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雄安縣霸主之位空缺後數年召開的第一場盟會,也是一場確立戰後利益分配的盟會。
所有人都知道,這將會是前所未有的一場利益瓜分盛會。
由於王昊天的揚威之路直接斷絕在楊氏家族之中,因而有關盟會的真正內幕於那些曾經與楊家同等級的勢力並不清楚,整個雄安縣境內暗流洶涌,一個個磨拳擦退,磨刀霍霍準備在慕容家的盟會之中挖下一大塊利益。
“慕容氏?他們算個屁!當年要不是送女人成功送到了靈劍山的那位好色淫亂老鬼身上,雄安縣怎麼可能輪到他們排行第一?一羣靠女人吃軟飯的廢物,現在靠山已倒,不夾緊尾巴躲在角落裡還想出來攪動風雨?我呸,休想!”
無雙城內,最先到達無雙城,以脾氣火爆出名的霍家莊莊主,火獅子霍炎天正坐在大殿上大放厥詞,絲毫不顧周圍侍衛那憤怒的目光,洪亮的聲音震得門窗都是瑟瑟發抖,唾沫四處濺射。
“哦,霍兄看來此行是自信滿滿啊!”
神機門門主正巧從外面走進來,聞言嘴角便是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坐在霍炎天旁邊,不留痕跡地挑撥道。
霍炎天擡頭一看,一張萬年不變的笑眯眯面容映入眼簾,當即冷哼了一聲:
“哼,老陰鬼,老子知道你打的是什麼主意,不過那又如何,老子就是看不起那羣吃軟飯的廢物,我在這裡撂下話來,他們又能奈我何?”
神機門門主,最爲喜歡的便是陰謀詭計,挑撥離間。
只是霍炎天自持實力強大,又何必害怕與慕容家敵對?
只見他高高擡起頭顱,面上充滿了不屑的冷笑:
“一年前,落炎山脈爭奪戰,老子曾挑戰過那個所謂的空無手慕容虛,嘿,所謂的鎮族武學了了皆空也不過如此。”
聞言神機門門主眼神爲之一亮,
“難道.........”
神機門門主剛要說話,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陣陣咳嗽聲。
“咳咳咳......咳咳.......”
撕心裂肺的聲音中,嘔心瀝血,彷彿要將胸口中的心肺都要咳出來。
伴隨着一陣腥風,大殿門口處,迎面走來一個身穿素白衣裳,面容蒼白如紙,鼻息隨着咳嗽斷斷續續,彷彿隨時就要斷氣的衣袖翩翩男子。
“咳咳、咳咳、兩位兄臺.......請問這裡是否慕容家盟會.......咳咳,開辦的地方咳咳.......”
那男子說一句話就被咳嗽阻斷了三次,最後弓着腰從衣袖之中掏出一條毛巾,往嘴角擦了擦,一絲觸目驚心的殷紅鮮血隨之出現在白絹之上。
“混賬!哪裡來的肺癆鬼!”
霍炎天當即怒吼咆哮了起來,聲音震徹如雷霆炸裂,肉眼可見的氣浪朝着四面八方席捲開來,整個大殿都是嗡嗡作響。
“士兵,給老子滾出來,你們慕容家就是這樣的招待態度嗎!”
最後一句話,霍炎天當場用了一身雄渾的功力,宛若洪鐘大呂般的聲音驟然炸裂,這道聲音竟是蘊含着真言之力,洶涌如潮,滾蕩似洪流般朝着周遭席捲開去,整個大殿之內,都是連綿不絕的氣勁爆裂迴響。
神機門門主本對那肺癆一樣偏偏又湊上來的男子心生惡感,如今有霍炎天當先出手試探,也樂得見其成,因而只是愣愣地坐在一旁,沒有絲毫勸解的動作,在一旁冷眼旁觀。
霍炎天何許人物?乃是與慕容家太元境宗師的老祖都略勝半籌的絕頂高手,放眼如今靈劍門被滅之後的雄安縣,隱隱間可以稱得上第一的絕世存在。
他這蘊含着真元意境的一喝,大殿之內的士兵侍女當場被震死,好像葫蘆一個個滾落在地上。
一旁的神機門門主暗暗運氣真氣防禦,也是覺得一陣心悶,嘴角流出一絲鮮血。
挑釁,赤裸裸的挑釁。
四周一片死寂,桌椅東倒西歪,彷彿經歷了一場狂風暴雨。
霍炎天心滿意足地倚靠在椅子背上,他倒是想要看一看,慕容家會有什麼反應。
“咳咳......咳咳......”
然而就在這一刻,熟悉的咳嗽聲從耳邊傳來,連忙朝着聲音的來源處望去。
“什麼!”
霍炎天駭然失色,他用力真元的這一吼即便是同級別的太元境宗師也得認真對待,要是對面的是普通人,更是直接被震碎五臟六腑。
然而眼前這個看起來被肺癆折磨的奄奄一息的白衣男子,竟然沒有任何的事?
這怎麼可能?!!
不待霍炎天說什麼,便聞白衣男子悠悠地道:
“這山下人都是這麼沒禮教的麼?你看看,多少的宴席啊,就這樣被廢了。”
白衣男子的聲音依舊虛弱,但卻沒了那個咳嗽聲:
“果然,人與人嘛就是要分個等級,不然跟這些人坐在一切多掉價啊........”
幽幽的聲音之中,霍炎天便見一指如若超脫天外,羚羊掛角,帶着玄奧莫測的韻味破空而至。
霍炎天完全沒能反應過來,一陰一陽,一剛一柔,兩股迥異卻又麼融合歸一的勁氣陡然自他腦海之中炸開,瞬間將他的腦海剿成一團漿糊。
沒有驚天動地的響聲,沒有震耳欲聾的駭然爆炸,在整個雄安縣境內都是首屈一指的絕世高手霍炎天,便是這般悄無聲息地死在了這裡,兩隻眼睛愣愣地瞪大,充滿着不可置信,死不瞑目。
“人嘛,就要認清自己,垃圾們,本公子不允許你們走進這主殿一步!”
伴隨着轟隆的一聲炸響,大殿的大門瞬間被兩發“炮彈”轟得四分五裂,木屑炸裂而開。
炮彈跌落在地,衆人定睛一看,郝然是霍炎天和神機門門主!
“那人是誰?”
“名震玉州的天元大宗師,病公子周通!”
“.......”
盟會的主體原本應該是雄安縣境內的本土勢力的盛會,但此刻真正屬於招待他們的,卻只是偏殿之中的偏殿。
這一日,
所有參與盟會的雄安縣本土之人,
都是生出了一種徹骨難言的屈辱感!