰爭的節奏啊!三千年前我族慘敗,元氣大傷,至今沒有恢復,可特麼海族沒有損失啊!
“什麼……小友竟然……火煉東海千里,焚海族百萬。”
“好,好,好的很啊!痛快,真是太痛快了,不愧是雲小友。”
青木子可是一反常態,拍手稱快,目光深處更是帶着濃烈的恨意。
海族,這就是你們的現世報,當年滅我一族之恨,今天該你還了……
月兒,你父親的仇……有人給報了……如今也該是你火靈聖女出世之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