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分手
當於六再次醒來的時候,他已經躺在了醫院的牀上。
於六還不知道,他這次可立了大功,原來衝擊防火站的那羣人真是一夥盜伐林木的賊,他們一開始想通過賄賂林兵站長把木頭拉下山去,被林兵站長拒絕後就來了硬的,要把林兵站長和那兩個防火員給綁起來,然後強行開車下山。正當他們採取激烈行動的時候,沒想到半路上卻殺出個程咬金,三肥子用車攔住了下山的路,於六又紮了他們的車胎,這夥人一看徹底不能走了,就惱羞成怒、氣急敗壞地把於六一頓暴打。
山下總場公安局的人接到防火站的報警及時趕到了現場,解救了林兵站長和三肥子,還有於六等人,把那幾個偷伐木頭的賊一網打盡,全部都給抓住了。
事情發生的第二天,趙小榮聽說於六捱打住院了,她急忙跑到老師辦公室向成貴生校長請假。成貴生校長說,“趙老師,你彆着急。於六那麼年輕,身體棒得很,應該沒啥事兒,你下山的時候一定注意安全啊!”
趙小榮說,“謝謝校長,那我走了,今天的課讓小顧老師幫我帶一下!”
“好,你如果來不及說,我告訴她。”
“還是我親自和她說吧!”
趙小榮找到小顧老師,“顧老師,幫我帶一下今天的課,於六住院了,我下山去看看他。”
“好的,趙老師。你去吧,路上慢點,彆着急!”
趙小榮飛快地跑到愛蓮家借了自行車,急匆匆地往總場醫院趕去。
趙小榮已經有十五天沒有看到於六了,兩個人不在一起的時間她記得清清楚楚。這對於戀愛中的趙小榮來說是多麼漫長難熬的半個月啊。現在馬上要見面了,於六卻住進了醫院,趙小榮的心像着了火一樣焦灼,恨不得肋生雙翅立即飛到於六身邊。
醫院裡靜悄悄的,走廊裡充滿消毒水的味道,一個小護士推着小藥車走過來。
“請問,於六住在哪個房間?”趙小榮問道。
“於六?你是說那個打敗了盜木賊的於六嗎?”小護士的話讓趙小榮聽起來很彆扭。
“對對對!就是他。”趙小榮急忙迴應。
“他呀!可是個大英雄,剛纔好多總場的領導都來看他呢!送來了好多東西。對了,你是他什麼人啊!”
一句話把趙小榮問的臉紅了,是啊!我是他什麼人呢?趙小榮心裡想着,一時懵住了沒有想好該如何回答。
小護士笑了,沒再問下去,“他在十三號病房。”說完推着小藥車走了。
趙小榮兩隻手裡拎着糕點和罐頭,在走廊裡慢慢地走,邊走邊看着兩邊的房間號。“13號”門牌號碼清晰地映入她的眼簾。
病房的門虛掩着,趙小榮輕輕一推就開了。於六躺在牀上,雙眼緊閉,可能是剛剛睡着,頭上纏滿了紗布。趙小榮看到他這個樣子,心疼的像刀絞一樣。
趙小榮又看到於六的病牀旁邊側身趴着一個長得很標緻的姑娘,看樣子好像也睡着了。趙小榮心裡很納悶,難道是於六的妹妹來了?她沒有來得及多想,輕輕的走到病牀前,那個趴着的姑娘醒了。趙小榮一看,是個陌生的面孔,不認識。
“你是……?”趙小榮問道。
“哦!我叫郝琪琪,是於六的對象!”姑娘大方地介紹自己,順勢甩了一下滑到面前的長髮,用手把頭髮往腦後攏了攏,熱情地衝着趙小榮一笑,反到使趙小榮顯得異常窘迫起來。
“對象!”趙小榮的頭嗡的一下,手裡的東西嘩啦一下子掉到地上,把於六驚醒了。
於六睜開眼睛看到一個熟悉、清晰的身影站在自己身邊。
“小榮?你怎麼來了?”於六剛說出一句話,臉上傷口傳來的疼痛讓他直咧嘴。
趙小榮再沒有說話,她從於六的眼神裡已經明白了一切。
“小榮,你聽我說!”
“別說了,什麼都別說了!”
趙小榮的牙都快咬碎了,她狠狠地從嘴裡擠出了這幾個字。兩行淚水順着面頰流下來,她轉過身,用手抹了一下流下的眼淚,頭也不回地走了。
郝琪琪看着走遠的趙小榮,一臉的茫然和莫名其妙,她回過頭去問於六,“這個人是誰啊?”
“哎呦,哎呦!你快去叫一下護士,我頭上的傷口又開始疼了!”
“你這一天,能不能忍一忍,疼一點就叫護士,有完沒完!”
“那你別去了,疼死我得了!”
“哎呀!我去我去,我去還不行嗎?都不如一個小孩兒堅強。”
郝琪琪去找護士了,於六心裡很不是知味兒,趙小榮離開了,於六知道趙小榮這是徹底地離開了自己,也許今後這一生都不會再牽手……
趙小榮從總場回來後,女兒的異常引起了老趙頭的注意。他和老伴說,“你問問小榮子,這幾天是怎麼了,我怎麼覺得這孩子變的心事重重的,有時候還一個人靜靜地發呆,眼睛裡還含着淚,是不是於六傷的很重,她太傷心了!”
趙小榮媽對老趙頭說,“你這老頭子,心還挺細,我這當媽的都沒注意這些事兒。行!明天我問問她。”
第二天,趙小榮像往常一樣,從學校回來的還是很晚,不過這次是成利送她回來的,讓老趙頭兩口子放心不少。
晚上,吃完飯,老趙頭說去楊柳家呆一會,披上衣服就出門了,家裡只剩下趙小榮娘兩個。
“小榮,和媽媽說實話,於六傷的怎麼樣?看你這兩天菜飯不思的,是不是他傷的太嚴重了?”
媽媽的問話讓趙小榮心底的最後一絲防線也徹底崩潰了,她本來不想告訴父母的,可是又沒有傾述的對象,這兩天她自己默默地承受着內心的痛苦和壓抑,失戀的觸痛折磨的她都快要瘋掉了。
趙小榮已經身心俱疲、憔悴不堪,可是還要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這種刻骨銘心的痛苦已經讓她在媽媽面前再也無法繼續承受和僞裝下去。
“媽!”趙小榮撲倒在母親的懷裡,就像小時候受到委屈撲倒媽媽懷裡一樣,淚水早已經溢滿了她的雙眼,此時就像決堤的洪水一樣奔涌而出。
“我和於六分手了!”趙小榮哭着說出了事情的原委。
趙小榮的媽媽撫摸着她長長的頭髮,輕輕的,把所有的母愛全部集中起來,集中到她那蒼老的手上,傳遞給受了委屈的孩子。
“孩子,處對象啊!就是個緣分,你和於六還是沒有那個緣,過去的就過去吧。緣盡人散,曲盡終了,別再傷心了啊!”
“可是,媽!他憑什麼拋棄我,我哪點不好,要說不同意,也應該是我先說纔對!”趙小榮心有不甘,哭得更傷心了。
“孩子,這件事兒談不上誰拋棄誰,或許是人家於六覺得配不上你呢!你平時就對人家吆五喝六的,那孩子脾氣已經很好了。”
“媽!你是勸我呢,還是替他說話!”
“我當然向着我姑娘說話了,那個於六真是瞎了狗眼,沒有眼光,讓他打一輩子光棍。小榮聽話,不哭了啊!以後咱找個比他更好的,讓他看看。”
撲在母親的懷裡大哭一場,趙小榮的心裡好受了很多,她在努力的調整着自己的情緒。作爲一名老師,她深深地知道不能讓自己傷心的情緒影響了工作,影響了教孩子們的課程。
時間是抹平一切傷痛的最好良藥,趙小榮剪去了長髮,她決定改變形象,換一個自己,換一個心情重新開始,“微雨輕燕雙飛去,落花孤影獨寂寥。”
趙小榮心裡默默地勸導自己,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只需靜靜地等待,在感情的道路上沒有所謂的成敗,靜待花開、蝴蝶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